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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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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9
“她今天要来?”丁花古怪的眨眼,“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一声?”
“我以为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昨晚顾阳也约了丁花,只是电话里没提到陆枝枝,所以让丁花误以为这次约会只是专属于他们的二人时光。
她特地穿了身红裙子,因为在烛光晚餐里红裙子最能带来独特的youhuo感和氛围感。
尤其是当顾阳把烟吹到她的领口时,更是性-感。
“忘记了。”顾阳喝了口水,“不过不都一样?只是多一副碗筷的事儿。”
“你俩之前已经见过了?”
“见过。”丁花说,“陆枝枝来卯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我。”
顾阳轻笑,“呵呵,这还要炫耀一下呀。”
“那是。”丁花低头看了眼手表,表情又凝重起来,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糟糕。
原本规划好的一切现在却被全盘打乱,真是有够烦人的。
她真正想一块吃饭的人,从头到尾,从小到大都只有顾阳一个。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儿,人们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更具向往心,尤其是这种长期得不到的东西,更是甘之若饴,朝思夜寐。
最开始在这群玩得好的小孩里,她是最一枝独秀的,基本上这帮童稚的男孩子里很少有不喜欢她的。
可她最欣赏的程礼和顾阳就喜欢陆枝枝。
这是件很荒谬的事儿,喜欢的人全往一处钻,不喜欢的人也是一处往她这钻。
她撕开尖利的獠牙,成天缠在顾阳身边,期盼得到他的垂怜。
可是从小到大顾阳都只喜欢陆枝枝。
几乎连她丁花的正脸都没看过。
她挪动尖锐的红指甲,绕到高脚杯的细跟,绕动了下其中暗紫色的葡萄酒,透过酒杯里偷看倒映出的对面人的人影,半晌才吞吐出,“顾阳。”
“我想先走了。”
“走?”顾阳挑眉,“不等陆枝枝来一起吃了?”
“嗯。”丁花吃痛的揉了揉眉心,拎起包袋起身就往外边走,“下次见。”
“ok。”
顺着丁花离开的轨迹,程礼倒是细细地打量起这间西餐厅。
这个餐厅是原先他高中的时候,顾爸爸收购来当做他生日礼物的。
顾爸爸算是卯城的首富巨鳄,经商有道,人又豪迈念旧,始终不愿举家搬离卯城,在卯城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又时刻想着,怎么让顾阳也留下。
所以索性直接买下一堆堆的东西挂在顾阳名下,好让他挂念这边。
马路边,风声呼啸。
“你先走吧。”陆枝枝回头,打了个招呼,言罢就莫名开心兴奋地踢脚往前迈。
太好啦,终于又可以看到小羊啦~好多年没见了呜呜……
程礼没应她,怒火倒是率先喷发出来。
操。
这么开心?
刚刚上摩托车的时候,说是帮她提东西她还一脸“不要!我们不熟,你走开开”的累兮兮鬼表情。
现在照样背着重坨坨的大吉他,兴奋兮兮地去找顾阳。
完全反了好不好?
和小时候完全反了!
程礼深吸了一口气,不高兴地盯着她背影老半天,确定她进入饭店电梯往上升了,才敢离开。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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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陆枝枝一开电梯门就遇到顾阳,还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地喊他的小名。
结果顾阳听罢,有点小害羞地“嘘”了一声,贴近她的脸边,小声告诉她:“在外边不要喊我的这个名字啦!”
“我是这儿的老板。”
“哦!好!”陆枝枝阳光的笑了起来。
顾阳伸手,接过她的大包小包,一面把平板包掂在手心,一面握到吉他把儿,想给她背下。
结果陆枝枝摇头,说吉他她自己来就行。
对于她来说,吉他就是她的命。
谁都碰不了。
顾阳轻盈地笑了下,说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一样倔强。
位置在靠窗的地方。
贴到窗边,还能一眼望穿卯城的繁华与热闹。
卯城临海,但内部又看不见海,城中只有一条江,叫做桦江。
从这边绝佳的位置看过去,不但能饱览底下的鼎沸,还能领略到江景之美。
对于江和海,她都很喜欢。
总觉得,有关水的东西,都很浪漫。
浪漫到和记忆深处里的那个人一样。
妈妈常说,她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女孩。
小时候溺水溺到差点死了,都还这么喜欢水。
就跟飞蛾扑火一下笨。
“小……顾阳。”陆枝枝单手托着腮,开始吃起烤蜗牛和意大利面。
“没事,现在没人了。”顾阳笑得阳光,“就叫小羊吧。”
“好!小羊,就是那个那个……”陆枝枝抬起脸,天真的眨眼,“真的可以去你的咖啡店工作咩!”
