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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高岭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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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歧的行为再一次跌破了晏时的底线。
这神经病居然还莫名其妙找女生的事。
不过是个机会。大课间晏时又上了楼,这回身上带的是小卖部里最贵的那款酸辣土豆片和一袋子白巧克力。
她妈爱吃辣这点晏时是知道的,尤其是带鲜香的。
一班人对于晏歧表妹二度来访有点意外,纷纷让出一个包围圈来。
刘香香这回是彻底迷茫了,接过巧克力,禁不住问:
“晏歧表妹,你又来找闻桓干什么?哎呀,这么多巧克力,多不好意思,我吃不完的。晏歧犯浑不关你的事,你干嘛老替他来收拾烂摊子。”刘香香此人,最大的优点是吃人嘴软。
晏时记忆里虽然没有这位地存在,不过看情况,也是她妈的少时好友,于是爱屋及乌,对她优渥地很。
她微笑地很官方:“应该的。之前我不知道他居然还让小混子给闻桓姐惹事,今天才发现。真是不应该。我哥人不坏,就是傻了点,谁哄他干什么他就信了。闻桓姐,我在店里看了半天,想不到买什么好,就干脆买了我自己最喜欢的酸辣土豆片。你要不要尝尝?”
瞧着这个死死赖在她桌边的女生,闻桓皱眉。
“不用。”
“闻桓不爱吃别人的东西啦!”刘香香笑着示意晏时拿回去。
晏时沉默了,但她不气馁。她妈冷若冰山这事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于是从善如流地把土豆片放在隔壁桌上,“其实也没有全部为了我表哥。主要是,我听说一班闻桓是个学神,正好我数理化不行,所以,你能教教我吗?”
教室里的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安安静静。
闻桓遮盖在刘海下的眼睨了睨面前无形讨好的女孩,摊开了桌上砖一样的《微积分》。细长的手指不急不慢地翻到第456页,页脚上的公式还差一半没解。
“没空。”
以退为进,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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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一条街后面是酒吧一条街。晏歧玩完游戏出来,习惯性地要去酒吧里喝一杯,抽根烟。
不想看完手机短信,脸色突变,拳头捏紧了直往学校走。
贺呈珉讶然,追上去:“什么事?你动这么大火。”
“cao。你知道我那,便宜表妹干什么了?!”差一点就说出女儿两字,晏歧火更大了。
“她能干什么?不就是看着你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有个表妹。她和你长这么像,你实话告诉我吧,这就是你亲妹吧。”贺呈珉笑。
“别和我提这个。她跑去和闻桓替我道歉!还他妈用了学校广播!用老子的名义!!全校都听见我晏歧居然和那个不男女不女的闻桓道歉了!”
“啧,这是有点过不去面子。”
“有点?我长这么大,和谁道过歉?!”
“不过这事追根溯源都没闻桓的错。真是奇怪啊。
你也没多喜欢陈雨萱,怎么就真为了她做那不讨好的事?你和闻桓以前就有仇吧。阿岐?”
贺呈珉像是根本不在意晏歧的怒火,悠闲地问自己想问的。
“木已成舟,现在回去澄清,更丢面子。要是让晏叔叔知道了,也不好。”
“…”是这么个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晏歧额上的青筋绷紧了,随时处在暴走的边缘。
“闻桓从来都不来一楼走动,我也没见过她和你有交集,你讨厌她到底是为什么?”贺呈珉双手插兜,笑眯眯地撩老虎须。
“我看不惯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晏歧冷嗤。
贺呈珉摇头:“虽然我也不喜欢她,但你的恶意未免有点太大了。她爸也不是好惹的,不喜欢就当看不见。何必呢?”
何必?
晏歧咬牙笑了。
傍晚的夕阳覆在少年鲜妍的面容上,明暗交错,藏在暗色下的眉眼乖张不驯。
世界上从来没有做事一定需要理由的说法。和这年纪的诸多男生一样,拥有更多资本的晏歧骄傲,霸道,高高在上,甚至狂妄自大混吝不羁。
他是天之骄子,太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在他这却手到擒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看不惯一个人,要什么原因?
一个完全不符合男生眼里的女生形象的人,就是让人不愉悦的存在。何况她总有一股和常人不同的傲。
让人无比讨厌。
周身包括他在内所有人的印象里,女生,应该长发飘飘,可以活泼好动,甚至娇气做作,但是绝不是一根麻杆,一头乱发,一张阴森森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的脸和仿佛隔着发丝都能看见的幽深死寂的眸子。
平心而论,晏歧没盯着那些自卑的毫无存在感的同学,他不过专门挑那些想比他还狂的人比划。一如游戏里,打败对手的成就感一刹那间是无与伦比的。
而闻桓这个人,带给他的感受,从头到脚都是奇怪,不适。加之她从前的那番话…
晏歧寒着脸,没把心思剖明。
“我要让谁不舒服,那人就是得不舒服。”
“我看闻桓倒没有不舒服。你没听见?现在闻桓可是二楼的大佬。”想到了好笑的事,贺呈珉禁不住噗嗤一声。
本来如幽魂一样的人,就因为这事突然威望颇盛。也不知道这滑稽的闹剧里到底谁才是赢家。
这话完美踩中了晏歧的尾巴,他俊脸拉地老长。思及这几天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儿,未来还全家进局子,又被闻桓联合便宜女儿下足面子,晏歧只觉得气血不顺。
晚自习他从来都是不上的,调头打道回府。管家的车已经照着他吩咐停好了,他也不管晏时,直接回了家。
路上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晏歧有些出神。
“少爷,到了。小姐那里…?”
