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水之赛冰

12、第 12 章

　　四姑娘走后，不知是药性发作还是毒性发作，反正我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当我终于神清气爽的爬起来后，圆圆不在身边，那家伙倒是站在床头。见我醒来，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直直看着我。
　　“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呜，嗓子怎么还是这么难听？
　　他没有回答我，径直在床沿处坐下。“这次的事情，我会好好责罚圆圆。”
　　“责罚她？为什么？因为她的疏忽大意？完全没那个必要。”我大力摇头。“这不是你一直都看得戏嘛？宠爱她们却也将她们当玩具般戏耍，看她们为了夺得你的一心一意你的感情偶尔的施舍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自己暗笑在心，这不都是你的默许嘛？就像上回你说的，她们的小动作不会就此结束，你早就知道了的不是吗？那你怎么能在怪圆圆？把所有的罪都推在别人身上，你把自己弄得干净的像尊佛，干干净净手不染血，这样就可以了？”
　　“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时就说过，我身上有血腥嘛？莫非你忘了？”他没有否认，脸上是那种虚伪的笑。他在想什么？
　　“……凶手不是四姑娘。”
　　“我知道，所以我同意她的离开请求。”
　　“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呀……”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也有些为她高兴。
　　“觉得自己少了个朋友？”我白他一眼，不理他。他扣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动。
　　“干吗！”我试着挣脱，却被他握的更紧。
　　“别动，我看看你体内的毒清了没有。不过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想也没事情。”他放开我的手，却被我反握住。
　　“干吗？笑得这么奸诈。”
　　奸诈？没眼光的男人，请叫这是灿烂的甜笑。“没什么，无双，这一次我在你的地盘上受伤，不管是不是圆圆看护不力你也逃不了照顾不周这个罪名吧？不然人家为什么就专挑你不在的时候对我下手？所以，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是欠我小命一个天大的债！不要忘记我是你应该小心守护的人质哦～”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他倒也爽快，其实是想看我打算做什么乱。
　　“我要你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负责，也就是说，我要自己查，而且你不能阻止，并且要给予我所有的支持。”包括财力人力。“这是第一。”
　　他考虑一下，“先听完你所有的要求再说吧？”
　　“第二个更简单，我要呆在你的身边，因为这里最安全！”你是我的保护伞，你是我的安全帽～
　　“这样，会不会对你不太方便？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儿家……”他低垂着眼敛半真半假的拒绝，可惜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心里的得意。或许那时候真的觉得，他是可以一个给我保护的人吧？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人总有脆弱的一瞬。
　　“我不介意啊，”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也不知道会在这里被你关上个几年，等出去以后估计不是孤老一生便是青灯一盏伴我佛，不会有人介意我的过去。”当然，如果运气够好能够回去，那就更不用介意了。
　　“说着这么可怜，那不如就我发了善心收了你，你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在我身边。”他很好心的开口。
　　“不，”我坚定的摇头。“我不会随便委屈自己的感情，无双。要爱，便会好好认真去爱，决不会随随便便就把感情给了谁。”
　　他笑。“我知道，我想怜儿也不会那么好骗就上钩。不过，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这样你可满意？”
　　我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反正目前我也没想好些别的。”
　　“那，怜儿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呢？就算看在我一口气答应你这么多得份上。”他装的很可怜的样子，盈盈秋目，看得我口水一把。原谅我，连上帝都是喜欢美丽的东西的。
