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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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女朋友
“就当我是你女朋友的第一候选人如何！？”
也许说的时候，该配上抬手指过去的姿势比较帅气。可是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说出口了。定是满脸通红，心跳加速的说着，像刚跑完一千米的长跑，呼吸滞在喉咙里，只有吼出声后才能松口气。
“诶！？”
“那个……第一候选……”勇气并不是一时的，只是在一瞬的爆发过后需要时间缓冲过来，所以下一刻我又恢复到了紧张的状态，略带颤抖的继续开口，“我的意思……就是……”
“……宇田川！”
就像破土而出的种子，我看到眼前的男生像是突然从地上窜起来似的挤进我的视界。无比的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在运动过后蒸发的热度，呼啦呼啦的滑入我的胸口。
“……是！”我下意识的绷紧背脊，竖起耳朵等待他的回复。
“女……女朋友什么的……”他似乎和我一样紧张，红的像番茄似的脸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其他，“为……为什么……”语气甚至比我颤抖更甚，“为什么……是第一候选！？”
“啊？”我愣了愣，随即答道，“因为……我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啊！”
“……台阶？”
“也就是说……怕被樱木君直接拒绝，所以才这么说的……”完全没有经过组织的台词徜徉在心中，就这么一股脑而出，“毕竟樱木君这么有魅力，追你的女孩子一定多不胜数，我作为其中之一……虽然的确是抱着被拒绝的概率很大的心态那样说的，但也希望樱木君你能多花些时间考虑一下再……”
“等等！”
话说到一半被他打断了，他的脸已然比刚才还红，好像可以随时渗出血似的。“等等……追我的女孩子数不胜数什么的……”他说，“我上次跟宇田川你说过了吧……长这么大，被人告白还是第一次……”
“诶？第一次么？”
“……是，是啊。”
“真的么！？”
“……呃，你忘了？”
“啊不……”我摆摆手，“好像……又想起来了……”
“……”
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题似乎转了个角度，朝着另外的方向行进，我只是遵循着大脑中不停旋转的思维继续说，“对了，那这么说来，樱木君的确是恋爱经验为零了？”
“呃……对。”
“哦哦！我想也许是有很多女孩子想跟你告白的，但是因为害羞一直没说出口吧……”
“诶？会是这样吗？”
“会啊！你不觉得吗！？”
“唔……”他用手抓了抓头，似乎在竭力思索着，“恩，本天才的确……”嘴角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而我便站在这里，依靠自己的眼球捕捉着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连零点一秒的时间也不愿错过。
不知不觉，我和他之间就这样变成了，静默的、对立而站的状态。
像堵住了时针前进的方向，或者冻结了空气流动的速度。虽然耳后时不时会传来初夏的蝉鸣，而我和他也在一刻不停的持续呼吸着，但感觉上还是像静态的图画，美好的令我完全不想破坏。
但不想归不想，我们两毕竟是活人……不可能一直都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总之，一会儿过后，樱木花道那边突然发出了熟悉的声响。
“沙、沙——”
他用手拨弄着装便当的环保袋，慢慢的仰起头，“宇田川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说着微微一笑，
“如果樱木君不介意的话，我想看你把这些吃完。”
……
…………
………………
脱掉脚下的皮鞋，我踩着白袜子踏上体育馆的地板，还刻意检查了一下袜子的整洁度，甚至生怕在这个时候破了一个洞……毕竟人也紧张起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是……鳗鱼便当？”
“恩！樱木君喜欢鳗鱼吗？”
“很喜欢！”意料之外的，他有些激动的点着头，不过随即又转开视线，声音有些弱弱的说，“不过，平时没什么机会吃到啦……”
“诶？”有些惊讶，“为什么呢？因为老是吃面包的缘故吗？”
“也不是……”他用力的扯开便当盖子上的透明胶布，“……一个这个便当，可以抵一个礼拜面包了。”
“你的意思是……营养？”
“不。”掰开一次性筷子，他咧嘴一笑，“呵，是价格！”
“……”
顿时语塞，注视着他大口刨饭，吃东西的样子很像小孩子，饭粒黏在嘴边不说，地上也洒了不少。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这样真是不符合帅哥的要求，但现在……
无论他在我面前呈现出怎样的样子，我都很喜欢。
也许这样才是真的吧。
真正的动心。
连对方的缺点也不完美的一面也一并收纳珍藏，全部在回忆中变成宝物。
“我一直在想交往的事。”还是决定和他说些话，光是看着还不够，“樱木君有想过吗？”
“咳……”他呛了一下，抬起头，“什么？”
“就是说……”我将汽水递给他，“我和你一样恋爱经验为零，所以总是会去想真正是交往是什么样子的。”
“……”很明显的，在接过汽水的时候，他的手抖了一下，“呃……这个……”
“不怕告诉你哦……”我笑笑，继续输，“我其实受肥皂剧影响很厉害，总是在希冀着那种很浪漫的情节。”
“……浪漫？”
“恩……但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粉色气球和玫瑰花，似乎，又有点偏差的样子……”
“……”
“你怎么想的？”
“我……”用手擦了擦嘴，他的目光似乎正穿过我的肩膀，飘向远方，“……篮球。”过了一会儿，他说。
“篮球？”
“恩。赢了比赛以后……”好像有绵长的线贯穿在空气里，我只要一抬手，就能握住他眼里的光。“比赛过后……上来给我送花什么的……”
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样的时刻吧。
全心全意的喜欢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珍惜着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送花！？……哦哦！”不自觉的拍了拍手，表示赞同，“我明白了！果然是很浪漫的场景！”
“……呃，浪漫吗？”
“非常的！”我继续兴奋，“尤其是在女方向男方送上花以后，男方突然将女方抱起来！”
“……抱！？”
“对！要记得是公主抱哦！”简直是说到了我的兴头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公主抱就是那种打横的抱起来。”手里比划着，“还要对女方说，‘谢谢你……我这辈子……非你莫属……’”
