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同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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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该歇息了。”
圣武帝眯了眯眼，就着烛光看着卷宗上的字，年青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看点东西都如此费力，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人老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他活了这一世，文成武治，功虽不能说能盖过三皇，却也是远超他那些先祖，纵使到了地下也是对列祖列宗有了交代，怕只怕他走后，留下这偌大江山，后人可能如他一般牢牢守住？
蛮狄蛰伏西南蠢蠢欲动，匈奴犯北虽不敢踏过长城，可却也不能不防。
朝中虽然现在无事，可军权旁落，等到他去了之后，新主是否又能如他一般震的住这些人，再加上储位未定——
想到这里不由忧心忡忡。
放下手中竹卷，看向一旁伺候着的人，花白的头发，比他头上的怕还要白上几分，一晃眼，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他在这位置上也已经坐了二十多年。
“涂安，你跟在朕身边已经多少年了？”
涂安一愣，随即回答道：“从陛下年青那会奴才就在这长乐宫伺候了，算起来有三十多年了吧，记得当时青将军还——”
涂安突然没了声音，似乎想起不该在陛下面前多提当年的事。
虽然陛下从没说过，可跟这宫里呆久了的人，都知道当年的事多少有些忌讳，不是说不得，只是会惹上边这位不高兴罢了。
青将军，太子，长胜侯，还有皇后娘娘，都先着陛下一个个的去了，有时候他走在这宫里，迷蒙蒙的还能看到当时的影子，可再细看，不过是走神罢了。
一眨眼十多年了——
看着空处烛影摇曳，不由叹了口气。
上面也传来一声叹息，将涂安从回忆中惊醒。
“陛下，时辰不早了，可要安歇？”
圣武帝摆了摆手，看着远方，并没有怪罪涂安的意思，似乎也沉寂在旧事当中，想着想着就有些出了神。
似乎又看到那骑在马上的身影，骄傲、沉稳，教场上谁也比不了，狄青是这样，楚渊也是这样，楚家的人似乎生来就得天独厚的很，走到哪里都是风光无限，惹人热目。
只可惜自古名将如红颜，人间不许见白头，天赐的两个将才，偏偏都少年折腰，离世长辞，苍天无眼啊。
“哎”
“陛下节哀”
“可惜啊，可惜啊，可惜到最后，朕也没能为他们两个留下什么，就是连个承袭封号的子嗣都没有。”
“陛下何出此言，楚大将军不也是我朝难得的将才？奴才听说，百姓都说楚大将军是青将军，楚渊侯爷在世呢。”
“更何况，楚将军怎么说也是楚渊侯爷的亲侄子，青将军的甥孙，也算是继承了两位将军的香火了。”
帝王再次叹了口气，心思总算被转移了少许，想起那不亚于狄青和楚渊的将才，不由欣慰的点了点头。
“几日都未见到长胜侯了，也不知最近在干什么，莫不是不在府上？”
“奴才道是听说,楚大将军最近一段时间都留在府内，并未外出，连教场和军营都少去。”
“哦？”
涂安说道这里，脸上不由泛笑，言道：“奴才近日听人说大将军府上住下了个浑人，说是楚大将军的救命恩人，整日里弄的将军府鸡犬不宁，想是楚将军这几日都只顾着安顿此人了，想必头疼的紧。”
“还有这事？”帝王来了兴趣，这‘救命恩人’他早先也听人说过，只是一直未曾放在心上，今日听身边的人再次提起，想起听来的那些传言，不由也同涂安般挂上了些兴味，颇有些看戏的味道。
皇帝爱看臣子的笑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古来有之。
“可不就是，人人现在都知道将军府里有个楚二，整日里吃喝胡耍，三天两头被楚大将军教训，可却是屡教不改，弄的将军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听说前些日子连裴大夫都被连带着淋了一身茶水。”
涂安见帝王面色转霁，遂又捡了些听来的趣事说了，待听到楚檀竟然将楚恒的主居占据，逼的楚恒不得不住进别院，后两人又同居同榻之后，不由变了脸色，冷面哼了一声：“着实荒唐”
随即又想到什么，不由泄了气，笑道：“罢了，年青人荒唐些也是常事，当年渊儿才真个叫荒唐，楚家出了这么魔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总之没少叫他舅舅和朕操心就是了。”似乎想到往事，圣武帝脸上带了微微笑意。
“如果嬗儿还活着不知是否也和他爹爹一样让人头疼。”帝王眼底不由划过一抹别样情绪。
年青时候往事，老来回想总是甜多于苦的，许多的愉快的事，似乎在这一时刻，统统回放到了这位帝王眼前。
涂安小心的看了一眼帝王，似乎也跟着摇曳的烛影，陷入了往事的沉沦之中。
就如皇帝所说的，楚家的魔王只有前长胜侯楚渊当的上，现在的长胜侯比起当年的楚渊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当年长胜侯楚渊唯一的儿子楚嬗却异常乖巧的紧，不知那孩子若当真平安长大，是否也会与今天的楚恒一样，战功标兵名流青史，还是如他父亲一样嬉笑怒骂不尊常理。
随即又想到楚恒，这楚大将军虽是楚渊亲侄却像青将军多些，都是沉稳的闷出来的个性，也不知道怎么着招惹了那么个麻烦回府。
是夜，将军府，龛合居，将军寝室之内，秀榻之上——
“下去”
楚檀立即往里蹭了蹭，直把被褥蹭的乱七八糟，扯了锦被就往身上盖，死皮赖脸的赖在床上。
见将军僵直着站在床前，立即伸手扯了扯衣服，露出里间的红肚兜来，还扭了扭身子摆了个自认为诱惑的姿势来。
“夜已不早，你我还是早些安歇了吧。”羞答答的说了，手却扒将军的衣服去了。
楚将军不着痕迹的挡开楚檀的手，把头往边上偏了偏。
“时间不早，你快快回去休息吧。”
“春宵苦短，夜寒被冷，将军还是快些上来的好。”言罢又去扯楚将军的袖子。
“来人，把楚——”
楚恒这边还没喊完，楚檀已经刺溜一声钻到床下去了，看的楚将军青筋直冒。
“出来”
|“不出来”
“出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楚将军站在榻前，良久没动，最后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你便如此这般不愿与我一起？”楚檀见之，赶紧从床下爬出来，一把抱住将军大腿，声音哀哀戚戚似有万般委屈。
楚将军身子一震。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同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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