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想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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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夏怡只觉得胸口闷着一团火，烧得她的脑子直发热，马上就要炸掉。
“导演听到启修哥找这样的借口，就很生气，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了。
还真是光荣啊。
她给导演说好话替他争取机会，怕他紧张放下工作去陪他，他倒好，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抹杀了她所有的努力。
虽然作为经纪人，这些事情是她该做的，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很廉价似的被他随意践踏，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夏怡忽然想到了当初心动男孩选秀的情况，一个强烈的念头让她拨通了当时负责人的电话，经过一番交谈，半小时后，坐立不安的夏怡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现场视频。
点开视频之前，夏怡的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画面上的男孩礼貌客气，指着摄像机问：您好，请问这个会外传吗？
得到答案后，他轻轻笑了下，蹩脚又刻意的跑调成功让所有面试官在考评表上打了叉，而这个人，分明前不久在韩时新的描述里，轻而易举地唱出了难度更高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疯狂涌入大脑，一幕幕记忆全部被打碎，玻璃般扎进身体里，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甚至完全不能冷静下来。
关了灯，穿上外套，夏怡疾步往小区的地下车库走，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又刺耳。
有些话，还是得当面才能问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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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完澡的沈启修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夏怡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夏怡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宿舍楼，“现在九点，应该还没到门禁时间吧？”
“门禁？”沈启修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夏怡姐，你来学校了吗？”
“我在你白天下车的地方，给你十分钟，马上下来。”
隐约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沈启修还是毫不犹豫地应道：“好。”挂了电话，他急忙从柜子里翻出衣服往身上套。
听到动静，姜毅从床上探出颗脑袋问：“老沈，你现在要出去吗？”
“嗯，有人找。”
“谁呀，这么晚了？”姜毅想了会儿，突然震惊道，“卧槽！不会是来找你约会的吧？还专门挑你洗完澡的时候，看来是别有所图啊！人长得怎么样啊？身材好不好？诶，老沈老沈——”
看着沈启修摔门而出，火急火燎地像是一分钟都耽搁不得似的，姜毅撇撇嘴，“跑的真快，透露一下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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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了门禁卡，沈启修刚出楼栋就看到了倚着车门的夏怡，她的身子半隐在路灯的阴影处，看不太真切。
几步跑近，沈启修的心情仍是惊喜的，他笑着喊她：“夏怡姐！”
闻声，夏怡缓缓抬起头，倚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路灯微弱的光芒重新笼罩了她。没了阴影的遮挡，那双看向他的眼睛也渐渐清晰起来
下一刻，沈启修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夏怡的眼睛里，不可置信、失望和更多他不愿意再猜测的情绪一览无遗，直直地凌迟着他。
她现在的表情，跟白天面对那个撞到她的男人时愤怒的样子渐渐重合，甚至压抑得更多。
他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夏怡向前迈了一步，舔了舔唇，似笑非笑地问：“你昨天去医院了？”
沈启修摇头。
“没去的话——”夏怡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清冷，声音也沉了下来，“怎么知道你的面部神经出了问题呢？”
话音刚落，沈启修知道他完了。
夏怡手里把玩着车钥匙，冲他扬了扬下巴，“要不，给个机会你解释一下？”
沈启修只感觉心脏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氧气，沉重得无法呼吸，他几度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每一个音节的出现都显得十分艰难，“夏怡姐，我...”
等了数十秒没有回应，夏怡的心已经凉了大半，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下一句话：“怎么？这个问题不能解释？那好，我换个问题，选秀的那天，为什么要故意装作五音不全被淘汰？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还是你觉得看我的努力全部白费很有意思？”
“我...”过往的谎言被撕开，让沈启修的恐惧感越来越深，他急切地开口，却因为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夏怡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我不想唱歌，不想演戏，不想太快...”