“嗯,当然。”顾阳点头,“为了迎接我们未来世界知名音乐人陆枝枝的到来,我还专门买了yamaha的CFX哦~”
陆枝枝一下就亢奋起来,开心到差点不顾形象地手舞足蹈,“哇哦!真的吗!”
天哪!不会和她在加州家里二楼琴房的琴是一个吧?!
呜呜呜……小羊还是这么好!
陆枝枝之前的记忆虽然没了,但可以重新填满。
一张图,一句话,就足够给她描绘出一片画面。
顾阳给她叙述的从前,半真半假。
真在,他们之前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假在,程礼的样子换成了他。
“嗯。”顾阳看着她欢快的神情,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屁孩,还和以前一样呢。
“谢谢你,小羊。”陆枝枝赶紧狗腿子的给顾阳倒葡萄汁,“唉,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呜呜。”
顾阳眼底溜过一丝不明的光,类似暧.昧,又类似戏谑。
但更多的,是认真。
“答应做我女朋友就行。”
“……砰!”某人叉子吓掉。
银色的叉子从空气中落下,顺着空气,滑到棕褐色的羊毛地毯上,地毯里闪着星星点点的晚光,如阳光下的湖面,极其闪耀。
叉子安安静静地落入地毯里,也类他的心一样。
沉了下去。
陆枝枝愣到不知道怎么说话。
顾阳招手,叫服务员重新拿个叉子,“开玩笑的啦。”
“哎哟,我就说嘛!”陆枝枝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她以为,小羊又要说一些吊儿郎当不着边际的话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阳就对她很……莫名其妙?
总喜欢拿“喜欢”,“男女朋友”之类的词儿来给她开玩笑。
真是……调皮。
顾阳看她霎时松懈下的脸,开始又有点小小的悲伤。
他的情绪,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她而变化。
他们总把面前的陆枝枝描绘成一只蝴蝶。
蝴蝶是美丽轻盈的,但也是脆弱容易消失不见的。
拨动底下花束的心。
却悄然又消失。
叫人无比挂念,又无比向往。
在尴尬又不安的夜色里,她转过脸去,看关于卯城的一切,草草的结束面前,等待顾阳的发号施令。
顾阳的咖啡店离这儿不远,都是在卯城最繁华的地带,开车到那儿也不过需要五六分钟。
顾阳替她拿着其他,下楼下到停车场。
停车场里有点湿冷,让陆枝枝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她咳嗽了下。
顾阳结下背上的衬衣,披在她身上,陆枝枝道了声谢,把吉他抱到胸前,将就披着衬衫。
汽车鸣笛,呼啸飞走,旁边很远的地方,亮起火星。
火星熄灭的一瞬间,他的脸也如墨一般晕开而去。
他在想她。
也在嫉妒讨厌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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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花也在。
“hello枝枝。”丁花热情的抱了上来,把头枕到她的肩膀上,扬起半熟的脸,狐媚地冲顾阳笑了起来。
顾阳装作没看到,依旧一心放在陆枝枝的身上。
他拍了拍陆枝枝的背,说自己先去收银台那边看看,丁花会带她去工作的。
陆枝枝乖巧的点头。
“花花,你也来打工咩?”陆枝枝好奇的问。
丁花家虽然远远比不上顾阳和陆枝枝家,但在卯城也算是中上等家庭,她活得像个小公主,娇生惯养的,基本上什么家务活也不会,父母又忙,忙到基本上都挂念不了她。
丁花小时候经常抱怨自家老爹老妈把自己散养,大了以后开始叛逆,爹妈管她她倒是又反过来叫他们别管。
“不是。”丁花微笑着摇头,“来写作业。”
“写作业?”陆枝枝挑眉,“你不今年也高考了?”
“emm感觉不太行。应该会复读。”丁花一边说,一边有点偷摸地往顾阳那边看。
他可真她妈帅。
侧脸有够精致的。
陆枝枝当然不知道他们俩之间还有这种莫名的关系,捅了捅丁花让她带路,丁花突然害羞得笑起来,咯咯咯地,像个下蛋的母鸡,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轻熟的曲线。
顾阳往这边瞥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里,一台三角钢琴默默地躺在咖啡厅正中央,拉大提琴的师傅在喝茶,穿着燕尾服的样子很正式。
陆枝枝换了衣服,径直坐到矩凳上,准备弹琴。
虽然顾阳说,她想弹什么,就弹什么,但在这样的气氛下,不弹古典乐似乎会奇怪。
陆枝枝莫名激动的搓手,把手悬在琴键上空,差点没哭出来。
钢琴就是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