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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想走出去,你却一直想困住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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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臭丫头!你知道四殿下是多大的高枝儿吗?如今有了这样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你还如此不珍惜!”
林清坐在皇宫大殿侧面的台阶上,听着纳兰诚对纳兰辞的训斥,没打算出去打乱他们的对话,林长庚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他们外人听得起的,为了免于别人抓他们的把柄,就赶紧领着林清往后走了走。
林清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宫门深似海,纳兰辞虽然还没有敲定是四殿下的侧妃,但何妍既然已经看中了纳兰辞,纳兰家必定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即使纳兰辞是他的独女,但在利益权衡之下,也只能罢了女儿的心愿。
“今日你确是鲁莽了,四殿下即使驳了我的面子,咱们也不能驳他的面子,现在正是储位之争最激烈的时期,四殿下在这时落了难堪,就算他念了旧情不记林家的过错,单皇贵妃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林长庚走在前面低声训斥她,林清跟在后面。
“你知道我并非是意在要他们难堪,娘娘的本意也不是针对你,我虽然不知道她欲言又止的本意是什么,但皇贵妃从不插足于政事,更不会愚蠢到贸然干政。”
林清低着头,头顶上相对其他世家子女的发饰要略微少上一点,嘴里轻声说着。
她出身将军府,林晓没让她学什么功夫,而是叫她深读四书五经,学学政事头脑,他嘴上说林家是缺一个读书的孩子,其实是不想让林清步林长年的后尘,女儿家本就柔弱,而且林清生来就是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甘心一身绝技却不能一骑绝尘。
林长庚从小练的是武,学的是排兵布阵,拼的是真刀真枪,他能深究敌人出兵的思路,总的说是常年居住在军营中的人,那里的人大都性格豪爽不善言辞,他也便从不深究语言上的咬文嚼字。
“行了行了,今日父亲训你什么你就听着,有空去看看你二哥,父亲他还能高兴些。”
“我不是不愿前去,而是站在那里四目相视却相视无言,甚是乏累。”林清跟着林长庚出宫后上了马车,林长庚驾马,她乘车。
今日事情闹的不算大,殿上几番话下来也不算让穆焕或是林长庚失了面子,林晓便也没打算去管自己女儿偶尔的任性,只是叮嘱了几句又匆匆进宫了。
自打穆康身子差下来,林晓便时时常常深夜进宫,大概是为了以显忠臣之意吧?
林晓大概是朝中少有的真心实意为皇帝办事的人了,所以穆康也对他格外器重,可何妍之所以放弃了林家这个更大的靠山选择了纳兰家,无疑是怕了这林晓样样事情都对陛下直言不讳的性子。
“二哥身子近日来可好些?”深宅大院里,豪华的王府内室装修却是十分简朴。
穆晗这腿是大病后捞下的病根儿,因为着腿伤,几年来不少流言蜚语,但这穆晗打小资质便一般,又喜爱琴棋书画,不睬政事,现在又填了腿上的事儿,让他变得相对更加安全,毕竟穆焕还是穆原,即使想做皇帝,也不会着急拔掉一个瘸腿儿二哥的周边势力或是对他动什么手脚。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穆晗并未回答穆焕的询问,他最芥蒂穆焕的两件事便是他时不时提起自己的腿伤和“二哥”二字,明明以为虽然断了腿,但大皇子早夭,怎么也能落得个长子的名头,没想到这穆焕竟然不偏不倚踩在了穆晗最不顺心的地方。
“臣弟打算在国都长住,自然要来看望二哥。”穆焕这次回京,本就没再打算出征,边疆的战事有麾下的林长庚林长年抢着去管,林长庚的军事头脑是绝不可否认的,穆焕也是放心把手中的兵马交给他的。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军政房的余景收归自己门下,虽然自己只与他交谈几句,但对方泄露四方的才华难以言明,自己手下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才,必然是如虎添翼的。
“你不是一直乐于在军营里统兵吗?怎么想起在国都常住了?”
“父皇身子每况愈下,回京也是有尽尽孝心的打算,况且贵嫔娘娘一直张罗着给三哥选妃,正巧凑凑热闹。”凑凑热闹是假,看看贵嫔要给穆原张罗什么妃子是真,选妃自是要选对自己前途有所帮助的,若是这穆原真当选了个权利滔天家族的女儿,穆焕就真的要抖擞抖擞精神了。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听闻早就内定了徐知府的女儿徐梓。”
内定?穆焕怎么不知?不过想来也好,知府罢了,贵嫔没有那份争宠或是争储的心思,这穆原怕是也不大敢有什么异心吧。
“徐知府?沧州那位?”穆焕问了一句,他大概是不解的,毕竟这穆原是有为储位一争的资格的,为什么要娶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
“是,听闻还要将王府迁到沧州去。”
“迁王府?”这无疑是自主放弃了争储,没想到啊没想到,穆原竟是个不成事的,穆焕心道。
“想不到吧?”穆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惜了,他用了二十多年想着怎么走出皇宫,你却一直想困住自己。”一句话点明了穆焕心中所想,穆晗看得通透,无论是从穆原学的琴棋书画,还是娶知府的女儿,他都能知道,穆原不会甘心一辈子按照所有人对他的期许走下去的,无论时局如何,他都是会活出自己样子的人。
但穆焕不同,何妍是他的生母,他没资格辜负任何人的期望,他的心气儿高,绝不止于一个小小的皇子或是王爷,他要的是所有人望尘莫及,至高无上的位置。
皇宫本就是一个无形的镣铐,穆原想要甩开它,离开皇宫,离开国都,但穆焕要打碎镣铐,要让天下,成为无忧无虑的,只属于他和百姓的天下。
所谓镣铐只能束缚住所为他折服的人,而不是要战胜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