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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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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同志临下课拖了五六分钟,通知他们下周家长会要开。
“哦”众人长叹一口气,格外希望到时老吴能在家长面前开恩一点。
因为压力还蛮大的。
阮捷照常收拾东西,正思索着如何跟老吴提家长会这件事情,毕竟阮晓凤忙,从她初中开始就没开过家长会,报名什么的一直都是阮捷自己来的。
老吴就点她了的名字,“阮捷同学,事关高考,我认为你的母亲在忙也得抽空来学校了解你的情况”
“好”
阮捷硬着头皮答应。
阮晓凤来不来她就不知道了。
老吴想起《致家长的一份信》落在了十八班,让阮捷过去取上,趁下课发下来,拿回去给家长认真阅读,并在最后一栏的签字处,签上家长的名字。
老吴说话一般不容别人插/嘴,阮捷点点头,就猫着身子离开班级。
老吴又转头,敲了下黑板,“包括咋们班所有的人,这次家长都得到,还有乔雪,知道你的家里已经给你申请了国外留学的条件,但希望你的家长也都坐到这里”
乔雪家是从高三全家搬过来的,以前乔雪一个人和保姆住,由于快高考了,夫妻二人这才暂时将工作倒回来。
听人说,他们这个学校以前是乔雪她爸的母校,算起来也是比他们高了好几十届的老学长了。
“好的,老师”乔雪轻快的说。
十八班的难得安静,人们都在翻书学习,纸质的声音沙沙作响。
唯独后排少了俩个人,座位空空的。
阮捷默默取上,不由多看了眼祁宸的桌子,干净的连一本书都没有,就连他那句“没打算高考”再一次清晰的敲击在她的耳廓。
一个眼熟的同学问道,“你是在找祁宸吗?”
“他啊,好像是去参加一个比赛了”
“什么比赛”阮捷几乎脱口而出。
“好像是关于数学的一个比赛,我们数学老师推荐的”
别的大学一般在这个时间段会有专门的考试,通过这些考试获得资格的同学,从而可以被保送甚至免学费。
阮捷点头,“麻烦你啦”
出了十八班,步子都轻松多了,脸上的惆怅也在慢慢褪去。
是呀,要是这样确实是不需要高考的。
阮捷因为自己就这样果断的误解祁宸而一脸羞愧。
晚上她和阮晓凤提了一嘴家长会的事情,阮晓凤的反应很大,阮捷基本上可以想象明天该怎么和老吴解释时,阮晓凤答应了。
其实每次不提学校还好,尤其一提到开家长会,阮晓凤的脸色总是铁青的,这让阮捷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
这次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有点奇怪。
回屋后,手机亮了亮。
她拿起手机看了下,都这个点了谁还会给她发消息。
那头摩南很急,“阮捷,祁爷爷走丢了,下午祁宸考试作废,你能不能在你家周围找一找祁爷爷”
“什么!”阮捷毫不犹豫拨通了手机,心跳一直在打鼓,她从里面把门勾上,躲进了卫生间。
“摩南,祁爷爷怎么会走丢,什么时间
走丢的,报案了吗?”
摩南急地满头大汗,“晌午些,现在还报不了人口失踪暗,祁宸到现在没回来,爷爷也找不着,我实在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了”
“好的,我明白,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阮捷说完,掐断了电话,给祁宸拨了几通,如摩南所说的一样,更本无人接听。
她套了件外套,从门缝里打听客厅里母亲的情况。
阮晓凤敷了块面膜,总是盯着桌子上的盘子出神。
阮捷收拾了一大袋垃圾,在门口换鞋,“妈,我出去扔点垃圾”
“回来”阮晓凤根本不同意,这些天自己女儿分了一半的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扔了吧”阮捷指指,“放屋里味儿大”
“我扔”阮晓凤说,“你,立刻,回屋学习,一会儿睡觉”
“可是……”阮捷心里真的好焦急,恨不得长个翅膀从窗户口飞下去,经过深思,阮捷坚定的说,“妈,我同学家出大事儿了,我想过去帮忙——”
还未说完就被阮晓凤当头一棒,打断,“帮忙,你能去帮上什么忙?同学,那个同学,到底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你比我更清楚吧?!”
“是…男同学”阮捷低着脑袋说,“但我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说好了要一起上大学的”
“瞧瞧越长大翅膀越硬了”阮晓凤深深失望,“你给我回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还有把你那个破手机给我留下”
“妈——”阮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语重心长,“我就是作为朋友,去帮助一下,没什么事的”
“给我滚回去!”
“白眼狼!”
