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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酒馆谈话 ...

  •   山炮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还有些刮擦的伤痕,陆歧路不远不近的坐着看着他,忽然,山炮蹭的起身,低喝一声:“完了!”
      “怎么了?”其中一个驴友惊魂未定,被他又吓了一跳,整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山炮当即拍拍对方的肩膀道:“你有摩托麻烦带我回去!”
      “去、去哪儿?”
      “先上车,我给你指路,快走!”
      山炮推着那人就上了车,陆歧路也当即抓过一人跟了上去,后面的几人陆续骑车而来。
      山炮赶回去时,他远远的停下并不靠近。薛广元正戴着手铐,被警察逮个正着,此时此刻他就蹲在一处爆头。也不知是听见远方的声音还是心理感应,他倏地抬头,虽然被警察重重一打又低了下去,但全然不影响他大喝了一声:“山嘴炮!”
      听见喊话,山炮当即蹲下,顺势拉过了离他最近的陆歧路。结果那五六个大老爷们儿都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站着,警察瞅过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他们,一路小跑着,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就来了:“站住!别走!”
      眼见那家伙,七八个有伸手的警察来了还能等?几个爷们吓得立马转身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警察很快开来警车,几人跳上车去,两辆警车陆续追去。
      待事态平静下来,陆歧路正要起来,因为他也有心鬼,并不想面对警察欲要离开,但却被山炮一手拽住,此时又有一辆车发动了起来,除了薛广垣还有几人被压上了车中,山炮没能辨认出谁是谁,第一距离太远,第二当时情况太混乱他并没看得太清。
      只是,远远的便听到一声大喊:“山嘴炮——我干你娘的!”
      “滴嗡——滴嗡——”警车拉着警笛渐渐远去,山炮终于悄悄从山头露出了脸。
      瞧着被带走的薛广垣,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陆歧路瞥他一眼,起身道:“你和那个人认识?”
      “是。”山炮道。
      “为什么不救他?”
      “他被警察抓啊,如果我贸然去救他,我也要完蛋,我玩完了谁去局子里救他?”
      陆歧路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山炮看着远处的警察之中,似乎没有那个朝着他开枪的人。

      县城的一间小酒馆里,乌烟瘴气,两个男人坐在一个犄角旮旯,相对无言。
      一壶清酒,冒着热气,增添了一片旖旎,隔着热腾腾的烟雾,陆歧路与山炮相对而视,他先抬手为山炮斟了一杯酒,山炮受宠若惊,赶忙抬手,端起酒杯道:“您不用这么客气。”
      “没什么的。”陆歧路放下酒壶,寒暄了两句:“您辛苦,攻止还要靠你照顾呢。”
      这说话的氛围莫名乖乖的,山炮很不适应。而陆歧路对山炮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医院那次,二人虽然没说什么,也是对立面,但从微小的细节看得出,这个山炮对攻止还是有几分敬重的,只是,对于山炮此次前来川省的事,陆歧路还是显得那样小心翼翼。因为敌人如此狡猾,他害怕这个人也是善于伪装的坏人。
      山炮抬手饮一口酒,一道菜又上来了,他紧跟一笑道:“还真是有些饿了。”
      陆歧路也笑的很温和,反而像个大哥哥。山炮看着他不好意思动筷子,总觉得拘束。于是想了一下,决定聊聊正经事,整个人都在瞬间严肃起来了,他最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姓高,高天尹!以前在队里的时候队长喊我山炮,您是他朋友,也这么叫我吧。”
      “你和他一个班的?”陆歧路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是一个班的战友,但山炮却摇头道:“我们不是一个班,只是组过一个队,在一起呆了三五个月。”
      陆歧路听得有些懵懂,山炮又道:“之前情况紧张,您别介意,我是被人追,实在慌忙。”
      “追你的人是警察?”
      “不全是。”山炮坦言。
      “什么意思?”
      “很混乱吧当时,我从洞中下去到了一片开阔的空间,不知道走了多久,里面有许多箱子,我听见动静,发现有人在搬运那些东西,我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对方人多,他们其中一人忽然从侧面崩了一枪,打的我措手不及,但同时警察也被枪声惊动了,不知怎么追着就来了,好的坏的我也分不清楚。”山炮顿了顿又道:“但对方有枪,杀人不眨眼,不给人活命的机会!一般这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里面的东西很重要;第二,那些人可能都是坏人,但也可能都是警察。您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开枪的人是好人,是警察,可他把你你当成了坏人?”
