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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曼无边 ...

  •   “这军政上的日本人不好相处吧…”是易家歌的声音。
      方敬山笑他:“你跟那个新目什么,那个人不是也很有关系吗?我看他很看得上你。”
      “那不一样,是因为我是商人,他是替日本人拉拢我。”易家歌说着苦涩的摆摆手,往天上指:“我现在带着汉奸的帽子呢!”
      听到这里祝言仁从怀里扯了一只怀表一看时间,他不想听了,把表一挂,准备转身走:“车子在吗?”

      这边易家歌满面春风的走出来,就见小梁正与小赵相对而坐,共进茶水,画面十分意外而诡异。见他来了,小梁先站了起来,随后小赵也站了起来送他们出去。
      “去宜宾药铺”易家歌上了车,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小梁知道他的意思,二话不说打了方向盘,往宜宾药铺去。
      店里帮忙的是个约莫十一二的少年,模样很是清秀模糊,总抓药的人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貌,好像就是清秀,没别的了。他手里正抓着药要往称上放,一抬头看见了易家歌,很熟络的一挥手:“易老板,您过来啦。小慧正给您煎药呢!你到里屋去拿吧。”
      易家歌对这里是很熟悉,沿着西边的木头楼梯上了二楼,从左手边一间挂着帘子的药房门框上敲了敲:“来拿药了。”
      帘子很快在里面掀开了,一个圆脸丫头从里头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把他拉了进去:“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出去那么久?组织差点以为你这条线断了!”
      易家歌不甚在意,用食指沾了茶碗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八个字:“方已叛敌,等待指示。”
      小慧看了看,抬起眼睛看他:“确定吗?”
      “确定。”易家歌看着她的眼睛。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先是一滴一滴的打在窗户上,然后突然泼洒下来。入春了。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车稳稳当当停在刘宅前,祝言仁没想到,张公子办舞会,办在了刘宅。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公子跟刘小姐早传成了一段佳话。他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位刘小姐原来就是刘忆月。
      此时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很轻易的,他就看见了在张望着的曼竟芳。她撑着伞四处看着,显得焦急又紧张。
      祝言仁下了车,抻了一把袖子,挺直了身子一站 ,他又漂亮又英气。曼竟芳见了他脸上腾地红了,但却不紧张了。
      此时已经来了许多的人,可是老李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模样颇英俊的少年。早便说过他长期的记性不好,此时也认不得少年是谁。但是在心里赞叹:“多漂亮的人啊…”
      仰着脸,曼晴芳一边的眉毛吊的很高,撅着嘴走到他身边:“怎么来得这么晚?我可等你好久了。”
      接过曼晴芳的手,他挽进胳膊里面:“在旅座那边耽误了一会。”他说着往里面看:“大家都坐下了?”
      “还没呢,张公子根本没出现,都是随意坐的。”她此时才看见贺天干,很礼貌的朝他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今天是刘小姐的生日,张公子借着这里准备求婚。多浪漫……”
      贺天干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祝言仁注意到了,有意让他多习惯这种环境:“这个是我的朋友,”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的身份,于是顿了一下。贺天干觉察到脸快低到地上去了。祝言仁突然从他肩膀上拍了一把:“算是生死之交。”
      “这么重的朋友?”曼晴芳看出了贺天干的窘迫,也乐意给他台阶,笑着,很西式的抱了他,只是两只胳膊在他肩膀上轻轻地一搭:“曼晴芳,在玲珑馆舞厅工作。”他们的身子隔着厚厚的一层空气,显得既亲密又客套。她把身子移开,很活泼的:“记得来照顾我的生意。”贺天干呆呆愣愣的,垂着手点了头。祝言仁抿着嘴笑他,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屋子里花里胡哨的在音乐声中像水似雾,流淌着,弥漫着,淑女绅士们慵懒的,散漫的,故意塌着腰,把重量压在白花花的肉上,一只胳膊,或一条腿。黯淡的空气里,这总是常态。
      他们一齐在边上找了张桌子坐下。这是一张四人桌,已经有人占了一边。屋子里的光线暗,坐下以后祝言仁才发现对面的竟然是个熟人。两人一齐缓缓张大了下巴。
      “纪云?”
      “安吉?不,祝言仁?”
      曼晴芳目光从他们中转了转,问祝言仁:“你的字是安吉?”
      “不不,”他摇摇头:“我没有字,安吉是我的……小名。”
      曼晴芳眨眨眼看他,他接着解释:“妈妈他们叫我angel,回来以后叫多了,就叫成了安吉…其实是angel。”他很认真地发音,字正腔圆的又读了一遍“angel,”然后歪着头:“对了,旅座肯放你出来?”
