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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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震惊只在瞬息之间，明栩飞快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提着剑微微笑道:“那就请柳同学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说这个话的底气？”
话音刚落，明栩腾身而起，滞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冲着柳心山挥出一剑，脱胎自太阴感悟的剑法自是世间瑰美，但相较于剑法之美，所有人更先感受到的，却是剑锋之下的森森寒意与漠然。
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在这一刻停滞，就在玉樱树下的诸位主座，也停下了交谈，所有的目光汇聚起来，都投在明栩这一剑上。
星河奔腾，无垠碧海之上，徐徐托举出一轮皎皎月轮，清而冷的明月光洒落在海上，粼粼波光宛如多情人泪水折射出的芒彩，上演着一幕幕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而月光一视同仁又无比漠然地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不随时移，不随世易。
光阴百代，人世悲欢，不过一天海月光而已。
“这一剑名为【天海孤月】，”明栩的声音含着淡淡的骄傲与笑意，“请君品鉴——”
“天海孤月？”卫声繁最先从明栩的剑中意境中回过神来，他唇角衔着深深的笑意，语声中微带动容之色，“真是难得的好悟性！”
相比于明栩对着九色神鹿使出的那一剑，这一剑并算不得多出色，但关键在于，明栩之前那一剑是完完全全的模仿，剑光虽美，却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自己的东西在其中。
旁人或许叹为观止，但卫声繁作为被模仿对象的今生，只觉得无趣之外还是无趣。
可现在对付柳心山的这一剑不同，传承于【太阴一剑】的感悟，但内里的筋骨却全数由明栩自己搭建，或许稚嫩，或许轻飘……
即使拥有再多的缺点，却也不可否认，唯有这一剑，才值得卫声繁眼前一亮。
卫声繁仅仅止于眼前一亮，可其他几位主座，都可以说是大为震撼，尤其是专心修剑的魏酒酒，更是恨不得当场就拍板定下明栩就是他的直属师弟。
“何止，”魏酒酒目眩神迷的看着明栩，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难得反驳了卫声繁的话，“以首座您自己来衡量，这或许只能当得上‘好悟性’三个字，但以我们修剑者的眼光来看，往前数五百年，明栩这一剑展现出来的天资，也足以羞杀天下修剑之人。”
“想必首座您也看出来了，【天海孤月】这一剑蕴藏的意境，甚至涉及到了时光的变换，时间是绝大部分诸天世界最重要的基础法则之一，以明栩这样的年纪，能够凭剑触摸到这条法则……”
魏酒酒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作为阆风主座，他毕竟还是要点面子的，再说下去，别人恐怕都要以为他是明栩请来的职业彩虹屁选手了。
山海界从来都是天骄辈出的顶级大世界，但出色到明栩这个地步，却也极少见。
至少魏酒酒目前看过的，在十六岁这个年纪可与之相比的，唯有卫声繁一人，想到这里，魏酒酒有点不甘心，蠢蠢欲动地试探了一下卫声繁。
“首座，您看，明栩这孩子剑使得这么好，以后应该也会主要修剑，”魏酒酒讪笑道:“而且这孩子第一次接触的就是我的影境，还拿到了藏锋，要不就让这孩子做我的……”
卫声繁眸光投向了魏酒酒，魏酒酒第一次看清卫声繁的眸色，雾蓝色的瞳孔云笼雾罩，教人永远猜不透摸不清这人的心思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把一切都印在他眼里。
卫声繁唇边笑意依旧，一言未发，但只这一眼，剩余的话就都卡在魏酒酒喉咙里，不敢再说。
或许明栩和卫声繁地前世当真有解不开的纠缠联系，魏酒酒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这样的念头，不然该怎么解释卫声繁对明栩这个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强大占有欲，就连说，仿佛都成了对他底线的冒犯。
卫声繁微微倾身，姿态尊重而有礼，似乎还在等待着魏酒酒的话。
魏酒酒压下方才的心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话锋一转，做出恍然大悟的架势，“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首座您也是剑道大家，哪里需要我越俎代庖，在您手上，明栩定能把他于剑道上的天资发挥到极致。”
说着，魏酒酒该竖起来大拇指，其人表情之夸张，话语之谄媚，压根不像一位阆风主座还有的骄傲和姿态。
