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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父母 ...

  •   是了。
      那又怎样。

      没能继承铁碎牙,对以前的杀生丸来说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遗憾。
      现在不是了。
      他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左臂和继承权,但上天对他不薄。

      纱织的出现不是补偿。
      而是恩赐。

      他一直活在斗牙王的阴影,铁碎牙的阴影里,他想证明自己的强大,并且认为最好的证明就是拥有铁碎牙。
      他固执地将自己困在自己搭建的阴暗角里。

      斗牙王的家臣全都站在犬夜叉那边,他留下的遗物也给了犬夜叉。
      哪怕天生牙也是他的遗物,但这并不是杀生丸想要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考虑过杀生丸的想法和感受。
      那杀生丸又何必将斗牙王的想法看得那么重要。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杀生丸觉得轻松了很多。

      纱织怕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破罐子破摔地说:“行了行了,你要是真的那么觊觎铁碎牙,大不了我不要面子了,给你抢过来行不行?”
      这语气仿佛在哄一个三岁半的孩子。

      杀生丸:“……”
      杀生丸咬牙切齿:“不需要。”

      “哎,你知道这样子让我很难做人就行了。”纱织欣慰地微微一笑,“多体谅体谅我。”
      杀生丸:“……”

      -

      匆匆过去了好几天。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个草坪,穿越了多少个森林,翻过了多少山脉。
      纱织就怕一根狐狸毛都没找着,反而自己先累死在路上。

      “杀生丸,我好渴。”纱织终于忍不住发出求救。
      杀生丸无奈:“这附近没有人类村庄。”
      言外之意:没有桃子可以给你吃。

      纱织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方圆十里都没闻到人类的气息,还来哪门子的村庄啊。
      可耐不住头顶高挂的烈阳,感觉不管走到哪里都挡不住这强烈的紫外线。

      杀生丸象征着他妖怪特征的尖耳微微耸动了一下:“前面有水源。”
      纱织遥遥的看着前方:“我不想还没走到就先渴死在路上。”
      杀生丸瞥了她一眼,“渴不死你。”
      “我就是用一下夸张的手法……”但她布满额头的汗可不是夸张手法。

      杀生丸说的水源处在不久后就到了。
      但这一步步走得纱织感觉过了好几千年。

      走到河边,望着汩汩流水中自己的倒影,纱织都没看几秒钟,手伸进冰凉的河水里,掬起一手心的清水扑打在脸上,降降温。
      水蒸发吸热,迎面吹来微风,纱织感觉着脸上一阵冰凉的快感,一下子活了过来。

      月牙正想提醒她注意一下形象,周围的温度突然急速下降。
      明明是太阳高照的天气,流动的水却在骤然间凝成了冰,上方白雾飘浮,一下子乱了视野。

      纱织看了看周围发现杀生丸竟然不在。
      她偏头看月牙:“你父亲大人去哪了?”
      月牙抬手指了个方向,“他好像是一直沿着岸边走过去的。”

      “你和邪见留在这里。”
      她感应到杀生丸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而且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纱织起身,也懒得瞬移,抬脚往那边走。

      “我想这次一定要和你做个了断。”
      纱织走了一小段路后,隔着浓浓的白雾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定睛一眼,确定是杀生丸没有错。
      步伐不由得快了些,越走越近,一个女人的声音随之传来。

      了断?
      纱织竖起耳朵。

      接着,她听见杀生丸冷漠的语气道:“了断早就做出来了,不过你要打的话,这次可不会像五十年前那样了。”
      “你还是一样不识趣呢,但我也一样,不会再想五十年前一样了,领主大人正在等你。”
      杀生丸讥讽:“领主大人?”
      “没错,是我们的首领,你老爹死了就估计是死了,但我们的领主大人终于要复活了。”

      还欺负杀生丸没爹?
      纱织无语极了,这得意洋洋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呢。

      杀生丸没有受到任何刺激,淡淡道:“复活之后,干什么。”
      就跟问纱织饿了想吃什么一样的语气。

      “会再次攻向东方之地,然后……”顿了顿,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找你们复仇。”

      纱织:“?”
      这又是哪门子的仇?

