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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银铃鬼环6-不需要 ...

  •   我表示我不管怎么闻都闻不到,小哥指了指我的脖子说:“这里最浓。”我摸了摸自己侧颈的皮肤,小哥的呼吸似乎还停留在那里,让我觉得有点发烫。

      小哥并没有打算用这一盒禁婆香,我也觉得熏这香让人瘆得慌,怎么说也是人/骨,打算之后回老陈皮那边后,埋老陈皮那儿。或者直接送给老陈皮也不错,反正老年人的睡眠都不怎么好。

      “蔷薇花的香料。”小哥从自己包里取出来一盒,应该是去处理事情顺带买回来的。蔷薇花香虽然很浓,但比禁婆香令人安心多了。

      当夜我就点上了香,配合小哥白天拉我锻炼的硬核锻炼量,我几乎是挨着枕头后不到十秒就失去了意识,创造了秒睡的成就。

      杭州西湖风景宜人,特别适合人居住。几天下来,小哥皮肤都水润光泽了些。现在清俊类型的男性特招人喜欢,是目前追星的潮流趋势,小哥出门都有女孩子窃窃私语想要搭讪他。

      我们直接在杭州呆了一个月。我其实用受伤养病的借口还能在这儿住下去,毕竟那地方怎么也算是凶斗,老陈皮一清二楚,对我的摸鱼德行睁一只闭一只眼。

      只要我基本每次陪他下凶斗,一般的斗我都可以视而不见,直接待家摸鱼。

      老陈皮都八九十岁的人了,还往凶斗里钻,那些粽子一个赛一个的厉害,要不是他有“祸害遗千年”的buff加成,外加上我和瞎子俩一起拽着他这个糟老头子,不然这老头子早伸胳膊蹬腿下地府去了。

      但老陈皮自己确实厉害,虽然眼睛瞎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输年轻人,对自己也毒也狠。

      我能待家摸鱼,但是小哥不能。

      当初老陈皮因为他的身份问题很长一段时间在广西活动,那里的盘口也不少。当然,值钱的墓也不少,老陈皮需要有人来鉴定那些挖出来的东西,我就跟着去了,因此遇见了被越南人用来钓/尸的小哥。

      我想带小哥走,但是我作为老陈皮的手下,要是自己再养人,怎么说都算是一种叛变。

      正好老陈皮从那些越南人得知小哥的厉害,我立马就跑跟前谏言去了。老陈皮又入一得力干将,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眉梢都舒展了几分。

      我瞧他高兴,便说让小哥好好养伤修整,正好小哥失忆,表现得有点呆呆的,闷得紧。老陈皮就一口答应了。

      后来我前去秦岭,小哥来找我,我并不清楚他怎么来的。没想到是老陈皮帮的忙,条件就是这次他说的斗,小哥必须下去。

      老陈皮确实把我拿捏住了。小哥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办到,所以他一定会去,我拦着也没用。既然小哥去了,那我肯定也会去。这算盘打得好,还不是因为小哥自己送上门,不然哪有老陈皮什么事。

      于是,我俩在杭州舒舒服服地呆了一个月后,收拾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回老陈皮那儿。当夜洗澡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月前,小哥说的那句话:“这里最浓。”

      “最”,意味着有比较。所以小哥还闻了哪里,才比较出我侧颈的禁婆香浓度最高?

      我带着这个疑问入睡,难得做了一个月以来的唯一一个清醒的梦境。

      梦境的地理坐标在我喝老白干时的驻扎地,视角是第三人称。我看着“我”摇摇晃晃地找位置躺下,小哥跟了进来,小臂上挂着酒红色的毯子,蹲一边给我盖上。

      喝醉了的“我”裹紧了被子,脸上跟火烧云一样红彤彤的一片,连脖子都红了,双眼迷离地眯成一条缝,几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你身上为什么有香味?”

      小哥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视角一下子切换成了第一人称。虽然眼睛是眯着的,但视线完全透过了眼皮。仿佛灵魂被禁锢在身体里,能够掌控的只有视线。

      “什么……”我并没有动嘴,但是空气里响起我的声音。

      我眼睁睁地看着小哥拉起了我的手,凑在他的鼻尖闻了闻,他皱了皱眉,放下了我的手。

      明明周围的感知都很模糊,但小哥的呼吸停留在我手背上的感觉却异常清晰。

      后面小哥还问了几个问题,但像是被马赛克了一样,我一样都没听清楚,但嘴上却依旧乖乖地吐出了答案。当然,我也一样不清楚答了什么。

      最后我困得实在不行了,说:“小哥,我想睡觉,不问了好不好……”瞬间我感觉到头皮都炸了,那时一无所知的我撒着娇,把酒红色的毛毯一提,把自己半个头都盖住。

      那十二个大字化身成为字幕顽强不屈地冻结在我的视线里,即使我自欺欺人地闭上双眼,也仍然能看见。

      一句话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金光,拥挤地堆砌在我的视网膜上,耳边还回想起那黏糊糊的语气,我顿觉要羞耻得炸裂开来。

