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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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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5
回家躺尸的时候,丁花又发来一条短信。
-明天再来吃点饭?
-晚饭?
-嗯,和顾阳。
-好。
顾阳也是她小时候和丁花共同的好朋友,小学时候他们是同学,家里的长辈也是朋友,所以经常一块吃饭。
只是,顾阳高二那年就出了国,现在在澳洲念书,他们的人生轨迹,几乎在初中以后就没有任何的相交。
他怎么也回来了?
-白天和你说的弹琴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什么事儿,你只跟我说了弹琴,其他什么都没说。
-咖啡厅啦,(猪头表情包),顾阳在城东那边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正愁找不到晚上弹钢琴的,你要不来试试?蛮轻松的。
-ok,我和我奶奶商量一下。
-嗯,等你。
原来是回来创业做生意啊。
陆枝枝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跳下来,到客厅里,问起奶奶话。
奶奶在看电视,还是那种新一代最浮夸的言情,演员们明明就是在冬天拍着夏天的气儿,嘴巴都冻紫了,还深情告白。
只是男主突然把女主拐到小楼里壁咚了女主,最后干柴烈火愈演愈烈,两个刚刚还差点哭起来的成年人居然抱在一起亲了起来。
陆枝枝害羞的侧过脸去。
“呜呜呜呜……”陆奶奶磕糖磕哭了,“终于啊!等了五十集终于亲上了妈的……”
“……”
恐怖老年人。
陆枝枝没说话,坐到奶奶边上,拿起一个苹果打算削给奶奶吃,结果没找着刀,一时间就乱了手脚。
“不用削,拿起来就吃吧宝儿。”陆奶奶用苍老的手胡乱抹眼泪,完事后还疼爱的把手放她脑袋上来回抚摸。
“……”洁癖又犯了。
“奶奶,给你说件事。”陆枝枝坐正,“顾阳和丁花让我去城东顾阳家开的咖啡店弹琴,可以吗?”
“这么远啊?”陆奶奶皱眉,“之前顾阳给我说过,但我记得咱家到哪儿如果坐公车起码要四五十分钟咧。”
“我打车去。”
“那更不行。”陆奶奶刚出来的眼泪一下就干了,眼神也突然凶起来了,“你们年轻人,就知道打车打车的,你知不知道从咱家打车到那儿起码要四五十?”
“在家里每天陪陪奶奶不好么?”
“可是是在晚上啊。”陆枝枝解释,“晚上七点半弹到十点半,还是很轻松的。”
“那更不行了!”电视剧里的两个人亲完以后,陆奶奶换了台,调了新的电视剧,“我哪放心得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还跑出去这么晚才回来啊?!”
“枝枝,家里不缺钱,奶奶银行卡里还有很多呢。”陆奶奶还真把自己的黑卡塞她怀里,“你要实在想挣钱,就挣奶奶的,别挣顾阳的。”
“不是啦,奶奶。”陆枝枝哽了一下,一瞬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奶奶的温情,她懂。
但她不在乎钱,只在乎音乐。
她这次连把吉他都没背回来,怎么写歌
要是能每天摸摸钢琴,兴许,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就能实现啊。
至少……不会被妈妈指着鼻子骂:
“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天才?写的都什么玩意?”
“有人会听老娘tmd保准从这楼上跳下去!”
“我只是……想弹琴。”陆枝枝的面庞上突然掉下几颗珠大的眼泪,好多与父母的矛盾都融进当中,不受控制的,一起掉下来。
陆奶奶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抱她。
她在奶奶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但就是不说自己心里的不安与难过。
陆奶奶自然明白了她这次突然回来的原因,也不逼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别哭。
“要不,我给你找个人送你去?”
“谁?”陆枝枝小声地呜咽。
陆奶奶想了很久,才心思重重地念出他的名字。
“咱家楼下的……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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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去,又是狩猎的好时候。
白天一役后,一切都趋于平静。
他受伤的事儿,麻将馆里的老麻婆也终于知道,指着那群小混混,用烟杆一个个地砸了起来。
“我操?你们他妈的疯啦?邮差敢怀疑?!一个个小X子都不把老娘放眼里了是吧!”
