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悲欢》夙楼

3、大美女林清出来了

　　转眼已是三日，宫中各处也已经打点起来，穆康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丞相叶晋已经不止一次进言立褚了，可穆康从始至终并未给出准确的答复。

　　穆康曾请求过林晓的意见，可林晓总是以王朝机密，大臣不得过问为由刻意避开，笑而不答。

　　“我朝大捷，打的程虎毫无还手之力，臣林长庚特回京复命!”
　　大殿之上，身披黑色盔甲，绑着高马尾的男子俯身抱拳行礼，有棱有角的眉毛下是澈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是轻薄的唇。

　　林长庚，林晓的长子，风华绝代，是常人所不可及的。

　　“快起来！”苍老的声音在高处的龙椅旁响起，二十年过去了，穆康也在不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了，脸上已经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旁边站着的是林晓，挺着的肩，表情一直是严肃的样子。

　　“长庚此次有功，还是大功，赏！赏黄金百两，金银珠宝。”
　　穆康支楞着身子靠在那金黄的龙椅上，虽然垂垂暮老但铿锵有力的声音说着。

　　“谢陛下嘉奖。”

　　次日黄昏，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准备起来，陛下五十一岁的寿辰，万万怠慢不得！

　　气派的将军府，也就是林府，矗立在国都中除皇宫外最好的地形，是穆康亲自下旨把这处宅院赏给林晓的。
　　“阿辞，该走了。”少女刚好长发及腰，身着青蓝色的衣裳，头发上半部分盘了起来，下半部分披于肩上，由上至下望去，少女身上无一处不是风景。
　　又长又锋利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动人都桃花眼，脸蛋之下，娇嫩的嘴唇微微沾了些口脂。

　　对面的紫衣少女嘻嘻笑着，精致的脸庞映着二八年华的容貌，纤纤玉指捻着毛笔在风筝上画着。

　　“知道了。”

　　两个姑娘都是十六岁的模样，纳兰辞是大学士纳兰诚的独女，因为皇上厚爱，自小就送来林府与林家的小姐林清作伴。

　　纳兰辞知道皇贵妃十分看重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想要让她入府为妾。
　　但她又何尝是追名逐利之辈？

　　两人同行来到府门，林长庚站在那里打点马车，招呼着两个小姑娘上去。

　　“长庚，此次进宫，万万要收住你的性子，莫要再提立褚之事，陛下虽不是多疑之人，但多少会有疑虑。”林晓走过来，扳过林长庚的肩，嘱咐道。
　　“长庚明白，只是陛下身体每况愈下，太子之位再悬殊下去，恐怕要有人坐不住了，儿子也是担心这大好江河落到了不轨之人的手中。”

　　这句话中的不轨之人也并不指穆康的皇子们，只是历朝朝臣篡位者不在少数。
　　想来穆康也会意识到这一点，想想他年轻时那风韵，而现在垂垂暮老的样子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陛下应该也想到这一点了，林家向来不参党争，你也不要过多涉入。”林晓对于林长庚与穆焕的往来了解不深，也没有过多过问，想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心里应该有数。

　　皇宫之上，纳兰辞端坐在穆焕斜对面的位置，因为穆焕地位实在尊崇，何妍也没办法把纳兰辞和他安排在一起。

　　反倒是林清，坐在林长庚旁边，对面刚好是穆焕，眼前的少年英气逼人，玉树临风。

　　但她更喜欢她奔波于沙场的样子，为国出征，这才是男儿应有的风貌。
　　坐在靠近穆康的穆晗给妻子程莜酌了杯酒，示意她代替自己领头敬酒。

　　程莜出身名门世家，自然懂得这些规矩，一身端庄的玫瑰色衣衫，先是弯腰起立，举起酒杯。
　　“臣妻与二殿下敬陛下一杯，祝陛下龙腾四海，万寿无疆。”话音落下，无数朝臣，妃妾附和。

　　“臣等祝陛下龙腾四海，万寿无疆！”

　　何妍的手轻轻拍拍旁边的儿子，轻声道，“纳兰家的姑娘年纪虽轻，但无论是品性样貌，还是德行才华，都是国都中数一数二的，你意下如何？”

　　穆焕没打算在后妃的事上费什么功夫，便顺了母妃的意。
　　“母妃安排就是。”穆焕偏头侧身说道。

　　何妍端了杯，缓缓站起，“陛下生辰，臣妾敬陛下。”一杯小酒下肚。

　　“您的生辰，不知好不好为……”穆焕立刻意识到何妍要说什么，自己的母亲在如此时候说这样的话，真是愚不可耐。
　　如今穆康身子如此状况，她公然提出要纳大学士的独女为妾，岂不是摆明了要参与争储？

　　穆焕连忙站起来，“是啊，长庚此番立功，怎么好只赏些金银？儿臣斗胆为长庚多讨些奖赏。”
　　如今拿了林长庚当挡箭牌，过几日也是要登门道歉的，毕竟穆康和林晓，一个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何妍扭头先是诧异看了他一眼，后来自己也是觉得说那些事不妥，便赶紧随声附和。
　　“是啊，长庚是个好孩子，如今又立了这么大的功，是应该好好嘉奖。”

　　林清听到此处，不由得嗤笑一声，竟也有这样的人？用她林家的人，用完了立了功，还要反讽一番，生怕陛下不以为她林家功高盖主？真是可笑！她从小出生于将军府，嫡长女身份的加持让她更加天不怕地不怕，况且穆康也十分惯着她。
　　“四殿下和皇贵妃此言何意？我家兄长功劳再大陛下也已经赏过了，他林长庚自己都没嫌赏赐太少，您二位又何必把我兄长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林清压根没有站起来，坐的稳稳当当，言语没带什么讽刺，像是平常的闲聊，但吐字清晰，铿锵有力，自己毫不害怕，更没察觉什么不应该的，反倒是站着的何妍的台阶被她拆了个稀碎，简直是颜面扫地，尴尬万分。

　　林长庚先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妹妹直言不讳的程度真是越挫越勇，然后站起来为林清说了几句话，又顺便做了个好人，给何妍，穆焕一个台阶下：“阿清说话向来直言直语，想来并无不敬之意，请殿下，皇贵妃见谅。”

　　“赏就是了！”皇贵妃身世地位之尊崇，穆康也急着给她台阶下。

　　穆焕看着眼前才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心里想着，尚且这般年纪便语出惊人，还如此会拆台，要不是有这点嫡长女的身份，加上何妍不敢得罪将军府，这才敢肆意妄为。

　　庆典还未结束，穆康就以身体为由退了席，后宫嫔妃也相继退下。

　　穆焕起身，“长庚。”叫了林长庚一声，示意他出门细聊。
　　林清立时拉住他的胳膊，这次宴席林晓只带了他们两人，刚才她语出惊人，阿爹必要训斥，林长庚在，还能为她进言一二。

　　穆焕似乎看出了林清的窘迫，“让小丫头一起吧。”

　　林清闻言立马站起来，跟在林长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