      “那这次我就彻底断绝你们的性命吧。”杀生丸说完就伸手拔刀。
      纱织走近了些,才看清女人的面容。

      一头蓝色的长发看着有些凌乱,她不怒反笑,张开双臂,“真高兴呢,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

      只是下一秒,纱织就透过她的外表看见一层重影。

      原来是豹猫啊。
      这年头的猫都这么勇?敢和狗抢地盘了。

      “哎呀,别急,我不在这里和你打,来我们城里吧。”她再度张开双臂,妖气卷起了一阵强风,结冰的河面噼里啪啦的破裂了。
      杀生丸刚拔出刀,视野就被七零八落的冰块填满。

      纱织毫无防备地身形一歪,妖风肆虐吹过她头顶,发间的步摇掉落,啪嗒一声,落入了恢复流动的河水。

      纱织懵了。
      她摸了摸头顶才发现自己的步摇没了。

      纱织往水里看去,河水清澈透底,空空如也,此时水势汹涌,冲刷地很急,怕是那只步摇早就被河流带走了。

      岂有此理!

      纱织一跃而起,她的弹跳力十分惊人,脚踏破冰前行,金铃作响,几下就抵达了冬岚面前。
      手穿过白雾准确无误地揪住了冬岚的脖子,纱织大力带着她退回岸边。

      杀生丸愣了愣。
      他感应到了纱织在靠近,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

      冬岚脸色憋得涨红,开始呼吸困难,她试图掰开纱织禁锢在她脖颈的手,却也只是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猩红的抓痕。
      纱织的力气大得惊人。

      杀生丸眉头皱起:“纱织,松手。”
      “不松。”纱织淡定地看着冬岚剧烈挣扎,这下子手腕上也留了抓痕。
      她却跟感觉不到疼痛感一样。

      杀生丸抽出斗鬼神,刀光剑影间,冬岚的腹部渗出大量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脱力地倒下,纱织顺势松了力道。
      杀生丸收刀,抓住纱织的手后退几步。

      冬岚瘫倒在地上,杀生丸根本顾不上她,抓着纱织的手不放,凶巴巴的:“你跟一只猫较什么劲?!”
      “她把我的步摇弄没了!”纱织像个告状的小孩,“三姐送我的,仅此一只。”
      她就站在旁边安静得吃个瓜,谁知道还殃及到自己身上来了。

      闻言,杀生丸看了眼纱织的头发。
      确实少了那只金色带碧色流苏的步摇,那块区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杀生丸叹了声气:“这个等一下再说。”
      “为什么?!”纱织气得还想去抓冬岚。
      本来无冤无仇,但是弄丢了她珍贵的步摇,纱织也不是什么都咬碎了牙和血吞的性格。

      杀生丸抓她手的力道紧了紧。
      纱织痛得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杀生丸冷笑:“原来还有感觉啊。”

      她的手小巧,五根手指纤长,皮肤白皙,也算骨节分明,不看脸单看这只手的话也能看得出她是个美人。
      手背上几道纵横交错的猩红抓痕一直蔓延到她手腕间,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视觉冲击。

      纱织沉默了。
      杀生丸运作妖力萦绕在纱织的手上,那些抓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绽开的血□□合上。
      “杀生丸,那是三姐留给我的,我不能连他们的东西都守不住。”纱织鼻子一酸,抽回了手,转身就想跳进河里。

      杀生丸当然理解她的情绪,那支步摇对她而言如同一开始的铁碎牙在杀生丸心里的地位。
      “回来。”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纱织的手臂将其拽了回来,“我帮你找。”

      纱织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要掉不掉的:“你要把这条河吸干吗?”
      杀生丸:“……”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纱织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纱织望着湍急的水势,顿觉毫无希望:“估计都留到下游去了,运气好的可能还会卡在石头缝里。”
      不过步摇这种饰品不好说,就算卡在了石头缝里也很容易再被冲走。

      而且这只步摇并不是普通的步摇,带着它就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只有自己亲近的人才能闻到。

      “在这里等我。”
      杀生丸撂下这么一句话就飞走了。

      纱织扭头一看,惊了惊:“你居然不跑?”
      事实上冬岚确实在摆脱纱织的控制时想开溜,但是看见杀生丸替她疗伤后愣在了原地。

      “你是杀生丸什么人?”
      “嗯?”纱织抬了抬眉毛,觉得她此刻梗着脖子的模样有些好笑,“你觉得呢?”

