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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0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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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接连下了三天，当天晚上，只听得一声巨响，洪水从决堤的水库边倾泻而下，惊醒了许多睡梦中的人，许多村民被临时集中疏散。
外婆家地势高，没有受到洪水的影响，何田田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是被二舅惊讶的大嗓门吵醒的。
“外甥女，还真被你说中了，木棚整个都被水冲走了。”
二舅拉着何田田万分感谢，中午放着鞭炮煮了六碗菜庆祝死里逃生。
接连的暴雨终于停歇，天空放晴，白云似一簇簇巨大的棉花团。
当晚，何富贵被赵玉琴推拉着来接何田田，两人站在门口，却怎么也不进门。何富贵全程没有说话，赵玉琴假笑着和外婆打个招呼，随即拉着何田田的胳膊离开。
何田田知道她一到没人的地方就会自动放手，倒也懒得推开。此时她兜里装着二舅给她的三斤粮票和一斤油票，脚上穿着外婆给她新做的鞋子，才几天的光景，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圈。
赵玉琴甩开她，从上到下扫她一眼，冷笑：“还没野啊？怎么跟着回来了？有本事别跟着回来啊！”
何田田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不是你们来接我么？”
赵玉琴盯着她的笑，越发恼怒，仿佛力气都使到了棉花上，狠狠瞪一眼何富贵，“瞧，你生的好女儿，都已经是骑到我头上了。”
何富贵满脸不悦地皱着眉头：“再怎么着她也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何田田仰起头，一脸无辜，听不出半分不满：“爸，我的语气不好吗？我说的不对吗？还是爸妈根本就不是来接我的呢？”
何富贵摇头：“你现在是越长越不中用了！”
何田田一脸认真地点头：“毕竟女大不中留。”
何富贵本不擅说话，想半天却没想出什么，脸色漆黑一团。
“是不是我和你爸不来接你，你就不会回来？”
“是啊。”何田田没有犹豫，声音依旧温柔。
赵玉琴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又看了看周围路过的村民，愤愤地甩袖，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何家，天空已经出现满天繁星，萤火虫成群在草丛中飞舞，田里的蛙声叫得欢快。
两岁的皮蛋坐在石阶上，脸上被蚊子叮了两个大包，看到何富贵几人过来，从石阶上跳起来，跨过何富贵赵玉琴，双手抱住了何田田的腿。
“姐姐抱抱。”
赵玉琴翻一个白眼，“真是我生的好儿子。”
若说这一家子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话，那就是何富贵与赵玉琴生的小儿子皮蛋了，这也是何家唯一一个把何田田当家人的。
原本何田田不喜欢小孩，但皮蛋长得可爱，身子骨虽然不胖，脸却圆滚滚的，眼睛很黑很亮，带着一种儿童固有的清澈，脸颊两侧几个鼓起的包异常明显。
况且这种抓着裤腿求抱抱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取悦。
何田田笑了笑，弯腰抱起他。
皮蛋将嫩乎乎的小手举到何田田面前，指着手臂上隆起的红丘，乖巧地说：“姐姐涂。”
“涂什么？”
“口水。”
“……”
何田田抱着他进屋，“我们去涂风油精。”
七十年代，照明设施还是以油灯为主，蜡烛为辅。只是油灯的成本低过蜡烛，所以虽然油灯光暗，且需要及时添油剪芯，依旧被大部分村民所采用。
原本在舟山村这个地方，村民大部分不喜欢送女子上学，仿佛上学是男人的特权。这种状况直到扫盲运动的开办，才转变许多。
在原剧情里，何田田只上过两年学，汉字都认不得几个，她人老实，除了去生产队上当半个劳力，还几乎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她的勤劳换取的是继妹何芸芸上学的机会。
此时的何芸芸正上初二，也就是毕业班，这时的初中还是两年学制，一周上学六天，休息一天。
周五放学，何田田很远就听到何芸芸的声音。
“妈，我今天得奖了，你瞧！”何芸芸晃了晃手中的单词本，又故意放大了声音，似乎生怕屋里的何田田听不到。
赵玉琴顿时喜笑颜开，忙扔下手中的衣服，走到何芸芸身旁问：“我闺女得啥奖了？”
“今天的英语单词拼读，我得了第二名，班主任奖给了我一个写字本，还表扬我，说我读得最好。”
“我闺女真棒，都学会洋文了，教妈也读两句，让妈也感受感受洋文的味道！”
何芸芸连忙拉着赵玉琴走到石阶上，有意离何田田更近。
“复杂的你也学不会，我就教一句简单的。”何芸芸清了清嗓子，“爷丝，陋。”
“爷……什么？”
“爷丝哦陋！”
何田田原本在喝水，又扑哧吐了出来，笑得肩膀直抖。
何芸芸恼怒地皱起眉头，三两步跑到门前，一把推开门，看到笑得伏倒在桌子上的何田田，心中更气，“你鬼笑什么？”
何田田摆手，“没笑什么。”
何芸芸心中越发鄙夷，“你一个文盲，哪里听得懂英文？不过是哗众取宠！呸，你这货色，你就只配放羊喂牛。”
何田田点头，脸上带笑：“你的话都对，就算说得不对，那也是我听错了。”
何芸芸受不了她的这种笑，就好像看到一个白痴，即讥讽又可怜，更受不了她这种语气，明显就是不愿多说的敷衍。
可她现在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笑面虎模样，何芸芸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只得气呼呼摔门出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