　　“好吧，”我学刚才他的口气。“我先听来考虑考虑。”
　　“从现在开始，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他很诚恳地用那双深邃黑洞般的眼盯着我，我的神智觉得有些模糊。
　　“为什么？”幸好，只是模糊，没有失去理智一口就答应。
　　“嗯，不为什么。我劝你还是答应比较好，我们两个老是这么对着干对你将来保命可没什么好处。”
　　想想，也对。“好吧，我相信你。”
　　“怜儿，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我现在可是病人，不适宜运动。”
　　“我想过，让你爱我太单方面了点，也难怪你不愿意了。这样，我们来玩游戏，看谁先爱上对方，怎么样？第一个说出口的人，可就算输了，如何？”
　　“无聊。”
　　“怎么，你怕输？”
　　“我不拿感情做赌注。”
　　“当初可是你说天下都能拿来赌的了，这有什么不可？还是你怕自己会轻易爱上我？”
　　“笑话，不用拿激将法引我，无双。对我而言感情是神圣的东西，我不赌。”
　　“那，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自由，也发誓永远不难为你和莫翔。或许这就是唯一放你和莫翔自由得方法哦，如何？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莫翔考虑吧？”
　　“……好吧，我玩。无双，你可别轻易就输给我哦，不然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既然要玩，就认真的玩。
　　“这该是我说的，怜儿。”他笑得不怀好意。
　　那日，那时，那个没有阳光的午后，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对于害你和四姑娘的人，你可有了眉目？”
　　“不，还不知道。不过我想请你让柳夫人和水灵姑娘轮流来照顾我。”
　　“答应可以，听听理由不算为过吧？”
　　“她们二人能在你身边这么久，想必总有些克敌的方法，让她们来教教我。也可以牵制一下双方，如果没有意外，这次的事情应该就是她们中的一人所为，说不准也是联手的结果。”
　　“所以你才要轮流，让她们谁都不敢先下手还得保护起你。不错不错，考虑的倒也详细。好，明日开始，我便这么吩咐。”
　　这时，有人敲门。“爷，京城分舵的舵主有急件传来。”
　　“那你继续睡会，晚膳了圆圆会叫你。”是不是游戏开始了？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让我更是浑身发冷。看来我还真有贱骨头的标准，好坏不吃，只拣自己喜欢的要。
　　他走了，我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发现要想的事情还真多。首先，我应该要保命，在这个大前提下，我要坚守阵地，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只要不爱上他我也就算是赢了，反正他没说时间期限。只是，如果这样就必须想别的方法离开这里了。
　　是的我想离开，我也必须离开，不光光是为了我的小命着想。他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体，我已经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依赖，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尤其今天，他提出了这个游戏或许也是说明他是认真的。不是他真的要我爱上他--或许这也是，但更多的，我觉得是那种好奇心挑战欲，对他而言我是与众不同的，是他那些收藏品中还未有的，所以他想将我网罗在内，他之所以一定要我参与这个游戏，只是逼我也要主动出击，不让我再逃避下去。如果只是以前那样，那我只需要不在意他即可，但现在是互相的较劲，我必须去了解他接近他，这样可是危险多了。他是无心的，至少我看来如此，我只是他新生的一个玩具。而我不同，我只是不愿去爱，可我还是有感情的，那从这个游戏开始，我已经处于不利，所以我的不输，便是赢。可是，这不是长久之策，打长久战输的必然是我，所以我要想法子离开，而且最好或者说是必须让莫翔也安全脱离。这个，有什么契机呢？在这里我也是孤独的，我只有一个人谁都不可以信任，连圆圆也不行，随便怎么说她也是无双门的人，她忠于轩辕无双而不是我。
　　第二日一早，除了圆圆外伺候我的人多了一个，柳纤云。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让我有种心疼的感觉。当然，那只是感觉，我还是要我小命的。
　　“柳夫人，真是抱歉，让你来照顾我，这真是太折杀我了。”
　　“姑娘莫客气，如今姑娘是爷心里的宝贝，能服侍姑娘也是纤云的福气，只希望姑娘能在爷面前多提提纤云，让他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纤云也就感激不尽了。”那个王八蛋，到底怎么和别人说的？
