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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色起 ...

  •   “起来,起来,吃饭”楚檀推醒将军,这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也不知道这时候吃的算是哪时候的饭。
      将军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幸喜现在天凉,否则照这样躺着,伤口早就发炎了。
      趁着将军吃东西的时候,楚檀扫了一眼将军的脖子,白日里看更是白些,就是硬了点。
      想到这里便有些牙酸,想是先前啃的太过用力了。
      “有什么事吗?”将军注意到楚檀的视线,放下碗问道,嗓子依旧哑的厉害,精气也明显不足。
      “我怎么说也救了你,你脖子上的东西能给我吗?”楚檀昨天就发现了那个坠子,或者说将军身上除了这么个坠子,其他的连个铜板也没有。
      那坠子本是中空的,是个放药的东西,这也是将军把它戴在身上的原因。
      他杀了那些人之后,受伤太重,药已然吃了,这时候不过个空壳子而已,也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就随手摘给了楚檀。
      “我身上的东西都在哪里?”
      “什么东西?我把你背回来的时候除了这坠子可什么也没有。”楚檀连忙撇清。
      将军听了蹙下眉,想着可能是昨日拼斗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虽然有些东西丢不得,但是现在既然丢了,那也自然不必再多想了。
      将军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我身上的衣服呢?”
      楚檀顾着看玉,闻言答道:“都被血染了,洗也洗不干净,破烂的又可以,我看料子也不是很好就扔灶里烧了。”
      将军一听,着实愣了一下。
      “烧了?”他那件金丝甲少说也是掺了寒铁的,这单只是烧可烧不化。至于料子,因作的细,所以摸起来确实如粗布一般,这人想来是没看出来。
      楚檀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还有几件衣裳,赊你一身便是。”
      将军见楚檀答的理所当然,知道他也没说谎,怕是真的将他那件金丝甲当成破布给扔到灶台里了。
      想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当哭还是当笑。
      楚檀见将军说着说着神色竟然有些凄苦,便收起坠子,凑了上去。
      “我瞧你模样,似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可要我送你回去?”楚檀得了坠子心里欢喜,口上自然亲近许多。
      将军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我怕是回不去了。”
      “怎么?”
      将军来回看了楚檀几眼,索性真和他说了起来,不过说出的自然又是另一番隐射。
      “你是说你原本是府里买回去的戏子,因为嗓子好,所以很受宠爱?那为什么一身伤的被赶
      了出来?”
      “我脾气不好,常犯错,家主人对我早有不满,可又舍不得我这门手艺,所以才留到现在,后来来了新人,手艺不比我差,自然就轮不上我什么了。”
      “赶出来就是了,何必如此心狠手辣。”
      “家主自是不放心将我赶出来的,万一我心有不服,麻烦的还不是他。”
      昔日曹操斩妓,今日陛下杀他,还不都是一样。
      将军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楚檀问他唱什么戏,他说唱的是武戏,扮的是将军。
      这么一说,楚檀倒有些信,眼前这人确实有几分英气,很适合扮将军,就是身子骨看起来单薄了些,到底是个唱戏的,不是什么真将军。
      楚檀在旁边又瞅了几眼,将玉坠往腰间藏了藏,琢磨着早些卖了,免得眼前之人后悔又要回去。

      将军的伤好的很快,过了九月便已然能下地走动了,看的楚檀啧啧称奇,想着不会自家的药当真如此管用吧。
      “你看什么?”将军放下碗筷,桌上不过是盘咸菜,碗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你天天便吃这个?”将军蹙眉问道。
      楚檀愣了一下“不吃这个还吃什么?”
      将军不说话了,过了良久又问了一句“你平日以何为生?”
      这下楚檀泛了难,难不成要告诉将军说他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所以落的现在这样家贫如洗?
      偷偷瞄了一眼将军,楚檀收回视线。
      楚将军也抬起头来看向楚檀“我是问你以何糊口?”
      “咳,呃,后山有块地”许久不去看,不知道还找不找的着地界,楚檀目光游移不定。
      楚将军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没见你出去过?”
      “现在青黄不接,自不用去。”楚檀随口胡诌,将军却是没怀疑,不过他看了看桌上,屋内,想来楚檀即使有耕种,只怕收成也少的可怜,否则也不会如此难过。
      “我能帮你什么?”他一住便是几月,身无银两,便该出些力气。
      楚檀听到将军要帮他做活,先是一愣,随后便高兴起来,饭也不吃了,直接从床底下拉出个箱子来,打开一看,竟是些竹条细纸。
      “你要帮忙自然是好,这些东西不用多大力气,你养伤少做几个也没关系,做好后我拿去卖了,你我也好换些口粮。”楚檀也不和楚将军客气,挽起袖子就把箱子里的东西搬了出来,搬到一半,想起一件事来。
      “你可会糊灯笼?”
      “小时候糊过”
      楚檀松了口气“糊过便好,糊过便好。”他先前也糊过,只不过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将军要说不会糊,他也不用往外搬了。
      “我说将军,啊那个程善”楚檀连忙改口,“将军”本是楚檀听程善说是扮将军的时候,随口捏出的戏称,怎想这程善似乎不喜欢别人喊他将军,其实不过一个称呼,喊的顺口也就是了,分那么许多有什么用处。
      “你慢慢糊,我先睡一会”说完就溜上床躺着去了。
      将军摇头,也不与他计较,当真糊起灯笼来。
      许是简单,等楚檀睁开眼的时候,将军已经糊了好几个出来,看的他欢喜不已,琢磨起一个灯笼能卖多少钱来了。
      又想到,等过年的时候让将军糊两盏红灯笼挂在门外,也平白喜庆许多。
      第二天楚檀特地起了个大早,抱着将军糊的灯笼喜滋滋的就上了城,年关将近,节日也多,灯笼自然也好卖,卖到最后竟然就只剩下一个,楚檀更是笑的乐开了花。
      买了米面又割了块熟肉,左右又掂量了一壶黄酒,美滋滋的就回去找将军去了。
      到没想起来往柳伶那里去一趟。

