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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所谓年少怀春 ...

  •   燕沧澜从廊道走出来,彼时月悬高空,星稀月明,他踩着月光出现在众人眼前。

      钟无命跑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你真的拿到了!”

      那是一面六角铜镜,上刻着繁复的咒语,花鸟鱼虫,无一不精细。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主位盘踞着一尾双头蟒,银白色,纹路精致,栩栩如生。

      一双眼睛犹如摄人心魄的绿宝石,直勾勾地盯着看向它的人。

      燕沧澜拨开钟无命的手,看向卫瞿,带着歉意道:“卫少主,闹成如今这场面,是我的错,与我师兄无关,与师叔更无关。”

      说罢,双手递着亘镜,“此物,完璧归赵。”

      虞恬恬呆住了,怎么和她想得不一样?不该先找谢道临算帐吗?难道是不会用亘镜?

      可惜她来不及问,卫瞿亦来不及接过亘镜,变故发生的那一瞬,所有人都不曾预料。

      濒死的腾蛇突然化作一团雾气,涌进亘镜中,随即铺天盖地的灵气散开,在场的人尽数被吸入亘镜中!

      “咚——”地一声,亘镜砸在地上,兀自摇摆了几下,在一片废墟中发着炽热的白光,而后缓缓归于平静。

      *
      虞恬恬摇摇晃晃站定时,身旁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这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在一间密室,轻轻喊了一声:“有人吗?”声音回荡在长长的甬道。

      什么也看不见,虞恬恬有些恐惧,她极少怕什么东西,但怕黑,算一样。

      目难视物,她只好依靠耳朵辨别所在何处。

      脚下踩着木板咯吱咯吱作响,她摸着墙壁,听到上边有动静,隐约猜到这或许是谁家的地下室。

      她跟着声源,慢慢地走着,终于瞧见一丝亮光,从缝隙里渗进来,她如获珍宝,快步走到光处,抬手推了推木板。

      木板缓缓被抬起,明亮的光铺满釉色木板,房间大得不可思议,她听到的动静来自那张白纱笼罩的圆形大床。

      那是一张低矮又宽大的床,床身是白玉石打造,上铺着薄绿色的蚕丝被褥,其上横卧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虞恬恬,她只能看到轻薄的内袍紧*贴着肌肤,勾勒出人儿起伏的身形。

      一头墨发湿漉漉地垂在雪白的肩头,腰下垫着大红色的软枕,修长的腿微微屈起,在烟笼般的白纱下,透着几分出尘的欲。

      虞恬恬大气也不敢喘,木板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一条软鞭拖过地面,一身红色单衣的女子同样是刚洗漱过的模样,背着她走到床边。

      女子左腕带着红色镯子,右手握住布满倒刺的软鞭,指甲套着银扣,不紧不慢地划过一节节鞭骨。

      长鞭一扬,卷住床榻人的腰,将其翻了个面。

      猝不及防看清那人的脸,虞恬恬呼吸一窒,居然是个男人!

      更准确点,这男人拥有着和谢道临一模一样的脸!

      唯一不同的是,这张脸满是轻欲,眼尾泛着薄红,他轻咬着唇,时断时续地发出低喘。

      软鞭挑开上衣,露出紧实的胸口,那女子薄唇轻弯,嗓音含着笑:“谢峤,你的腰窝,很软。”

      虞恬恬完全呆住,脑子一片空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或者说执鞭的少女,是她。

      那是一种她从来没试过的说话方式,玩味,轻慢,甚至带着戏谑。

      她的脸上情绪很淡,似乎只是观赏着谢峤挣扎在欲望的火海中,偶尔推波助澜一下。

      鞭子不轻不重地划过男人身体的每一寸,喘息声时断时续,他开始剧烈地颤抖,声音急促起来。

      “虞恬恬”似乎轻叹了一声,单膝跪在床边,揽住他的腰,从背后将谢峤抱入怀中,指尖游移过平滑的肌肤,忽然狠狠地在他白皙的臀上拍了一掌。

      谢峤趴伏在雪白的蚕丝被上,整个人如同痉挛般,咬住被子,绀紫色的瞳仁泛着水光。

      虞恬恬尤不可放过,她低头去吻青年通红的耳尖,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碾过他的耳垂,似乎说了一句小话。

      青年失神地望着她,眼神敏感又脆弱,忽然一口咬在少女的肩头,像只拔掉牙的幼猫,闷声叹了口气,“不够,恬恬,还不够。”

      他的声音有点哑,听着有几分可怜,偏那模样实在勾人,脸半埋在少女的颈窝,情绪似乎很焦躁,很低落。

      少女轻笑了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白皙的背。

      缓缓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往下移,凑近他耳边低喃:“你哭一哭,谢峤,哭一哭,我就给你,我呀,最见不得美人落泪。”

      下一刻,谢峤竟然真的哭了出来,薄唇紧抿着,委屈又可怜地哽咽,“…求你…恬恬…我想要…疼疼我…恬恬……”

      他话音颤得厉害,少女低头咬住他仰起的脖颈,一手扣住他抓紧被褥的手,终于松开了那端,似叹似怜:“我疼你呀,我最疼你了。”
      ……

      虞恬恬有些口干舌燥,慌乱地合上木板,脑子只剩一个想法:这不是我,这一定不是我。

      转身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她抬眸一看,腿一软,差点跪下。

      来人语气平静:“站不稳?要我扶着?”

      虞恬恬猛地摇头,避他如蛇蝎,试图讲话分散注意力,尴尬地笑道:“你为什么也在这?”