　　“呵呵，”我假笑搪塞。“夫人莫要笑话怜儿了，人人都知道夫人在无双身边这么久，又岂会这么快就忘了你呢？”
　　“时间长啊，只是时间长了惯了，也就留下了……”她的眼角一时有些湿，侧过脸去偷偷拭着眼角。“姑娘，纤云失态了。来，先把这碗粥喝了，然后再喝药。”
　　我乖乖的顺着她，由她喂我完粥后又将药端给我喝。“今天似乎天气不错。”我看见窗隙间漏进室内的光丝。
　　“是啊，阴了好几天，终于放晴了。”
　　“唉，不知道我的小命何时有脱离危险的一天啊！”我故意很夸张的感慨，眼角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第一反应，她没有说话。过了会，她转过脸来，笑得有些无奈有些悲哀有些同情。“其实，在这里，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莫说别人，就说纤云自己吧，还不是每天过得战战兢兢？谁都想少个敌人，巴不得这里就剩下她一个，就算其实心底都知道爷的心思不在我们身上，却还是奢望那不可能会有成真的一天。我们都是可怜人，今日我们羡慕着姑娘得了爷的欢心，没准几天后你就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羡慕别人了。”
　　“那，你为何不学四姑娘那样一走了之？”我不懂。
　　“我和四姑娘不一样，”她很悲哀的笑道。“她本身就很坚强，离开这里她还有唐门可以回去，还可以继续闯荡江湖。可纤云呢？离开了这里纤云可以去哪里？我早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所以，你才会不择手段只为留下来在他的身边吧？
　　“说到底，你只是不想离开罢了。”我的观念里面容不下这种只有爱情的人。
　　“……或许吧……”
　　让她扶我到池边坐着，一个人发发呆。看，这就是先例，可悲又可叹的可怜人，我绝对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不想让自己受伤，该自保的呀，爱情这东西，不是我这种胆小的人可以碰触的。这时，圆圆过来通报。
　　“姑娘，那日的宛姑娘来了。”
　　没料到那家伙还真的料到了，一边吩咐人备下茶水放在那风景最好的小亭里，一边心里猜测她的来意。那日无双的话让我觉得，他们二人可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妹妹，姐姐今日才知道你中了毒，没早点来看你真是……”她一来就关心的拉住我的手。
　　“姐姐别这么说，前几天这里乱的象打过仗，姐姐来了才叫妹妹觉得失礼呢。”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这么关心自己，我该高兴吗？
　　“不瞒妹妹说，关于这无双门姐姐还是知道些的，每年都有些人死的莫名其妙，可我们做官府的对于这种事情却也不好插手，就算有些告了过来也只能推说是江湖恩怨。妹妹在这里，可要千万小心啊。”
　　“这个是，这个是……”废话，谁会喜欢自己不小心让命送了？又和我闲扯了会，她告辞离去，也没肯留下一起用午膳。
　　“看，果然来了吧？”她才走，他便从门外慢慢走进。
　　“是，是，你铁口直断你厉害你伟大！”反正恭维不需要付税金。
　　“那你以后可不能再给莫翔送信了。”
　　“好。”我答应的爽气，心里盘算你不让我送信总可以让他亲自来看我吧？
　　“她可有说她为何而来？”
　　“你那日自己也不是没有猜出来吗？”我奇怪了，“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呢？你好关心她的事情。”
　　“在意了？”他那种笑，可以用欠扁来形容吗？“就像你知道的，她是六扇门的人，或者说她是官府派来招安我的人。我和她斗了好几年了，挺好玩的一个女人。这次我很想看看她会在你身上耍什么花招，我很期待。”
　　那种笑容，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啊……“无双，你也想将她网罗在你的收藏中吧？”那种暗藏掠夺得笑。
　　“嗯？怎么这么说？”
　　“我不就是这么才引起你好奇心继而成了你的狩猎对象？”声音低低的，心里有些闷闷的，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觉得好笑，反正知道那不是高兴就对了。我想，谁都不能那么开心自己成了别人的玩具吧？
　　“嗯，好像对，也好像有点不对。”也不知道是真的犯了愁，还是又在耍我，他皱起好看得剑眉，犹自在那里思考。
　　“对了，那日看你似乎很喜欢甜食，便让人去苏州买了些那里的特产，你尝尝。”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纸包，放在桌上，打开一看，全是苏式小吃。见到那些个，心里忽然一酸，开始想起很久没见到的家人。在现代，我妈常给我买些这种小零嘴给我吃，虽然常常在我耳边念叨多吃这种东西没好处等等……
　　“不吃吃看？”他见我只是看着却没有动手，有些奇怪。
　　我伸手取了一粒放入嘴中，感受着那特有的甜酸在嘴里蔓延开。或许是思乡吧，让我有了柔弱的时候，当看见他那在意的目光时，心里忽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