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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观云被国君召进了皇宫。

      揭榜求雨的人,不止观云一个,还有很多“得道高人”,分住在不同大人的府中。而在国师府的,却只有观云一人。国师身体有恙,深居简出,已有半年不理政事,就连今日的宴会也未曾露面。这住进国师府的要求,是观云主动提的,却不想国师竟应允了。

      国君问观云,何时可以开坛作法,观云说只需七日准备便可。

      这番言论可把其他揭榜求雨之人吓坏了,本来他们预计着先骗吃骗喝一段日子,不想计划要泡汤了。如果观云下不出雨来,七日之后,国君一定会催促其他人求雨;如果观云下出雨来,那么到时,剩下的人就会成为无用之人,被国君扫地出门。

      于是,所有人都只好回答只需七日便可,国君龙颜大悦,立下旨意,谁能下出雨来,谁就可以得到甘霖国天师的称号,留在国都永享富贵。

      时至晌午,观云才得以回到国师府,她走进别院,院子里空无一人。“北霄?”观云叫了几声,但无人应答。

      这时,从矮墙另一侧伸出的梨树上,竟长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袭青衣,黑溜溜的大眼睛透出一股不染纤尘的天真。

      小姑娘冲着观云摆摆手,指了指南边的院子。

      观云点点头,以示感谢,朝南而去。南面是国师府的杂院,难道北霄在那里吗?

      杂院的看门下人不敢阻止观云,观云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她刚进门,便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烈日当空,北霄被绑在一棵枯树上,浑身是血,已然昏厥。躺在木椅上的护院并不理会观云,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抄起脚下的鞭子,双手握着两端,用力撅了撅。“歇够了,接着打!”

      观云走到北霄身前,一个凌厉的眼神,竟把护院镇住了,吓得那人动也不敢动。

      “老爷!”护院扔了鞭子,高声叫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昨天下人到别院送菜,竟发觉他和姑娘同坐同食。我府中的下人不守规矩,还望观云姑娘莫怪。我替姑娘教训了这不知尊卑的下人,姑娘可还觉得消气!”国师从房里走了出来。

      国师现年五十余岁,但容貌却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本来今天的宴会,国师理应到场,但他却派人奏报国君,说是旧病复发,不能下床了。

      观云解开绳子,扶住北霄,冷冷道:“只为了这个,你们就把他伤成这样?”

      “不守规矩,理应如此。不过他已是姑娘的下人,责罚与否自然全凭姑娘做主。”

      观云什么也没说,却见院子里的绳子和鞭子竟全部化成了粉末,随风四散。她没走门,而是拔地而起,飞出了院子。

      护院惊出一身冷汗,修行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国师唇角勾笑,也离开了杂院。

      观云把北霄扶到了自己的房间,依靠仙力治疗这样的鞭伤,并不费力。北霄身上有许多旧伤,而且很多伤是在很小的时候留下的。为何他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多的伤痕!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不多时,北霄紧锁的眉舒缓开来,沉沉地睡着了。

      北霄是在入夜之时醒来的,他只记得自己被护院鞭打,疼晕了过去。他扫了一眼床幔,才惊觉自己竟躺在别人的房里。北霄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奇怪,伤口竟丝毫不觉得痛了,他扯开衣襟,连伤痕也不见了。

      这时,北霄才注意到漆黑的房中站着个人。

      “阿七失礼!”北霄慌乱间,正要下床。

      “别动!你有伤在身,今夜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观云打了个哈欠,便转身走了,不给北霄拒绝的时间。

      观云走后,北霄悄悄出了屋子。他确定观云正在他的房间休息,便折了回来,仔细检查起观云带来的所有包袱。

      草药,丹药,除了药,还是药。

      观云房中没有任何能够显示她身份的东西,更没有怕被人盗走的奇珍。既然只是些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她要将房门封住呢!

      北霄一无所获后,偷偷翻出了别院。

      观云的身影与黑夜融成一片。

      北霄径直去了国师所在的正院,他一进国师的卧房,便单膝跪了下来,“师父,弟子并未在她房中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奇怪了,如果没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设一道结界,害怕别人进去呢!阿七,你继续留在她身边监视,一定要争取她的信任。”国师背着身,烛火下映出狭长的影子。

      “是,阿七告退。”北霄站起身,正要离开。

      “对了,伤怎么样?”国师转过身,关切道。

      “多谢师父关心,已经无碍了。”北霄也不知何故,竟向师父隐瞒了观云姑娘将他完全治愈的事情。

      “好,快些回去,免得她起疑。”国师虽说着关心的话,但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北霄身上。

      北霄返回了别院。

      观云的脚步由远及近,她推开门,阔步走进房间,只为杀北霄一个措手不及。

      居然毫无破绽,室内的陈设,她摆放东西的位置,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翻找过的痕迹。而北霄正在熟睡,仿佛从没有离开过一样。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观云走到床边,犹豫之后,掀开了北霄的被子,还是没有破绽。

      这时,北霄咳了咳,张开眼睛,正好与观云四目相对。

      观云缩了缩手,“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北霄坐起身,“多谢姑娘,我好多了。”他说完,便下了床,“阿七这就去拿一床新被给姑娘换上。”

      就在北霄要出门时,身后突地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想找什么?不妨和我直说。”观云把话说破了。

      北霄回过身,神色没有一丝慌乱。

      “你不是国师府的下人,对不对?”观云追问道。

      “对。”忽然之间,北霄的身姿变得挺拔,不再是之前那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

      “你是国师派来调查我的,白天的事,是你们的计谋。”观云是在为北霄治伤的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北霄虽纤细,但并不瘦弱,身材健硕匀称,里衣的面料也是光滑柔软,与外衣的粗糙质地截然不同;而且他的一双手,并非是干惯了粗活的手,反而是一双常年练剑,骨节分明的手。显然,北霄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是下人。况且,她无权无势,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在这国师府里根本微不足道,国师就算规矩再严,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严厉处罚自己的家仆。

      观云想通了这些,就大概猜到了,这只是一个苦肉计罢了。国师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所防备,他们见到她房门紧闭,又设了结界,还以为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观云将自己的房间封起来,只是怕有人误拿了她那些药而已,那些药大多不属于人界,对凡人有害,她只是出于谨慎才这样做。

      北霄坦率承认道:“姑娘所料不错。”

      “你究竟是什么人?”观云失落地问。

      “我是国师的徒弟。”

      “那你的名字也是假的了?”

      “不是,我是师父的第七个徒弟,所以叫阿七。我是幼时被师父救回府中的,醒来后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很感谢姑娘赐名。”北霄认真并诚恳地答道。

      “你可以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师父,你跟他说,他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来问我,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还有,以后这别院,你不必来了。”观云并未真的动怒,只是不想北霄夹在她和国师之间,左右为难。

      “观云姑娘初来甘霖国,对这里的一切还不了解。今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师父的。北霄的确是受师父的命令来此监视姑娘,但我保证,绝不会对姑娘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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