      且说楚檀哼着小曲一路走回家,打开门,却瞧不见将军。
      心下一愣,想是不会已经走了吧,看看空荡荡的屋子,蓦然有些凄凉,刚才的兴头一下子就下了去。
      纵使他想到将军会走,也没想到会走的这般快。
      回想一下,似乎这些年来,从没人像将军这般对他好过。
      这么一想,心下就更是黯然了。
      楚将军拎着只兔子从门外边走进来的时候,楚檀正耷拉着脑袋在门前站着。
      楚将军瞧着有些奇怪,随手将手里打来的兔子丢到一边,走洗手,边问道:“怎么站在门口?”
      楚檀还在伤心着呢,突然听到将军的声音,不由骇了一跳,险些没把手里的东西丢了。
      回头一看,将军正在井边洗手,不知不觉的就松了口气。
      “刚才我回来,见你没在屋里,你去哪了?”楚檀来到将军身边,将自己买的东西给他瞧。
      将军看了一眼楚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
      “我在院子里坐坐,恰好看见只兔子,就跟着去捉了回来。”
      楚檀这才看到将军扔在旁边的兔子,连手里的东西也不顾了,三两下就把兔子剥了,上了火。
      那兔子本就好熟,加上楚檀也等不及,没一会就端了下来,将军看了看只让他放火上再煮些时候。
      毕竟还带着血腥气,吃着总不会好味道。
      楚檀只得啃着买回来的熟肉,可怜巴巴的蹲在旁边等兔子。
      只不知道那冬日里的野狼,守在兔子窝边,是不是也这个模样。
      将军瞧着好气又好笑,也不去理他。
      好不容易等兔子上了桌,楚檀立即撕了一条腿下来,末了似乎又想到什么,起身拿了个小碟子,倒了点酒进去,也就一个碗底,不够一口的份量。
      楚将军看着楚檀的动作,只见他拿了那碟子来到神歙前,也不知道从哪抽出个牌位,抹掉上面的灰,将小碟放在了前面,又回身倒了半碗肉汤摆了上去,末了还似模似样的闭着眼说了些祭词。
      想来是家中的长辈。
      “不多供些?”
      “一个死人喝什么酒吃什么东西,闻闻味也就是了”反正死人即使是在地下,也定然比他好过。楚檀不以为意。
      若不是今日东西多,只不定他还想不起这茬子呢。
      将军盯着那牌位看了看,没说什么。

      自此以后将军糊了灯笼,楚檀就拿去卖,得了钱,楚檀随意花用,将军也不多言。
      这样一来楚檀日子过的越加舒适。
      只是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将军不小心弄翻了碗,恰巧淋在楚檀身上,慌里慌张的脱了衣服,正看见手臂上带着块疤。
      将军问了句,疤从哪来的,楚檀看了看愣是没想起来,只说许是小时候不小心烫的,早记不得了。
      将军看了那疤半天,最后只问烫疼了没有,楚檀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刚才的那一回,还是手臂上那块疤。
      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总之,楚檀是越看将军越顺眼,有了将军他的日子过的从没这么舒服过,尤其是将军头上的伤好了之后,一看将军模样,楚檀就更顺心了。
      早知将军既然是个登台唱戏的,模样定然差不到哪里去。
      楚檀日日看着楚将军,夜夜与楚将军躺在一块,天冷,两人又挨的近,这一磨二处,即使楚檀先前没那个心思,最后这心思也难免往将军身上跑了。
      楚檀琢磨,这将军被人伤成那样,想是也回不去了,他一个自小被卖的戏子,也定然没有其他去处,人长的又好,又会糊灯笼,若能留下,他这一辈子也不怕没个伴了。
      虽然骨头架子大了些,不比柳伶娇小,但若能长久相伴,这些糊涂过去也就是了。
      这一日楚檀躺在将军身边,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去,只感觉手下温热,烫的手心舒服的紧,细细摸索一下,竟能感觉出衣下肌肤紧致滑润,心头荡漾,越发不知轻重起来。
      正想再往下摸摸,却被摁在了原地,挪动不得。
      抬眼往上一瞧,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了眼,这时候正瞧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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