      谢道临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听她的声音,颤得厉害。

      他眉峰一拧,漂亮的眼睛透出一丝好奇,“看见了什么?竟然吓成这样?”

      他说着,似乎想绕过她,去推那木板。

      虞恬恬慌忙扑上去阻止,“燕琼人呢?谢师叔找到他了吗?”

      可惜谢道临实力摆在那,木板毫不费力地被推开,明亮的光斜照下来,他带着虞恬恬,轻松离开了甬道。

      虞恬恬生无可恋地扒拉在他胸前,口中直念叨着:完了完了,毁了毁了……

      谢道临推开她,神情冷漠,“你在嘟哝什么?”

      虞恬恬睁开一只眼,心中奇怪,他这反应不对呀,难道……她迅速回头一看,哪里还是她方才所见的画面?

      眼前是怪石嶙峋的假山,碧空如洗,一排云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她懵逼地看向谢道临,“怎么回事?”

      谢道临没同她打哑谜,直说:“这是亘镜依照我们当中某个人的记忆所造的世界,通常是人最为不舍的一段记忆,或者最难忘的记忆。”

      虞恬恬听罢,心情有点难以形容,狐疑地嘟喃:“我刚才看到的,是谁最不舍的记忆?”

      “你看到了什么?”谢道临又问了一遍,耐心似乎出奇的好。

      虞恬恬摆摆手,敷衍道:“没什么,一段不足为耻的记忆。”

      怕人追问,她连忙转移重心,“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见她遮遮掩掩,谢道临懒得多问,人心里装着不堪的东西太多,若每个他都好奇地去刨根问底,他真是闲得慌。

      “你刚才怎么勘破那段记忆,此时便怎么出去。”

      他语气从容又闲散,虞恬恬一听,竟莫名跟着平静下来,“能讲通俗一点吗?“

      她哪晓得自己怎么看破的?简直莫名其妙。

      听到她内心的吐槽,谢道临长睫动了动,“舍弃,丢掉这段记忆,自然能出去。”

      虞恬恬若有所思,抬眸看他,“这是你的记忆?”

      这里一共两人,眼下的场景不可能是她的记忆,那只能是谢道临了。

      “不是。”

      他说得干脆利落,“亘镜能利用曾进入其中的任何人最难舍的记忆做陷阱,困住闯入者。”

      虞恬恬愕然,“你是说?这有可能是早死在这里的人的记忆?也有可能是我们这一批人的记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经过小花园,领头的家仆高声道:“快点!二少爷快回来了!”

      恬恬:二少爷?

      谢道临松开她,轻道:“想知道答案,跟上他们。”

      恬恬压着嗓子:“那万一他们看见了我,以为我是贼,我打不过怎么办?”

      谢道临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这既然不是你的记忆,你又如何介入?”

      恬恬磨着牙:说人话。

      谢道临没在搭理她,转身跟着那群家仆走了出去,恬恬咬了咬牙,压着火气,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家仆穿过小花园,走过荷花池,来到正厅,又过了三道门,终于走到大门口。

      恬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下这府邸牌匾上写了谁的姓,一阵轻快的马蹄逼近,最终停在门口麒麟石像跟前。

      戴着灰帽的小厮快步上前接过缰绳,把马牵到一旁的马厩,一群下人跟着喊:“恭迎二少爷回府。”

      来人轻衣快马,腰佩宝剑,神采飞扬,有股张狂又风流的公子哥劲头。

      恬恬看到那张脸,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小声说:“谢道临,这是卫瞿的记忆世界。”

      谢道临垂眸,视线跟着衣裳上的动静,并没搭理她这毫无意义的话。

      卫瞿似乎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跑着进了府中,随手丢了一株花给一旁的丫鬟,“小红,祖母在哪?”

      小红眉眼含羞,握着花道:“在梨花园等着少爷呢。”

      少年一路飞快,过了垂柳门,一进梨花园,便扑到厅内正襟危坐的老妇人膝下,撒着娇道:“祖母,孙儿这几年可想死你了。”

      卫老妇人慈眉善目,衣着华丽大气,笑着道:“好啊,今次回家,多呆几天,陪陪祖母。”

      少年歪头笑道:“那不成,我已经拜了落惊鸿为师,明日就得赶赴灵剑门。”

      老人露出失望的神情,戳着孙儿的脑门道:“你呀,还说念着祖母,回家连一天也呆不了。”

      少年义正严辞地反驳:“祖母,我这是去学本事,将来好保护你,保护大哥,保护我们卫家。”

      “好好好,”老人又笑了起来,“我孙儿有志气,只是你去前,先去趟白马家,白马家的姑娘早过了及笈礼,再不去拜见一回,人会说我们卫家不知礼数。”

      少年不大高兴地皱起眉,他并不喜欢父母之命的娃娃亲。

      这女娃娃他少时见过一回,极爱哭,而且吵,无趣得很,卫二公子向来喜欢知趣的姑娘,对于一板一眼的丫头,不大感兴趣。

      奈何这毕竟是他早亡的父母定下来的婚事,他不从也得从。他面上笑呵呵地应下来,心下却思谋着,明早天不亮就走。

      目送完一老一少去吃饭,虞恬恬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问谢道临:“师叔,您看出来怎么破解这记忆了吗?”

      没人应她,虞恬恬正奇怪,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谢道临的身影!

      逡巡了一圈,依旧没看到他的踪影,虞恬恬跺了跺脚,心中来气,还没想好怎么去找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0 20:23:42~2021-07-11 12:0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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