      “我偷跑出来的,”纪云有些不快,想把这个话题闪过去。
      “美国是不是很好?”曼晴芳探过身子把话题夺了回去:“我听说很多人去那里读书。”
      “不好,”祝言仁闭着眼睛摇头:“那边也乱,只是…比国内安定一些。”他这样说这话,在心里琢磨纪云。纪云跟他说过,到方敬山这边是为了打理方易两家一起开的公司。但是过了这么久,他看在眼里,纪云完完全全是靠住了方敬山。
      突发奇想,他要找个时间与纪云单独坐一坐。纪云有太多事情瞒着他。“嘭!”祝言仁打了个激灵。曼晴芳下意识的往他身上一缩,祝言仁出于保护,立即把手盖上去,将她揽进了怀里。客人们也都是吓了一跳。纷纷抬头,两股战战。灯光猛地黯淡下去,音乐也急急地停下,有胆子小的开始准备要走。
      这时,一首生日快乐歌,缓缓的流淌起来。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小声骂着什么。
      灯光再明亮起来的时候,大厅中央多了一只硕大的蛋糕。层层叠叠的,铺盖着晶晶亮的奶油和圆鼓轮墩的水果们。大厅小小的发出了赞叹声。
      这时大厅的门开了,大家期待的看过去,而那人只是低着头走。祝言仁皱起了眉头,曼晴芳瞪大了眼睛,贺天干莫名其妙,听见纪云说:“曼无边…他怎么也来了?”
      话音刚落。他立即把手按在祝言仁手上:“小祝!”祝言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叉子。牙咬得咯咯作响。曼晴芳被他吓了一跳。反过来要去抱住他肩膀:“别冲动…”
      “我没事…”他声音轻轻的,像担心惊动猎物的豹子压下了脊背。声音顺着气管从心肺流淌出来。
      曼无边想尽快把这些目光甩开,低着头顺着墙边走。而大家也懂事的把目光移开。去寻找真正的主角。
      主角姗姗来迟,却不负众望。身着华贵西装的张公子携着刘小姐。从楼上先生。灯光似乎是有“啪”的那么一声响,也可能是伴随着音乐的一只节拍,大亮起来。
      祝言仁与光同步,一跃而起。捏着叉子朝曼无边猛地扑了上去。曼无边险临临的一躲,叉子从他左面皮滑下去,在他耳朵上插了一只雪洞——另外两只尖端刺偏了。或是说曼无边躲得太快。他一声没哼,迅速判断了局势,一拳挥上去砸住祝言仁的眼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厅的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三拍“啊———”的长鸣,就有保镖冲进来,或是从人群里分裂出来。原来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就跟普通人一样,谈笑风生。他们聚集在曼无边身边,七手八脚的把祝言仁按在了地上。
      “我杀不了你,祝家的魂也早晚来收你的命!”祝言仁整个身子都贴在地面。头高高的仰,一只眼肿起来,眼皮青紫着往外淌血。仿佛陷入癫狂,连嘶带吼,几乎让人听不清他在骂什么。曼无边则站起来。一脚踢在了祝言仁的肩膀上。祝言仁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贺天干的拳头握得快碎了,刚要站。纪云从他脚腕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压着声:“坐下!他不敢怎么样安吉。”
      曼无边从左耳朵上摸了一把,打开手掌。抬起一侧的眉毛。他随意的指了一个按着祝言腰的保镖,抬了抬手,气息不足似的:“开枪。”
      曼晴芳一看他挥手,还来不及求情,就迫不及待的晕了过去。
      老张头在外面张望,他看着那被按在地上的青年,临死都要大骂不止,脊梁这么直。他虽然没有长久的记性。但是也知道,曼无边总是肆无忌惮的杀人,所以不是好人。顿时胸中燃气一股期望:“若是往后的青年都这般有勇气,国家也不会亡了!”
      “在宅子里随便杀人,把政府当什么?”贺天干突然一拍桌子,他的身形壮硕,动作却十分流利,从从桌子上蹦下去,在那个保镖手里截下枪来。
      他把枪合在手心往外一滚,靠在墙角上,拿枪指着曼无边:“我不会让这里就死一个。”
      曼无边的眼神却缓和下来。他“罢了罢了,多大的事情呀…”他笑着说这句话,指了指那些掏出枪的保镖们:“都把枪放下,这是我原来的小舅子,他记恨我,我不能怪他。”
      枪都指着了地下,曼无边一点点朝贺天干走过去:“唉,和气点,把枪放了。”
      贺天干就是不放,曼无边眼睛威胁着瞪了瞪他。随后玩味的看了他一会,让人放了祝言仁,带着人穿过大厅信步上了二楼。
      张公子吓坏了,安慰了刘忆月两句就往上追过去。几日后便扬言要与祝言仁这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白相公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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