      情绪激动的我终于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冒汗,抹了抹脸上的汗。心想,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了小哥那天不愿意和我讲了,估计是被我恶心到了吧。

      我看了看窗帘的透光程度,惊觉时间不对,果然一看手机,已经是日上三竿。我出门一看,客厅摆着的行李里,属于小哥的那一份不翼而飞,茶几上留着他写的一张纸条:“勿追,勿念。”

      我检查了一下香炉,确实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看得出来这是小哥的手笔。平日里焚香是经他手,我也信任不会过问,没想到着了他的道。

      我清楚我现在拨小哥的电话,他定然是不会接的,干脆直接打给了瞎子,怎料瞎子也不接,多半是被小哥买通了。我又打给老陈皮的三个徒弟,通通都是拒接。

      如此一来,我只好先回老陈皮的堂口探探他们到底下的哪个墓,但经此周转,就会错过追上小哥他们的可能。

      我行李也不带了,心想小哥做事谨慎,定然料到我无法跟上他们。我自然不会再让自己多背行李受苦,于是决定带几件换洗的新衣和那盒禁婆香回老陈皮那边。

      老陈皮的堂口大宅安置了一些伙计,占地面积自然不说,也是引人注目的。典型的老式宅院,又因为老陈皮的营生多摆了几件值钱的古董,更显得古朴。

      每过转角或是路口都有人值守,跟人形摄像头一样,排面很大。几个眼熟的向我问好,说:“四爷已经带着人走了,您来晚了。”四爷也就是陈皮阿四。

      我问他去了哪儿,他说不知道,又说老陈皮的三个徒弟都跟着去了,连瞎子都被抓了壮丁。

      “小哥是四爷他们出发后再汇合的?”我问,那人说听闻是这样的。

      我把包里的禁婆香拿出来,同他说等老陈皮回来,就把这玩意儿交给老陈皮,我回杭州继续养病去了。

      无法,我只能回杭州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毕竟老陈皮堂口那边的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叫我“爷”叫得心烦,还得在他们面前保持住形象,哪里像杭州这么自在。我就算是再别墅里挂空挡,也没人说我。

      小哥一走我就闲得慌,非常自律地每天锻炼,打发多余的时间。后边无聊得我甚至买了厚厚的菜谱来练练厨艺,想我耍了那么多年的刀,虽然菜刀在切人脑袋方面能无师自通,但切菜还差点火候。于是我勤学苦练,最后到还是能切得有模有样。

      就是有些菜谱它耍流氓,完全不按规矩来,那上面写的什么“若干”就很愁人,试了几次我才勉强能试出手感来。最后练出来的厨艺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但普通的家常菜还是很拿手的,其他工艺繁杂的菜品方面也有很大的进步。

      中间的日子我也担心小哥,但也没办法直接飞到墓里把他揪出来,只好阳奉阴违地背弃对小哥的承诺,多做了几个护身符。

      我这练了一月的厨艺,护身符堆了也有五个,就要临近李瀛洲所说的会议时,老陈皮他们终于回来了。

      我又跑老陈皮的堂口去一趟,还没到小哥的房间,就已经听闻小哥这次一战成名,在凶斗里化险为夷的能力让一帮根本不服气的人恨不得五体投体。再加上瞎子老“哑巴哑巴”地叫小哥,小哥就被人强行与瞎子并称为“南瞎北哑”残疾人组合。

      可恶!明明是我先来的,竟然让瞎子占了便宜!我直接原地变成酸鸡。

      瞎子没死,就断了两根肋骨,真是让朕欣慰,还吩咐小厨房给他熬骨头汤,越浓越好。

      我随便抓了一个伙计,问:“小哥怎么样?”那伙计还一愣,我便说是阿坤,他才反应过来。还好,我得到的答案是没受伤。

      小哥的名并没有透露出去,所以刚开始一直是沿用“阿坤”这个名字。他们自从了解到了小哥的厉害,并不清楚“阿坤”含义的人,硬是编出了牛逼轰轰的解释。

      乾坤乃天地。天为乾,地为坤,他们叫他阿坤,就是因为他在地下简直无所不能——换句话说,他就是地下的王。

      我可去他的吧。那逮着小哥当肉饵的越南人能有这么好心,取这么好寓意的名字。他们不过是看那时候的小哥呆呆傻傻的,以为小哥真是傻子,才随意取了这个名。

      阿坤其实就是指用来当诱饵的人,或者奴隶之类的,反正就是被别人逮住失去自由的人。

      我闷声走进小哥的房间,其实就在我房间的隔壁。他正打包东西,见我来了,似乎有些不自在,说:“回杭州吗?”我点点头说要回,那边的李瀛洲估计还等着我去呢。

      “受伤了?”我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小哥没受伤吗?

