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上一只白骨“精”》何日鸡鸣起

34、第三十四章、你们会幸福吗

　　他们这边的动静把他爸也给招过来了，唐怀明的反应比李毓芬的反应更大一些，看到这场景把李毓芬推到了一边，几步走进来拎起唐晟就是一巴掌。

　　唐晟翻出被子不说话，其实他们衣服整整齐齐的，只是这情况说再多也无法解释，他也不在想解释，挡在他爸妈和白尧中间。

　　唐明怀气急了，指着他鼻子骂：“唐晟，干什么呢你，说话！”

　　说完手一抖又要再打一巴掌过去。

　　李毓芬过来拉住他的手臂，抚着心口，对唐晟说：“你们先出来再说。”

　　唐怀明和李毓芬去了客厅，房门没关，房间里只留了他们两个人。

　　白尧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猛然吓懵了，刚才攥着唐晟的衣角，脑子一片空白，等他爸妈走了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摸他被打肿的侧脸。

　　唐晟躲过了他的抚摸，抓住他颤抖的手，笑着说：“没事儿，迟早要被打一顿，不过我爸还是第一次打我脸呢。”

　　“现在怎么办？”

　　“先出去聊聊吧，虽然没打算这么早就交代，这也赶上了，正巧，省得以后再想做贼是的，一点都不爽。”

　　“你怎么到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也没到最后一步，我妈刚不还看着呢吗，打不死就行。”

　　“乱说，我们先出去吧。”

　　“嗯，连累你生着病还要陪我折腾。”

　　白尧放松了不少：“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十指相扣地走出来房门，坐客厅沙发上的唐怀明又要发作，被李毓芬给硬生生拉回去了。

　　“爸，妈，我和白尧在一起，我喜欢他。”

　　“伤风败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畜生！”

　　唐晟站那儿，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荒诞：“爸，我只是喜欢上一个男人罢了，他是我男朋友，没必要说那么过分。”

　　“我看着你我都丢人，你赶紧分了！江城也别呆了，回来找个女的结婚！”

　　这回唐晟没来得及说话，白尧站出来反驳了一句：“叔叔，唐晟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你闭嘴！快滚出我家！都是你这个贱人毁了我们家！”唐怀明目眶眦裂的指着插嘴的白尧，手上全是爆出来的青筋，甩开李毓芬，站起来作势要打白尧。

　　唐晟赶紧把白尧往后拉了一步，挡在前面，脖子上被挨了一下，瞬间红了一大片。

　　“爸，白尧是客人，是我喜欢他，是我追的他。”

　　刚才压在白尧身上的也是他，冲动的也是他，无论怎样也不能把事情怪在白尧身上。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为这个家庭在做什么，你就是往我们脸上抹黑！以后穿出去，我和你妈怎么做人！”

　　唐晟笑了一声：“我从小到大，都听你们的，找你们说的做，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可是这次我就想自己选个人。”

　　“唐晟你这么说也太让我们寒心了，我们在你这事儿上管过你吗，可是你选的这个是个男的，你知道吗，你也是个男的！”

　　唐怀明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看似很平静的李毓芬开了口，比起他爸唐晟更怕他妈在这事儿上拘着他。

　　“妈，对不起，我纠结过，可我现在就是喜欢他，回不了头，也不会想回头。”

　　“孽障！你！”

　　“唐怀明你先坐下！唐晟，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打算跟女孩子在一起了吗，我记得你以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不都挺好的吗？”

　　唐晟握着白尧的手开始发紧出汗，手臂连带着宽阔的肩渐渐发起抖来：“妈，我…我不知道，我离开过白尧一段时间，天天想着他念着他，放不开他。我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过段时间就忘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找他了。是我，是我离不开他，以为我他才站在了这里。你们别难为他了。”

　　“唐晟…”白尧身体烧着，心也煎熬着，想到少年时期与父母的那场对质孤立无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刻站在唐晟身后做他的依靠。

　　“你…你知道在这个社会当个同性恋多难吗？你们确定会走到最后？不会分手？你们会幸福吗？你们也不会拥有孩子，体会不到为人父母的喜悦，你们怎么这么犟呢？”

　　唐晟察觉到了他妈妈的软化，抬头惊讶地看了李毓芬一眼，稳了稳心才继续开口：“我不确定我们能走到什么时候，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很幸福，我觉得这就够了。跟女孩儿在一起，我也不一定会这样，说不定心里还会想着白尧，何必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顿了顿，他定定地看着他妈，给了李毓芬致命的一击：“妈，您真的相信异性在一起就会比我们这样的幸福吗？”

　　唐怀明听他这么一说也看了他一眼，眼眶颤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垂手推开唐晟进了房门。

　　李毓芬在沙发上瘫了半晌，体态臃肿，许久叹了一声，也不再看唐晟了，说道：“你们明早就走，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家里这里我就说你公司有急事。”

　　“妈…”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们睡去吧，分开也行，睡一起也行，随你们。”

　　李毓芬进了房，一道门隔绝了两个空间。

　　唐晟牵着白尧又回了客房，在被子里紧紧相拥，相互汲取着温暖与力量，感受着寒冷冬夜里的一丝暖光。

　　一晚上峰回路转，这已经是白尧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他并不奢求唐晟他爸妈能一下子接受这件事情，或是接受他，可比起强硬的责打辱骂，已经好了太多了。

　　“你爸妈…”

　　“你想问我爸妈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嗯。”

　　“你觉得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热情，开朗，还有点儿强势，家里的事感觉都她管着，你爸听给你妈面子的。”

　　“其实我妈以前不这样，在我爸面前唯唯诺诺的，什么都听我爸的，没什么主见…”

　　“那她怎么…”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我妈变了，因为我爸犯了错，在外面有了女人，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是和他们最亲近的人，我总能发现点什么。他们好面子，不愿意闹大，那之后我妈就变了，我爸也回来了。”

　　“那你呢？”

　　“他们不说，我虽然痛苦，却也不问，就这么过去了。我是个男人，也理解我爸，也心疼我妈，他们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那时候我就想婚姻真的那么重要吗，明明在一起那么不开心，还得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太无聊了。”

　　唐晟脸上又惆怅也有话全说开后的轻松，笑着将白尧搂紧：“我啊以前也没想过跟男生在一起，不过认识了你真幸运，让我知道跟一个人呆一块儿能那么开心。”

　　“那以前不都我缠着你吗？”

　　“那换我以后缠着你。”

　　“明天我们回江城吗？”

　　“嗯，先呆一段时间吧。过两天我回来看看。”

　　大年初一早上，唐晟回自己房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了早饭，拖了许久主卧的门也没打开。

　　他在主卧门前伫立了一会儿，说了句：“爸，妈，我走了，过两天回来。”

　　然后唐晟开着车像他们来时那样，一道又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