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年华》昭心厄页

3、悔恨交加

　　陈凛早饭没吃，打完球后感觉有点低血糖，林易年想着那两个糖就撕开一个包装给了陈凛，陈凛那时候开玩笑的笑着说了一句:“这糖纸还挺可爱的，易年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呀！”林易年笑了笑，把另一个撕开放到嘴里狠狠地咬碎，真甜，真让人不爽。后来林易年把那个糖果全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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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年，你为什么变得好陌生。”陈凛内心的冲击是很大的，他搞不明白一直很善良的挚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陌生。恍惚之间陈凛能感觉到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凛，别那样想。你不应该觉得我可怜吗？”易年想着那天他听到的一段对话，苦涩的说。
　　“我哥就是把你当做我的替身罢了，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把他抢走。”林易年听着本来就觉得是小孩子对哥哥的占有欲吧也就没多想但是当他看到男孩给自己看他的手机照片的时候，他好像有点受不住了。他感觉脑袋好重，心脏好疼，这种感觉怎么觉得和之前一样，心里那个声音又在叫嚣了，不爽很不爽。
　　“可怜？”陈凛反问。
　　“凛，你觉得替身...这个词怎么样？”林易年没有回答陈凛，倒是提了一个新的问题，林易年表现出无所谓但是内心却很紧张。
　　“不好，替身是什么样的随便。”陈凛直接脱口而出。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视为珍宝的那个人却一直把你当做替身，你会怎么办呢？”林易年看着陈凛的眼睛，他想在其中找寻答案。

　　“你...”陈凛脑袋里出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想象，他有点害怕那是真的。
　　“凛，我不喜欢这个词，我觉得这个词真的糟糕透了。”林易年身体开始了颤抖，慢慢蹲了下去，林易年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陈凛赶快跑到林易年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陈凛还是放不下林易年，他承认自己看不得林易年难过，哪怕他做了什么很坏的事情。他把男孩搂在怀里，安慰着。
　　“易年，没人会觉得你是替身，不要多想。”陈凛安慰着林易年，林易年听到陈凛说的，抬起头盯着陈凛:“那你呢？”这一问让陈凛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是我的好友，能是谁的替身呢？”陈凛突然笑了，眼前模糊的身影变得清晰。林易年推开陈凛站了起来，看着陈凛:“可以和我说一下你弟弟陈应吗？”陈凛瞬间呆住了，自己明明没给他说过自己有弟弟，更没说过他叫陈应。突然想到这么长时间未找到弟弟的踪影，他突然有了一个害怕的猜测。
　　“凛，别那样想我，我不会那样做的，我不会的。”林易年看见陈凛看自己的目光，他明白陈凛在想什么，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很了解自己确实很了解。
　　林易年重复着不会的不知道是对陈凛说还是对自己说。
　　“你见过他？”陈凛强装冷静的询问林易年。
　　“恩，陈应真的很可爱，你们的关系很好。”林易年的声音有些许怪异，陈凛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面具被人撕开了。陈凛控制不住激动的抓住林易年的肩膀:“他给你说什么了？啊，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林易年看着陈凛激动的模样，苦涩的笑了:“他没说什么，只是给我看了很多你们的照片。”陈凛听着，他觉得膝盖有些许发软。他走到旁边的栏杆前，心里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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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应和陈凛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陈凛对自己的弟弟很不满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的父母都很爱弟弟而且他的弟弟很喜欢他这个哥哥。他想着可能是自己本来是一个人享受着父母的爱，突然多了一个弟弟所以很不适应但是后来等他长大了之后他才发现不是，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嫉妒而是另一种疯狂。也是在他意识到这样之后他开始了一些改变，他开始接纳弟弟，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保护让弟弟对他打开了心门，他那时候一步步的引导着弟弟和自己越发亲密甚至到了病态的感觉。他想着他要报复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但是后来他没想到的是，他和往常一样做在树后边的位置上看书的时候遇到了摔在地上的林易年。男孩那时候委屈的哭着，膝盖上泛着血液，可怜的模样让他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他主动把林易年送到了医务室，也是从那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会不会是自己做错了。
　　回到家，父母不在，弟弟和往常一样过来给自己一个晚安吻让自己抱着看电视。陈凛看着弟弟的后脑勺，他突然有种放弃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后来还是和往常一样生活着，陈凛发觉和林易年遇到的日子多了起来，他觉得应该是有种缘分吧，所以就开始和林易年熟络起来。林易年的善良开朗让他心里的阴霾少了不少，他也真真的想结束那个无趣的报复了。他回到家开始拒绝和弟弟一切越界的行为，他开始试着把陈应当做自己的弟弟对待。他那时候觉得一切都可以重来但是他却忘了可以重来的只有他。弟弟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哥哥开始和他生分了许多，在多次试图询问无果后离家出走了，很多天杳无音信。父母很担心他，自己也是，就一直在外边找他，在家里料理事情。
　　陈凛觉得可能自己真的是把林易年当做弟弟来看吧但是后来他才发现并不是，林易年在自己的心里可能比弟弟更重要。他不是弟弟的替身而是他自己林易年，陈凛的好友，驱散陈凛阴霾的天使。
　　林易年看着陈凛愣了很久，就知道那肯定是真的了。林易年实在是压制不住了，林易年疯狂的大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林易年癫狂的笑声让陈凛回过神来。林易年像疯了似的大喊着，为什么，凛，我不想当他的替身，我不想，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呢？为什么？说着，林易年又好像想到什么:“不怕，不怕，哈哈哈哈哈，他已经消失了，哈哈哈哈哈现在我就不是替身了，哈哈，我不是了。”林易年双手抱着头大笑着，等到林易年平静了下来，发觉陈凛复杂的看着自己，开始有点慌张:“凛，不要这样看我，不要讨厌我，不要抛弃我，我知道不该那样做，你原谅我好不好？啊，你原谅我好不好？”林易年乞求的看着陈凛，颤抖的抓住陈凛的手渴望他的原谅，渴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微笑，一个安抚的微笑。
　　陈凛看着林易年抓着自己的手，上边布满了鲜血，愤怒地甩掉林易年的手，他的心脏被撕裂一样的痛，他害了自己的弟弟，害了一个很单纯喜欢自己的女孩，他应该万劫不复，应该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陈凛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眼泪不受控制的肆意流着，林易年被刚才的一甩一下懵了，陈凛转过身看着林易年，眼睛无神红红的盯着眼前的男孩:“易年，如果我说你从来不是替身，你觉得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陈凛苦笑着。
　　林易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陈凛的笑让他感觉到了绝望。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林易年无助的摇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痛苦的否认。
　　“凛，我们不要管那些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啊，好不好？”林易年跑到陈凛身边，哀求的看着男孩。
　　陈凛抬头看了看天空，慢慢移到比栏杆高一点的石头旁，纵身跃了下去。物体掉落的声音让林易年冷静下来。林易年瘫倒在地，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痛苦着，他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突然响起的警笛声和人群乱糟糟的声音都没有了。
　　林易年哭的声音很大，但是却再也无法引起那颗炽热的心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