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设限》Zoody

6、韩佳宁x乔应许

　　乔应许伸手稳稳接住我，这一瞬间我们俩都笑了。
　　骄阳高悬的下午，我用手挡着阳光，在他耳边说：“还行，不老。”
　　他说：“都快四十了。”
　　我在他的背上走完最后几级台阶，太阳将脸颊晒得通红。
　　四十算不算老这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但和从前相比，我们一定是不再年轻的了。

　　糖水铺的老板端上两碗冰镇绿豆汤，店里的风扇从这头吹到那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窗外行人不多，有个摄像大哥一直怼着我的脸拍，我看了镜头一眼，问：“素材还不够啊？”
　　乔应许一下子买了所有人的份，他看向几个摄像师说：“你们也坐着休息会儿吧。”
　　终于没人盯着吃饭了，我舒了口气。
　　风扇时不时送来一阵凉风，冰凉的糖水不算太甜，很好地消解了暑意。
　　“涨价了，用料也没以前多。”
　　我抬眸看向乔应许：“你真的是。”
　　“是什么？”
　　我摇摇头没说完，这种娇嗔太暧昧了，不太合适，我也做不出来了。

　　晚上小导演和我沟通的时候重点表扬了我白天的表现，说我俩的氛围特别好，组里的几个女孩看着差点叫出来，还说成年人就是得体，大大方方的，完全符合他们想要的感觉。
　　我朝他扯了下嘴角，笑里带着点苦。
　　小导演掩着嘴悄悄告诉我，因戏生情的演员那组今天直接在镜头前吵起来了，拍摄一度进行不下去。他俩属于想离又舍不得离的，可能这世上真的有相爱但天生不合适的恋人。
　　我说：“还有感情，有就不会散。”
　　小导演问我：“那你和乔总呢？也是相爱但不合适吗？”
　　这问题其实迟早会被问，包括为什么离婚、现在把对方视为什么、以后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相处等等等等，我看过节目大纲，心里有数，却没有真正冷静下来思考过这些问题。
　　我狡猾地回答：“那不然我俩能离？”

　　晚餐节目组提供了一冰箱的食材，但需要嘉宾们自行处理，我和乔应许都不擅长厨艺，幸好有人自告奋勇担当大厨。
　　六个人里除了我俩，那位歌手的前夫也是圈外人，他退离已经略显拥挤的厨房，坐到单人沙发上，和乔应许搭话说：“乔总会做饭吗？”
　　乔应许摇头，看向我说：“我只会下面，她只会煎蛋。”
　　“那你俩还挺配的。”他说完就笑，笑完才觉得这话不太合适。
　　我倒是无所谓，乔应许也没放心上，反正我俩的人设本来就是对看开了的中年人，不计较这些。

　　乔应许还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那明天我俩给大家做早饭。”
　　“你们平时起得早吗？”
　　乔应许回答说：“都挺规律的，得送小孩上学，就起得早。”
　　“我也是，要上班的都规律，他们就比较难说，有时候录个节目可能天亮了才回家。”

　　正式开饭前节目组在餐厅调试设备，化妆师抽空来帮我补妆。
　　小导演在我旁边说：“刚刚刘pd说你俩都不像离了的，太自然了。”
　　我撩起眼皮看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说：“我俩演得好。”
　　“还要多久啊？”我舔了下嘴唇，“我去上个厕所。”
　　“行。”
　　我回了趟房间，趁着没人注意直接推开门遛去了院子里，到处都装了摄像头，想找个死角还挺不容易。

　　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窜动，听到脚步声，我叼着烟抬起头。
　　“就知道你。”
　　乔应许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表情，拿下烟问：“他们找我了？”
　　“没。”乔应许走下台阶，“节目里就忍忍吧，被拍到不好。”
　　我掸了下烟灰，说：“我又不是明星。”
　　“节目一播，等着衡量你的标准和明星没什么区别。”
　　我烦他的说教，烦他总要管我，更烦他说的似乎总有道理。
　　烟雾从唇齿间缓缓吐出，我烦躁的心情刚得以缓解又被他搅乱。
　　我无所谓道：“不管了，我反正又不是什么贤妻良母。”
　　乔应许沉默两秒，转身说：“随你。”

　　回到餐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落座了，就在等我开席。
　　那俩演员今天吵了架，直接坐在了对角线，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我拉开椅子坐下，乔应许把筷子递给我。
　　总得有人活跃气氛，节目组的意思是这活得让我们这对年龄最大的人来。
　　我举起杯子，朝着另外两个女孩说：“先要敬一下我们的两位大厨。”
　　“谢谢佳宁姐。”
　　“不算什么大厨，随便做的，大家快吃吧。”

　　大夏天的我没什么食欲，吃得不算多。
　　睡前儿子的电话打了过来，房间里还有别人，我举着手机去了院子里，问他：“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乔麦举着他的作业本给我看今天的默写，我举起大拇指表扬他：“一百分啊，真棒！”

　　抬头看见乔应许，我说：“爸爸在旁边呢，你要跟他说话吗？”
　　“要！”
　　乔应许也注意到我了，我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儿子。”
　　“小麦。”他转瞬扬起笑脸，对着屏幕说，“想我了没啊？”

　　入了夜气温一下子凉爽不少，我伸着胳膊前后拍了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沿着小路来回踱步，把时间留给他们父子俩。
　　这地方不错，抬头还能看见星星，我一颗一颗数着，到第十一颗的时候听见乔应许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你跟妈妈说晚安吧。”
　　他把手机还给我，已经九点多了，乔麦该睡觉了。
　　“困了吧？睡吧。”我挥挥手，“晚安，爱你。”

　　“那我也上去睡了。”
　　乔应许点了下头：“嗯。”

　　最后一天的拍摄结束后，节目组把我们单独叫到房间里进行采访。
　　其他问题都好回答，只有一个让我犯难。
　　——“为什么选择来参加这档节目？”
　　我不能说实话，但我和乔应许之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该解决的早就解决了。

　　“就来试试看呗。”我故作潇洒道，“看看离了婚还能不能当朋友。”
　　我知道乔应许在我前面一个接受采访，我问他们：“他怎么说的？”
　　工作人员告诉我：“乔总说‘想来就来了’。”
　　是他会说出来的话，我笑了声：“能不能重新来一遍，我要换个回答。”

　　他们挺配合我，一拍板又重新问了遍：“为什么选择来参加这档节目？”
　　我现学现卖：“想来就来了呗。”

　　节目是边拍边播的，到下一站录制开始前第一期节目已经全网上线了。
　　这段采访在剪辑后变成了我和乔应许一人占据屏幕一边，异口同声说出：“想来就来了。”
　　后期老师还在旁边加了粗体花字强调“默契十足！”，我看得简直两眼一黑。

　　我们俩所有的互动都被放大，在bgm和后期特效的引导下满屏都是粉红泡泡，和另两组的剑拔弩张或生疏尴尬都截然不同，热评第一就是“声讨”我俩的，——“不是离婚综艺吗？怎么有人在拍恋综啊？”。
　　开播当天的收视率出乎意料地好，严恪乐坏了，我快把我妈气坏了。

　　“怎么，打算复婚啊？”
　　我拼命摇头：“演的，都是演的。”

　　没一会儿陶婷发来微信，一张节目截图，和一句：“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你俩不像演的？”
　　我抓了把头发，打字回：人设，都是人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