      “不!”山炮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警察里可能有他们的人,而坏人里也可能有我们的卧底。”
      “为何有这种见解?”
      “因为开枪的男人用的是公安统一配发的□□,然而他穿着的是便服,所以有可能是警察在下面工作,但另外一些人个头模样一看就不像警察,带着大金链子身上还有一身的纹身,你觉得呢?不过我只是好奇,也没有来得及看看他们在搬运什么!”听得出山炮很遗憾,同时陆歧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想办法让朋友查了赤医生的行踪,我知道他来过这儿。”
      “可是这个井如此偏僻,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般细致?”
      陆歧路认为山炮没有日记,也没有录像,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他是万般的小心了,倒是山炮给了他一个解释:“赤医生报了警,警察已经封锁了这儿,警察在的地方当然有古怪,所以我就知道了具体位置。”
      “是这样啊……”陆歧路觉得自己有些过度紧张了,他逐渐放松下来,恍然间又道:“你为什么来?”
      “为了队长!”
      “攻止?”
      “是!”
      “是他让你来的?”陆歧路问,山炮摇头:“不是!是我要来的。”顿了顿,山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赤医生出了事,队长越狱也要去看他,出事之前队长就跟我说过,只是我没来得及阻止赤医生,总是有些后悔,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队长也一定很想知道缘由!”
      “是啊……”陆歧路感慨着:“你们的战友情感很好吧?”
      山炮一边吃一边又道:“是的呢!出生入死的情谊,若不是那次袭击队长引开敌人护着我,我可能就死在战场上了!不过他真厉害!一个人声东击西,引走了所有人,三天后脱身回来……”山炮并没有发现陆歧路的脸色越来越糟糕,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嘴唇也微微发白,有些不敢想的问他:“什么战争?”
      “哦,这是机密,我也是口快,您就当做没听过吧。”山炮笑着不再提起此事,倒是陆歧路继续追问他:“你们是什么兵?为什么会上战场?”
      “您不是队长最好的朋友吗?他没有和你说过?”山炮犹犹豫豫的放下筷子,盯着陆歧路,只听对方问道:“他到底在部队干什么?”虽然陆歧路如此坚持,但山炮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还是不说了吧,你应该问他,而且,当兵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哪里需要哪里插嘛!”他嬉笑着感慨,那样的不正经,陆歧路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吗,现在只想飞回W市去好好质问那个人这些年背着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我先走了!”即使再愤怒,陆歧路也不忘绅士优雅的道别,他起身穿起外套,山炮一愣之后也赶忙起身道:“您到这儿来干什么呢?和我一样的目的吧?”
      陆歧路走到了门边,山炮却一把按住门扉,道:“我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难道您不想吗?”
      “我已经知道了。”陆歧路的眼神冷冰冰的,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并非同类,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觉得自己和裴攻止也不是一类人!
      “你知道了?”
      陆歧路不曾回答不语,但山炮依然不放行,又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陆歧路想了一瞬,凝视着,非常严肃的问道:“警察在运输吗?”
      “应该是一部分吧。”
      “什么意思?”陆歧路细细的眼中带着一丝紧张,气氛也格外紧张。
      山炮道:“今天追我的人绝不是警察,之前我说了,但是开枪的是不是,其实也不能确定,因为他有可能杀了某个警察,夺取了对方的枪支,但也有可能他就是便衣警察,在为坏人提供便利!总之,都是敌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知道这个标识吗?”山炮的神色也非常严肃,忽然走向了柜台,借来纸和笔给他画了一个图案,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个只蝙蝠,蝙蝠中心有个圆,里面写着一个字母X和一个数字25。
      陆歧路看过,道:“抱歉,没见过。”
      “我在他们运输的箱子上见到了这个图案……”然而,山炮还未说完,陆歧路不耐道:“您还有事吗?”
      “我们曾在维和战争中遇到过一只走私枪支的犯罪团伙,那个时候就见过这种图案,你们还参与过维和战争和打击军火贩卖集团?”陆歧路既惊愕又愤怒,他觉得他对裴攻止的了解始终停留在十多年前,然而,一切早就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山炮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顿了顿点点头又道:“这种事情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所以现在四川这件事在我看来已经上升了到另一个层面里!那里面的东西也许是武器!”
