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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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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士元脸上的笑意在知道顺天候是为他的儿子来提亲的时候,一下子凝结住了。若他的孩子孟丽君当真是个女孩子,他此时定会欣然应允,毕竟顺天候的家世显赫,虽然为人脾气略显暴躁稍歉人意,但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也可称得上世代忠良。传言顺天候膝下有一女一子,皆堪称人中龙凤,想来那小候爷定当是个不俗之辈。只是丽君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孩儿啊。
他本该以实言相告顺天候,但一想到当年那几个在极小时便离他而去的孩子,他的心又犹豫了。
当年那个高人曾说过他这个做父亲的命犯天孤星(这是小碧乱诌的,请不要追究其真实性),本是命中无子嗣的命,可他这样的人偏偏是文曲星转世,因而他命中又会有子嗣,只是他的孩子命都不会长久,若是想孩子命数长久,需将其性别颠倒来抚养,若生女,则需将其当作男孩抚养,若生男,刚需将其当作女孩抚养,且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不然便会招致杀身之祸,一直如此,直至孩子到了一十八岁,天命已除,才可恢复其真实身份。
孟士元本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但那先前死去的孩儿让他有些胆怯,况且他将丽君当作女孩来抚养,确实让其平安无事地活到了八岁,要知道他先前的孩子不是一出娘胎便夭折,就是胎死腹中,所以他不得不信那个高人之话。
“怎的孟大学士是有为难之处?”顺天候刘捷看到脸色突变的孟士元,状似关切地问道。
“不,那倒不是,只是小女年纪尚幼,尚还不急着定亲。”孟士元面露难色,万分小心地说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候爷。更重要的是,其实他不找到更好的理由拒绝顺天候,只有指望着以此为借口来推托。
“只是先行定亲而已,又不是说让他们马上成亲,且不说贵千金年幼,我儿奎璧也尚只有一十二岁,也不会急着成亲之事。”顺天候刘捷笑容可掬,完全看不出他平日是个易怒的人。
“呵呵,只是候爷与小候爷从不曾见过小女,尚还不知小女相貌与禀性,怎的就想到来此提亲?”孟士元换上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说道。只是心中暗暗疑惑,顺天候从不曾见过丽君,怎么就会这般草率地上门来提亲?
“这朝中谁不知孟学士之女相貌秀美,才华了得啊,想来也真是年纪尚幼,要不然啊,这上门提亲之人还不踏破孟府的门槛啊!”顺天候刘捷饮下一口手中的茶水后,笑意盎然地说出他的听闻,想来今日的顺天候心情甚好。
孟士元听到顺天候的夸赞,心中自然欣喜,却原来他孟士元的“女儿”竟这般出名啊!于是心中亦颇觉自豪,紧随此后的是他方才紧崩着的心绪也跟着慢慢地放松下来,方才凝住的笑亦慢慢地在他的脸上舒展开来:“那是各位同僚的抬举,小女年纪尚幼,那所谓的才华也只是他随口胡诌的一些不成文的小词小调而己,怎可称得上是才女!"孟士元谦虚道。
"再谦虚就有些过了!"顺天候佯怒。
这神情看得孟士元有些胆颤心惊,顺天候是朝中出了名的坏脾气,万一不小心惹怒了他,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是,是,候爷说得对!"孟士元表面陪着笑脸,暗地里却早己惊得一身冷汗。。
见此情景,顺天候爽朗地大笑,起身拍了拍孟士元的肩:"这也怪不得你,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这么酸溜溜的,好了,好了,你我言归正传吧!你当真不知道贵千金在白云山中救我儿一命的事吗?"说着一脸疑惑地看向孟士元。
"什么?"孟士元惊得从座位上立起来,接着说道:"我从不知晓此事,小女一直养在深闺,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无缘无故地救了小候爷?我想这大概是候爷你搞错了吧?"孟士元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一张略带苍桑的脸上全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八月十五中秋那日,我儿奎璧在白云山中狩猎,不幸身受重伤,家中的郎中说若不是当时止血迅速,我儿恐有性命之忧。事后小儿说道是孟学士家的千金丽君小姐帮忙处理的伤口!我想小儿再不才,总不会乱记错人吧?"说着话的顺天侯脸色已经渐渐黯沉下来,那神色好像一触即发。
八月十五中秋之日?那日他们全家正在白云山脚下的别苑过中秋,他记得那日他让小侄皇甫少华去白云山狩猎,以此放松多日沉闷之气,那日在皇甫少华大力地说服下,他好像是答应了让丽君同行的,况且丽君略懂医术,看来此事不假。孟士元恍然大悟,正要开口解释。便从门外传来丽君与小候爷的声音。
"爹!"两人异口同声,只是孟丽君唤的是孟士元,而刘奎璧叫的是顺天候刘捷。
叫着"爹"的同时,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走到各自父亲的身旁。
"丽君,快去见过顺天候与小候爷!"孟士元忙招呼着"女儿"去向顺天候父子问好。
孟丽君尊从父命,轻盈走至刘捷父子身旁,以女子之礼向两人做了个万福(古时侯女子所行的一种礼):"见过顺天候爷,见过小……"
以下的话,被刘奎璧打断:"孟学士,我与丽君早就相识了!"刘奎璧礼貌地向孟士元说道,但一双俊俏的单凤眼却始终停留在孟丽君的脸上。
于是孟丽君在刘奎璧那灼热的目光下"羞涩"地低下了头,表面佯装一副小女子的娇羞,心里却暗喑地将刘奎璧骂了千百遍:该死的,你难道不知道你这般的目光让我很不舒适吗?既心烦又意乱!
心烦意乱?丽君被突然浮现于脑中的这个词吓了一跳,为何他的目光为让他心烦意乱!
"呵呵,免礼,免礼!"顺天候满脸笑意,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发现此女相貌与谈吐确实不俗,心想奎璧的眼光确实不错也,于是眉笑颜开地又赞许道:"孟学士,贵千金确实名不虚传啊,虽年纪尚幼,却如此知书懂礼,且相貌也一如传说的秀丽!"心想,奎璧小儿的目光确实不错。
“过奖,过奖了!”孟士元表面谦逊,心内却笑开了花。
孟丽君看着两位长辈在那里做着礼节性的对话,你来我往皆是些恭维的话,不由得心有些烦躁起来,但从小父母对他的良好教育,让他甚是礼貌地忍了下来。刘奎璧那投射至他脸上的目光仍旧炯然,仍旧灼热,为了避开刘奎璧的目光,孟丽君回到了父亲的身边,且装作自己全然不知的模样。
孟士元与顺天候依旧在说着场面上的话,抓住一个空档的机会,刘奎璧拉拉了父亲的衣角,说道:“爹,那事可曾与孟大人说过了?”
顺天候像是终究想起了此事一般,便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是啊,孟学士,本候方才所提之事,你可想仔细了吗?”
孟士元一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也迅速地凝结住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又看了看坐在不远之处的顺天候,孟士元不由得忧从心来。
“爹,有何为难之事?”孟丽君见父亲的脸色不对,遂关心地问道。
“丽君,顺天候爷与小候爷此来,乃是向为父的提亲的!”孟士元颇为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