      看着她阴恻恻的笑容,冬岚当即联想到刚才自己窒息的感觉。

      纱织当然不会告诉她,但她突然对他们刚才说的报仇感兴趣。
      纱织手撑着下巴,散漫道:“你和杀生丸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你不告诉我你是杀生丸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冬岚铁骨铮铮地拒绝回答。

      纱织不吃她这一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哦,反正我去问杀生丸也能知道。”
      冬岚气得睁大眼:“你!”
      纱织佯装思考的模样:“嗯……邪见肯定也知道。”
      冬岚:“……”
      这天没法聊了。

      冬岚似乎想说些什么,感应到杀生丸正在靠近,她慌乱地爬起来就跑了。
      眼前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比杀生丸弱,两人联起手来那还得了。

      所幸纱织也没有追杀她的欲望,就算杀了她,她的步摇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嗯?步摇?
      纱织愣愣地看着悬挂在眼前的金色步摇,濡湿的流苏粘在一起,滴着水。

      纱织抬头往上看。
      杀生丸回来了。

      杀生丸言简意赅:“月牙捡回来的。”
      刚好这条水的流向是月牙的方向,她眼睛尖,一眼看出这是纱织的步摇就给捡了回来。

      纱织舒了口气,失而复得的喜悦后知后觉。

      杀生丸用法术将步摇上的水烘干,突然来了心思,想着纱织平时佩戴这东西时的模样。
      戴在哪个位置来着?

      纱织感激不尽:“杀生丸,谢谢你!”
      说罢,她伸手去接过步摇,却被杀生丸躲开了。
      纱织:“?”

      “这个东西怎么戴?”
      “啊?”
      “怎么戴。”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纱织确定自己听清楚了。
      “那我示范一遍?”虽然不明白他问这个是想做什么,纱织还是接过步摇,给他做了一遍动作。

      然后,纱织迟疑了一下,又将步摇摘下来,试探地递过去。
      不就是给它按进头发里吗,杀生丸拿了过来,学着纱织的动作将尖锐的一头对准她束起的头发,慢慢往里推。

      “啊!”
      刺到头皮了。
      杀生丸手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控着方向继续推。

      他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情,做得不好也可以谅解,比起纱织的流畅,虽然步摇被他戴歪了一点,但也很不错了。
      纱织扶了扶,而后回以一个微笑:“我的荣幸。”

      少女的微笑不露齿,嘴角微扬的弧度却很好看。
      杀生丸恍惚了一瞬。
      也是他的荣幸。

      两人沿着河岸往回走。
      月牙和邪见坐在河边泡脚,悠哉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意思是,你们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就是地盘?”
      “嗯,他们的领主突然复活,事有蹊跷。”

      纱织大概清楚了事情前因后果。
      豹猫一族本来镇守西方,犬族占据东方的领地,突然有一天,豹猫一族企图掠夺犬族的领地,被斗牙王打败后,于五十年前再次发动战争。
      在那场战斗中杀生丸将他们击退,于是结下了梁子。

      纱织活在太平盛世,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她很清楚一点,无论哪一方获胜都会带来必不可免的损害。
      她不能看着豹猫族挑起争端发动战争。

      想到这里,突然旁边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
      “杀生丸阁下!请务必让我狼野干再为您效力!”
      杀生丸看也没看一眼就掠过了他,“不用。”
      纱织看了眼坐在路边的大块头。
      似乎他和杀生丸认识?

      被拒绝的大块头露出一脸的委屈:“杀生丸少爷——”
      “狼野干。”
      “是!”
      “在被砍死之前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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