      “不是!”陆歧路道。
      “那是什么?”
      看着不再说话的陆歧路,山炮继续问道:“为什么队长会让赤医生来查这个?你知道吗?他为什么在狱中还坚持来查这个?从W市到川省……”山炮等了许久,徐徐才道:“从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队长那么好的身份,队伍拼了一切的想要留他,可他还是不肯留下,不过……现在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因为他可能也与这些坏人有勾结,毕竟他有那些个本事,这样一来不必受到管制,这天大的本事去做这一行,自然是受欢迎的!”山炮眯着眼凝视着陆歧路,果然,对方激励反驳道:“你不要乱讲话,他绝对不会与这些人为伍!”
      “那为什么叫赤医生来此?他知道什么?又在隐瞒什么吗?”
      “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什么?”
      陆歧路看了山炮许久,慢慢深呼一口气道:“我告诉你井里是什么,但你也要告诉我一些其他的事情。”
      山炮知道他想说什么,可还是问了一句:“您想知道什么?”
      “那个人当兵这几年,到底在做什么!”陆歧路非常严肃,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对那个人的了解,终有一日会去问别人。
      他是谁?在做什么?这十一二年来他一概不知了。
      两个男人端坐着,直到深夜。
      陆歧路的面色终于有所好转,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那已经是发生过的事了,不过当山炮听说里面不仅仅有武器还有打量毒品的时候变得非常严肃,两个人脸上都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于是山炮又道:“那些东西不会被运出去害人吧?”
      “如果是警察要运你也无可奈何。”陆歧路所指的警察另有别意,山炮点头,道:“不管好坏,今天这样的事情一发生,我估计怎么的也得消停严防两天吧。”
      “但还不够。”陆歧路冷静下来的时候格外不同,思索一番后道:“但只有将事情公之于众,才有可能被重视,这是不变的定律。”
      “是!只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上面的人也才会重视。也得为日后考虑,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东西运出去,否则赤医生的辛苦也就白费了!”
      “今天有你这么一出动静,暂时一定不会再往外运输了。”陆歧路顿了顿又道:“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运走了多少。”
      “怎么?咱们再去瞧瞧?陆律师敢吗?”
      “我来此就是这个目的!”陆歧路毅然决然道,甚至已经起身,但却被山炮拦住道:“那个口已经被查封了,咱们不好再回去。”
      “我知道另一条入口,跟我来吧。”
      “什么?”
      “是在赤明诚的录像里看到的。”陆歧路给出了非常值得信服的解释,山炮也而毫不犹豫的起身拿过外套动身。
      路上山炮担心道:“这偏远的山村没有那么方便的媒体,一来一回光是到大城市找记着就要耽误许久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陆歧路严肃道:“我认识一个缉毒专报的记者,她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陆律师可真厉害!跟队长一样!”山炮笑嘻嘻的,陆歧路却不以为意,面色沉了一瞬,道:“我可没他那么有能耐!”
      “你还是怪他不和你说就去当了兵。”山炮悻悻,想要为裴攻止说话,然而陆歧路更加讽刺道:“他既有这样天大的本事,又何必连累赤医生为他奔忙受伤,这份人情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偿还!”
      “赤医生也是心甘情愿的嘛!”
      “你想变成植物人吗?”
      “队长做事总有他的原由的嘛,他也不想让赤医生出事不是。”
      “坐牢也是有原由?你会为了什么缘故去坐牢?”
      “得了,我说不过您,咱们还是快点吧。”
      陆歧路沉默着不再说话,倒是临下洞前,又想起今日得到的那块硬盘和历历在目的惊人地狱,不由顿步,转而道:“这次下井后劳烦高警官你尽快回到监狱去,更希望您能想办法帮我带一些东西,想办法给那个人。”
      “队长现在在禁闭期,除了楚警督我们很难见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一出禁闭室我就能想办法给他递消息。”山炮说的很肯定,似乎有十足的把握,经过和这个人的聊天,陆歧路对他倒是十分放心,也相信他有那样的能耐,可是怎么想都会带着有色的讽刺的态度去看待,这主要还是裴攻止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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