“……”
“就是这样！”
“啊……哦！”
“呃……”
糟了，完全自顾自的说话，忘了顾及樱木花道的感受，他此刻一定觉得我就是个小女生吧……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抱……抱起来……”
“……”
但貌似……貌似……我想错了。
“樱木君？”
“你说……抱起来……”
呃……难道他正顺着我的话在联想吗！？
“樱木君……你不会是……”
“然后还要……”
“樱木君！”
“诶？”
为了确定我心中的想法，我忍不住问道，“樱木君你也在想象那一幕吗！？”
“那一幕？”
“就是有女生为你送花！然后你把她打横抱起来！”
“……呃。”
“……不是吗？”
“……是！”
“……”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还是觉得惊讶……不，其实是害怕，害怕他此刻脑中想的人是……
“难不成……你在想赤……”
“赤？”
“啊不！是和你一样赤色头发的女生！”
“呃？”愣了愣，他突然笑起来，“哈哈……不是的！”
“不是吗？”
“是啊……怎么可能是红头发嘛！明明是紫色的！”
“紫……紫色！？”
“呃……对，紫……”
“……”
“那个……我吃完了！”
戛然而止。
戛然而止是指我和他之间从交往延伸到头发颜色的话题。
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像聚集了我所生存过的十几年的幸福似的。
膨胀着，满溢着……
但人，果然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生活。
握住了一点点幸福以后，便还想得到更多，更多的——
“咲。咲！？”
“诶？”
“你在走什么神。”
“呃不……没有！”我连忙摆手。
“没有吗？”红子挑起眉，“那你复述一遍我刚才说过的话。”
“诶？”
“如果说不出来的话今晚的蛋糕就你请客了。”
“……”
原来红子说的是关于湘北下场比赛的对手，县内数一数二的队伍翔阳高中的事情。她之所以会那么详细的对我说还是因为我有问起她的缘故……结果，我却没有听进去。
“抱歉啦……这顿饭的确该我请。”
“你在苦恼什么？”
“唔……”
该怎么说呢，我在苦恼的事情……其实很无聊。
“就是……头发的颜色啦。”
“头发？”
“对……”点点头，我继续说，“我们学校有紫色头发的女生吗？”
“没有。”
“呃……你为什么回答这么迅速！？”
“因为这是事实。”
“……”
的确是事实。
放眼望去，整个湘北染过头发的人不上二十个，并且其中四分之三都是男生……剩下的几个女生通通是黄毛，据说还为此没少挨老师的训话。
总的来说，头发颜色最惹眼的人就是樱木花道了。
紫色？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回来了。”
大概便是被这件事困扰着，我这天并没去看篮球队的训练，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和大多数时候一样，老妈正从厨房里端出刚做好的饭菜，对我说，“欢迎回家。”
“唔……妈。”
但是，但是……今天，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
“妈……你的头发……”
“诶诶？很明显吗？”
“……”
在饭厅的灯光照耀下，老妈原本乌黑的头发正反射出紫色的光。
并不是那种特别亮眼的紫，不过也非常显眼了。
“是……是啊，你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是一次性染发剂啦。”老妈一边用手顺着头发一边说，“那天和你老爸去参加同学会的时候顺便拿回来的，就是放在浴室里的那瓶。”
“浴室！？”我心一凛，赶紧跑到浴室里，果不其然，放在架子中间的那个米色的小瓶子并不是我平时会在洗完头以后会擦的免洗护发素，而是……
“干什么啦，这么大惊小怪的。”妈妈从外面探进一颗头，“说起来，我今天拿出来用的时候，感觉里面好像少了点，是不是小咲你……”
“我……”心里被什么怂恿着，我二话不说的挤出了瓶子里的膏体，呃……和护发素的颜色也好气味也好读区别蛮大，我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你干什么？”
“我试试看……”
“试？你……”
无视老妈的惊讶，我将染发剂抹到了头发上，使劲的揉搓两下。手心里好像溢满了热度，那起先，是一种轮廓模糊的热。
却在我放下手来的时候，逐渐的清晰起来。
“妈，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你自己不会照镜子吗！？小孩子弄什么染发剂啊！”
“……呵。”
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不自觉的笑起来。
“是……紫色吧。”
“唉唉，真搞不懂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快给我去洗掉！”
“……恩。”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红头发嘛！明明是紫色的！”
“紫……紫色！？”
“呃……对，紫……”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自己也许，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了呢。
“红子。”
为了更加确信我心中的想法，我在洗掉染发剂前先从头上扯下来了一根当做证物，于第二天清早呈现在红子的面前。
“红子，你告诉我，这根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
“拜托，你觉得是什么颜色……”
“…………”
不知为何，红子并没有理我，而是从我手中抽走那根头发，突然站起来——
“诶？”我一愣，看到她竟然……“呃……”
竟然走到了刚踏进教室的樱木花道面前！
“樱木君。”
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从来都走孤僻冷淡路线的伊月红子，主动找上班里最“拉风”的人物，樱木花道。
“樱木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止是我……教室里的其他人，全都屏息静气的，注视着这么稀罕的一幕。
“诶？什么……”很明显，樱木花道也是一脸的迷惑和好奇。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分辨一下这根头发的颜色。”
“啊？”
我站在原地，差点就和樱木花道一样“啊”出声。
但幸好，还是忍住了……
“看看吧。”
“呃……是！”
因为，我也期待着结果。
比所有人，都要期待着。
“这……这是……”
期待在通往胜利的道路上，寻找到永恒的光明——
“……诶？这不是宇田川的头发嘛！？”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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