      “小伤。”小哥说,露出了手背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我摸了摸下巴,看来那些伙计和我的标准并不一样。像瞎子那种断了两根肋骨的才算受伤,小哥手上的一道伤口对于他们来说确实约等于没有。

      我自觉我现在脸上应该是没有透露出半点表情的,但小哥却试探性地开口问:“你生气了?”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去杭州的路途上,我本来想找点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但我也不想问墓里头发生了什么,干脆就说了会儿我这一月来苦练的厨艺。

      但是路途漫漫,这点话头扯完就没了,最后我干脆闭眼睡觉,心里总闷着一股气。虽然知道我这样确实蛮不讲理,但还是忍不住耍小脾气。

      火车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嘈杂得不行,我睡了一会儿就醒了。瞎子瘫在医院的病床上给我打电话,说:“你个没良心的,都不过来看看黑爷我。”

      “看个屁,活着就行。”我说,难得觉得气氛不怎么尴尬。毕竟有瞎子这人在,气氛确实尴尬不到哪里去。

      “你让小厨房送的骨头汤,你不知道它有多浓!爷差点没齁死!”他谈了谈对伙食的不满,紧接着又扯到了小哥身上,又道:“诶!你送给哑巴的那护身符还挺好用的,也送一个给我?”妈的,张口就来的伸手党,我现在就想举起最近苦练的菜刀把手给他剁掉。

      我本来想一口回绝掉,但一看小哥视线往这边看了,便说:“行。”说完了才发现,现在自己就是在赌气。但我都已经答应瞎子了,这话也不好收回去。

      瞎子见我答应得过于爽快,又忧心地说:“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我骂了一声,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瞎子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我甚至想象得出来他嘴巴都咧到后脑勺的场景,他一想喜欢白占人便宜。

      我和瞎子再斗了会儿嘴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在生气。”小哥肯定的他说,我看他坚定的眼神,硬着头皮说我没有,再掩饰一样地说瞎子是咱们兄弟,咱们能帮就帮。

      对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真觉得说谎都是一种罪过。

      “你在生气。”他再重复了一遍,还问一句:“为什么?”他要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气炸了。

      我有种很强的既视感,但说不上来是什么。此时,我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于是,心里出现了好几条关于小哥的罪证,细细想来,真的是越想越气。

      “没生气。”我控制住自己的面部,强迫自己不要甩脸色给小哥看。但怎么说?感觉还挺失败的。从旁边的大妈看我们好几眼的情况就能看出来。

      小哥没再继续问,整个路途都安安静静的,跟五好宝宝一样。

      我们回了别墅,我把四个护身符拿给了小哥,剩下的一个当着他的面邮给瞎子。

      “不要再这么做了,我遇到的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小哥看着那四个护身符,最后还给了我。

      不需要你。

      不需要你。

      不需要你。

      四个大字就盘旋在我的脑袋上。

      气血瞬间就冲上了我的天灵盖。

      艹!张起灵什么意思!合着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我为他着想送他护身符,还叮嘱他不要受伤,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反而得他一句委婉变相的“关你屁事”。

      行,可以,很不错。

      我扪心自问对他确实管得宽,要我被人管着,我其实还挺开心的,毕竟真对你好的人才处处管着你。但张起灵不一样,他我行我素惯了,这套规矩放他身上不合适。

      我们都得好好冷静冷静,特别是我,以后不能再处处管着他了。你看看,都把孩子管出逆反心理了。

      “好。”我点了点头。

      “嗯。”他似乎愣了一下,但我没管那么多。正好李瀛洲联系我该到时候参加会议了,离开几天,给彼此一个机会冷静冷静。

      于是,我顶着他灼热的询问目光收拾了东西,说:“我出去几天,卡我给你了,记得吃好点。”地点李瀛洲是要求保密的,至于去几天我也不清楚。

      黄喉来接的我,一见我就问:“哥,你和你那兄弟吵架了?”

      “没。”我心想那闷葫芦能吵得起来吗?而且他说不让我管,我遵循他的意见说好,这算吵架?

      “哥,我道士,看面相的。”黄喉说,紧接着他再看我脸色,又噤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银铃鬼环6-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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