不愧是你！没脸没皮魏酒酒！其他几位主座同时想到，只要自己够不要脸，那其余人的眼光都是虚无。
其雅雅冷哼一声，王浩然轻轻的叹息，魏酒酒都听在耳里，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骂骂咧咧。
没错，他是不要脸！但他们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对上卫声繁那样的眼神，他不信他们几个能比他坚持多久。
其雅雅难道就不想要明栩吗？王浩然话里话外难道没有对明栩动过心思吗？现在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首座把明栩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搞不过就是搞不过，他低头有什么不对？老子这叫能屈能伸！
“哪里，”魏酒酒的回答显然很合卫声繁的心意，他的笑容温柔又谦虚，“明栩【天海孤月】这一剑，意境终究还有些不足，只在杀气这一点上，他做的格外出色。”
“剑，乃百兵之王，文人墨客佩剑，以剑喻君子。但再多的赞美也掩盖不了剑的本质。”
仿佛枝头覆着的那一层薄薄的初雪，卫声繁的声音又轻又冷，“剑，本就是凶器，没有杀气的剑，和小孩子手里的玩具有什么区别？”
“这一点他能做到，”卫声繁眼角眉梢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明栩的亲近，在他话里，明栩俨然已经成了他的直属师弟，“我就很满意了。”
虽然没能有幸听到卫声繁的评点，但作为剑锋所指的对象，没有人比柳心山对“杀气”两个字的有更加深刻的体会。
寂灭的剑光携着寂寥的月光毫不留情的冲着他周身的各个要害之处而来，柳心山毫不怀疑，但凡挨上一点剑光的边，哪怕主座出手保住他的小命，他也至少要在床上挺尸个三天三夜。
但很可惜，柳心山微微一笑，他敢挑衅，自然是因为他真的有装逼的资本。
多年佛家修持，蕴养了他的心力，而这些，在碧玉十六三生台上走过一遭后，尽数成了他强大的资粮。
如今的他，不是装逼，而是真的牛逼。
对着明栩无处不在的寂绝剑意，柳心山面上毫无惧色，半步后退都没有，口中淡淡吐出几个字:“我说，此一剑不应存在于此地。”
他坚信，这一剑不存在于他面前！！！
随着柳心山最后一个字落地，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量伴随着柳心山的话音开始侵蚀规则，结界内的规则发生扭曲。
下一刻，明栩惊艳众人眼球的【天海孤月】转瞬间消散无踪，若不是结界内因为剑法起手式横腰而斩的大片粗壮的玉樱树，以及结界上被波及的破碎裂痕，周围的人几乎要疑心方才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柳心山负手而立，对着明栩翘了翘唇角，淡然道:“明栩同学这一剑，我已品鉴过了。”
垂落长长的袖口隐起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柳心山正视着明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显而易见，并不如何。”
柳心山显然深谙装逼的精髓，一句普通的回应，在他方才一句灭一剑的威慑下，充满了不动如山的高手风范。
这时候的他说不如何，那就是真的不如何，哪怕穷尽凡人一生也难以挥出如明栩那般的剑光，但无一人会去反驳柳心山的答案。
因为他用绝对的实力，佐证了自己观点绝对的正确。
【妈妈，快出来看神仙打架！】
【再一次怀疑自己人生的真实性？我真的和他们一样参加的是同一个碧玉十六吗？泪目.jpg。】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猴子还大，觉尘者和觉尘者之间的差距，不仅隔着世界，还隔着物种，怀疑人生.jpg。】
【流泪猫猫头.jpg，我错了，柳心山这不叫装逼，他是真的牛逼。柳大哥，你看我跪的标不标准？配图:双膝跪地火柴小人.jpg】
【我能说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两个谁赢了吗？在这个充斥着牛逼天才的世界，我只想抱住胖胖的自己暖暖身子，垂头丧气.jpg。】
“莫丧气莫丧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我们的口号是佛系。”李绮涵编了一小段顺口溜唱了起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元气十足地安抚着直播间的观众们。
“大家仔细想想，你眼前这两位可是今年阆风碧玉十六的一二名，可以说是我们阆风今年最出色的两位新晋觉尘者，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大家找准位置理好心态，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说着，李绮涵坏笑着把天幕里鹿鸣苑其余新晋觉尘者的表情一一定格，欣赏着他们的颜艺，“况且，我们只是旁观者，最该绝望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