老麻婆凶狠地揍着面前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男人们有点害怕得唯唯道歉,点头哈腰地,给老麻婆鞠躬道歉。
“跟我道歉搓屎吃?”老麻婆眯了下狭长的丹凤眼,狐媚地看向边上一脸冷漠的程礼,“跟邮差道。”
“邮差哥对不起!我们今天输急了他妈的把脑子都输了!”为首的那个今天还说要弄死他的大男人跪在地上,啪啪啪地给程礼磕着响头,“原谅我们……原谅我们吧!”
“……”程礼不说话,只是看向老麻婆那边,熟悉地把邮差包里的散钱递给她,就踱步着走出去。
事儿可真他妈的太jb多了。
他骂了句脏话,径直走往那边的摩托边,手机里却震起了第二十八个未接来电。
程礼皱眉,腹诽又是她。
“什么事儿?”程礼有点烦躁的将五指插进发缝,从前额梳到后脑,带着些许不爽的问。
又来招惹他?
“你好点了吗?”白元问。
“好个屁。”程礼问她,“什么时候来顶班?爷最近顶不住了,累了。”
“哟,这么脆弱的?”白元正在美甲店里做美甲,“咱们差哥这种钢铁侠也会累哇?”
“……chai,不念cha。”程礼皱起眉毛,“没学过语文?”
“啧,挑刺。”白元哈哈大笑了一阵后,又趋于平静。
卯城里,人们只知道城西有个邮差,叫程礼。
但不知道,其实邮差是一个团队,程礼是其中一个,另外的,还有个男的和女的。
女的叫白元,男的叫余庆。
俩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冲天炮。
“喂,差哥?”话筒里全是知了声。
“毛?”
“我听说,”白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初恋回来了?”
“……听谁说的?”
“阿庆。”百元想也不想地就开始卖队友。
阿庆啊阿庆,别怪姐姐不实诚卖人哪。
谁让你哪天把姐酸辣粉里的大头菜全抢了?
罪有应得!
果然,程礼很配合地恐吓,“他等着死吧他。”
“哈哈哈……”白元笑出眼泪花了,对面做指甲的美少女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夸张劲,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到……把她指甲的豹纹都画超出指甲盖,飙到肉上了……
啊!死定了!
美少女突然紧张起来,慌忙用卸甲水给她擦拭,结果白元摇头,甜甜地笑着,宽慰她别怕。
白元这丫头,表里不如一。
表面上,比特仑苏还纯。
实际上,比美杜莎还毒。
得罪她的人,她会拿着一束玫瑰,蹲在你面前,甜腻地冲你笑。
下一秒,就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你的喉咙。
对于当“邮差”,她其实不是很有兴趣。
只是因为,余庆喜欢,她也才喜欢。
谁让他们也是从小到大,一块长大的……
朋友捏?
“喂,差哥。”白元调皮地,仍旧把“chai”念成“cha”,“人到底真来了没啊?”
“来了。”
“那不赶紧地,死灰复燃干柴烈火重续旧情?”
“……”得,这分钟语文又好得很了。
程礼吸了口烟,颓废地说,“不想。”
“放你的瘟.猪屁,你哪儿不想啊?去年佛牙寺……”
“她不想。”程礼恶狠狠地警告,“去年的事儿别说了啊,闭嘴。”
“okay。”她不想?
这世界还真有拒绝我们差哥的人啊?
牛的。
蒙(猛)牛的。
“……”程礼在那头,沉默了很久。
关于从前,她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她装的这么像,以至于,他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都辨别不出,其中有几份真心。
啧。
烦人。
白元在那边一直叽叽喳喳地喊他,一会问他要不要去吃烤串,一会问他要不要来打台球的。
结果电话那头,又开始嘟嘟嘟起来。
他抬手,把手机搁置在自己的面前,翻盖屏幕上,陡然又出现她的名字。
-陆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