“够了！”夏怡猛地打断他，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般，可笑又落寞，“沈启修，对我，哪怕一次，你说过真话吗？”
沈启修突然沉默了。
他的一言不发让夏怡宛如被冷水从头浇灌，因为曾经她的偏见，她对他是有愧疚的，可后来，她渐渐接纳了他，把他当朋友，所以明知道他的解释不会是她要的答案，她还是不自觉在心里期待了，希望那个解释能让她原谅他。
但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九点多，一些约会的情侣三三两两地回来了，在黑暗里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偶有几个路过的学生，会看着夏怡价值不菲的跑车议论几句，然后离开。
也许是哪个小少爷得罪了家里人正在吵架，又或者是谁勾搭了有钱家的姐姐送他回学校正在依依惜别，反正与他们无关。
两人对视良久，沈启修忽的垂眸，艰难地动了动唇，几近哽咽地问：“夏怡姐...讨厌我了吗？”
“讨厌？”夏怡冷冷地哼了声，“你觉得会只有这点程度？”
一句话，他如临深渊。
“还有，如果你真的不想出道，你可以提出解约，我不会拦你。”夏怡沉沉地看了眼沈启修，“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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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启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他浑浑噩噩地推开宿舍门，一言不发地开始换衣服，上床，躺平。
姜毅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奇怪，关心道：“老沈，你怎么了？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去见谁了？说了些什么？你...”
“别说话。”沈启修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我想安静一会儿。”
难得见他这么低落，估计是真遇上大事了，姜毅也自觉地不出声了。
沈启修把头埋进被子里，脑仁疼得嗡嗡响，却怎么也忘不了一件事——她，讨厌他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夏怡的那个夏天。
那年他五岁，爸爸作为钢琴家受邀参加一场世界巡回演出，妈妈为了方便照顾爸爸也决定一起去，于是他就被暂时委托给了同小区里经常和妈妈一起做美容的徐阿姨。
当时徐阿姨牵着他进门时，一个女生蹦蹦跳跳地从楼上跑下来，穿着白色的纱裙，腰间腕上系着粉色缎带，声音清脆悦耳：“妈妈，我穿这个过十岁生日好不好看？”
女生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笑容甜甜的，裙摆在空中飞舞，伴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他觉得，他大概是看到了童话故事里的仙女姐姐。
“好看，我女儿最好看了！”徐阿姨笑着摸了摸仙女姐姐的头，向她介绍他，“怡怡，这是妈妈朋友的儿子，叫沈启修，他会暂时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弟弟。”
“我会的！”那时候的夏怡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跟他说话时还需要稍微弯下腰，她笑着朝她伸出右手，“你好呀，我叫夏怡，你来的真巧，明天是我的十岁生日，有千层蛋糕吃呢！”
由于爸妈工作忙，他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居多，也极少与陌生人接触，不喜欢说话，在别人看来，瘦瘦小小的他总是有些胆小怕事的样子。
夏怡见他半天没有回应，自然地牵过他的手，笑道：“你明天可要多吃点呀！”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有没有脸红，只记得自己非常小声地应了句嗯。
第二天的生日宴会上，台上唱歌的夏怡声音有如天籁，他坐在台下痴痴地望着，傻乎乎地吃了好多奶油，甜到有些发腻。
再后来，放学回家的夏怡每天都会带着他们一块儿在小区里玩，她跟小区里其他的孩子介绍说：“这是我弟弟，你们得让着他点，不准欺负他！”
夏怡不是那一伙里面最大的孩子，却是最有号召力的一个，即使和男生吵起架来她也丝毫不落下风，久而久之，大家对她的话还是会听从几分。
因为有她撑腰，他常常是第一个玩滑滑梯的，第一个坐跷跷板的，第一个能堆出沙堡的，但玩游戏却是最后一个出局的。
她会笑眯眯地喊他小汽车，因为他名字的发音和“汽修”很像。
她会在别人因为他矮而嘲笑他时把他护在身后，叉着腰吼道：“你们也没有我高，凭什么看不起他？”
那时候的她，挡在他面前，伟岸得像是电视里看到的自由女神像，慢慢的，他开始不再抗拒与人相处。
有一天，她拉着他的手说：“小汽车，唯二天天跟我抢玩具抢零食，还是你好，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不跟我抢，我最喜欢你了。”
他一言不发，却悄悄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想出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