阮捷迈着步子偏要走,母女俩一个要走一个要挡,暗中较劲。
“如果我不去的话,我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她吼道。
随之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阮捷的脸又红又肿,白皙的皮肤肿得老高。
阮晓凤满眼通红,死死地瞪着她,“谁教你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不是那个男同学,阮捷我发现你色迷心窍,让人家直接把魂儿都勾走了,高考之前早恋,我告诉你没我的容许,你趁早和他断干净了。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
阮捷捂着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掉,回屋后立刻锁门,把头蒙在了枕头了。
泪水沾湿了枕头,水痕一大片一大片的。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见阮晓凤狂怒,也是第一次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
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很天真,他们觉得所有的感情都是纯粹简单的,所以总会不顾代价的一头撞上去,哪怕头破血流,这不就正是多样的青春。
过了一会,阮晓凤狠狠敲门,知道阮捷性子闷,但逼急了啥事也能做出来,辛好赶到了及时,不然她这个妈都不敢相信,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要因为一个外人,大半夜要从二楼的窗户逃出去。
她上去拿了把斧头狠狠把窗户钉上,直接斩断了阮捷最后一点希望。
祁爷爷那么好,怎么就就丢了。
一晚未眠,阮捷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三点左右,祁宸想打个电话,瞄了一眼时间,居然快天亮了,疲乏之余,他给阮捷回了一条消息。
红色打叉的提醒,对方已将他拉黑。
另一边刚从郊区的烂房子里找回的祁爷爷,腿脚不好,双眼迷茫的靠着石头那儿缓着口气。
摩南大半夜偷偷把他爸的车开过来,接上爷俩,心里默默叹息,祁爷爷的病又急又重。
“爷爷好点了没”
祁大福从上车到现在一言不吭,望着窗外黑漆漆的景色,车内的亮灯将他斑白的银发衬托出无边的孤寂,和一丝岁月到来的印记。
祁宸咳嗽声不断,嗓子干哑。他摇头示意摩南先别在爷爷面前提这件事。
摩南收口,沉默地握着方向盘。
祁家捉襟见肘的生活根本不能负担起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年迈病程严重的老人。
出于兄弟间的情谊,摩南曾多次要借钱给祁宸,无奈次次都被拒绝,就像现在这样,祁宸再一次拒绝。
他就想不通了,什么人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宁折不曲,和钱作对?
祁家早些年齐氏夫妇因为车祸双双离去,留下一个刚满月的小孩,就是祁宸。他就由老人家拉扯大,家里的老人一直靠买水果为生,平常贴补家用,辛好还有一套自己的院子为此省去了一部份的钱,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祁宸是个早熟的孩子,平常跟着买水果,长大后就奔走于各个商铺赚钱打工,商铺很杂,他当过服务员,当过理发店学徒当过街头站在正义一方的小混混……
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他数次援助,却次次婉拒。
摩南咬牙,“你就这样吧,看谁能饿死谁”
当然在这个发展美好的时代,只要你活着,就饿不死。无疑是生活条件的艰苦,还有人生理想灯塔的熄灭。
祁宸笑笑,其实这样挺好的,不联系也挺好的,不然自己会拖累她的。
“你还喜不喜欢阮捷了”
祁宸发现摩南专会挑他心坎上扎刺,眯眼看着窗外,淡声,“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于她而言,我已经是个累赘了”
俩人都很清楚这一点,祁宸是绝对不可能把爷爷自己晾在这里,自己离开上学。
况且,祁宸办不到。
爷爷在哪儿,他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根。
长达良久的沉寂后,车子打在了齐家大门口外,俩人搀扶着祁大福坐下,祁宸热了一壶水,给三个人弄口吃的。
摩南困得打哈切,想着干脆就睡这儿了。
但又被祁宸叫醒,“回家去睡,门口不安全,容易把车划了”
这车借摩南十个胆子也不敢给人损坏,吓得赶紧把他老子这个月刚到的限量版迈巴赫开走。
“那你们吃”
“路上注意安全”
祁大福估计是饿了,热下的包子吃了一整屉,狼吞虎咽扒了几口,连连从碗里叹出口气。
很悲伤这对祁大福来说,虽然没有确定病情,但他基本可以猜到,为什么孙子会交代他按时喝药,按时归家,按时把写有他的联系方式带在身边。
祁大福老泪纵横,嚼着包子,食不知味的。
祁宸给他用热水擦擦脸,笑着调侃,“祁大爷,洗个脸和脚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你小子”祁大福挠头,“别取笑我了,你吃饭吧”
“对了,听摩南那小子说,你今天有个比赛,我孙子出息了”
“嗯”祁宸笑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等我给你考个青桦北达!”
“有志气,不愧是我大福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