“下晚自习再去接她。”
“好的,少爷。”
客厅里,晏廷紧皱眉头,面前摆满了各色文件。晏歧进门,只一眼就知道他爸是在为晏时说的未来筹谋。
“爸。”
“回来了,晏时呢?”晏廷嗯了声。
“她在学校。”
“你又逃课了,晏歧?”晏廷突然放了手里的文件,精锐的目光如箭一样射过来,不怒自威。
“不想上就回来了。”对上父亲,少年的气势到底矮几头。
“从明天起,你给我好好学习。这家以后都由你接管,这么大的担子,晏歧,不要让我失望。”晏廷捏着文件的手似乎用了十足的力道,他打了电话,示意王叔把晏时接回来。又从沙发上取出一张纸,垂眸不语,良久,才启唇:
“小时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母亲是谁?”
没料到晏廷会问这个,晏歧一顿,摇头。
“你说说,你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孙女,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肯说母亲是谁。”晏廷轻轻搓动两指,眸色深黑。
气氛凝滞。晏歧挺起腰,陡然也好想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孩子故意瞒着,无非也就几个原因。你觉得是哪些?”
“我和…她妈离婚了?或者,她妈做了什么对晏家不好的事。”
“后者不至于。这孩子心里没有内疚。我猜大约是前者,又或者她知道,你未来的妻子可能不是我现在想要的。不过那一家,绝不是什么寻常人家。我不可能允许你娶没有利益联系的女人。只怕…身份不低,还是对头。”晏廷冷笑。
可他的对头,太多了。
娶妻生子这事,对于一个16的少年委实有些太早。晏歧不太适应,并没有回话。
“这孩子今年17,比你还大一岁。你才16,你说说,你这女儿是什么时候生的?”
晏廷那蕴含着无数情绪的咄咄逼人的眼神扫过一下呆住的儿子,再度抛下一个炸弹,随后收拾了些重要的文件回了房。
晏歧楞在当场,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爸说的没错。
之前他不在乎,所以根本没去想这些。
晏时17,她从2020来,所以03年出生。而他16,03年后的他才19周岁!
这根本够不上法定结婚年龄。
所以…
一个可怕的现实陡然就迸在眼前。
19生孩子实在太早。
不对,晏歧头痛不已,那她妈生孩子的时候多大?不会都没成年吧?
…
晏时琢磨了一晚上到底怎么接近油盐不进的闻桓,却怎么都不得其法。最叫人难受的是,她是真不知道她妈的兴趣爱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就见晏歧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晏时心中仅剩的孺慕之情已经彻底灰飞烟灭。听到她的动静,晏歧却蓦地出声叫停她脚步,嗓音竟然微颤:
“我几岁有的你?”
“差不多20岁的时候。”晏时奇怪。“你没算过?”
“…”晏歧双手倏地握紧,“没有。你妈生你的时候…多大。”
晏时眯眼,“满18了。”
不幸中的万幸。
“你回答我,你妈到底是谁,和晏家有没有来往。”晏歧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挡住去路,没有理由地,这会他急切地想弄明白这一切。
没料到不靠谱的爹突然就认真了。晏时惊异,抿抿唇:
“我不能说。”
“给我理由!”
“我做事自然有我自己的规划,而且咱家现在在逆袭初期,离我出生还有三年呢。”晏时纠结。
“你不说?行,我二十岁之前绝不谈恋爱,到时候你和你弟也不用出生。”一阵冷笑,晏歧悄无声息中拿捏住了。
“你有病吧,爸。”晏时试图用这一声爸唤起晏歧从未存在过的父爱。然而很显然,从不存在,自然也唤不醒。
晏歧咄咄逼人,父女俩如出一辙的眉眼针锋相对间,晏歧硬是靠着个头压住晏时一筹。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我和她认识吗?”
“…嗯。”晏时沉默了一分钟,妥协,点头。
“我和你妈…是怎么有你的?”晏歧憋了好一会才问出这难以启齿的问题,耳根都有些泛红.。
“我不清楚。反正,就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这你都不知道?”
“?这我怎么知道?你们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总之就是发生了少儿不宜的事。我妈,哼,因为这事都没读成大学。生了我和晏珉之后才一边工作一边在读。”说到这事,晏时鄙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晏歧五颜六色的脸。
“是…你还有个弟弟。你弟弟多大?”
“16。”
“不是双胞胎?”晏歧声音拔高了。
“对啊。你禽兽极了,我刚生下来没多久我妈就怀了晏珉。”其实这些,晏时并不十分清楚。
只不过少年时代的父亲实在是让她不爽,于是坏心眼地把脏水全往他身上泼。毕竟这会的晏歧,瞧着确实什么混账事都能干。
“算了,你们是同学。你不用担心,我妈很美,喜欢她的人多到可以填海。”
…“后来的我呢,是什么样子?”
“你可惯着我和晏珉了,特别厉害,不管□□还是白道都怕你。爷爷生病后,你挑起担子做的很好。你和我记忆里的那个爸,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凌晨,大厅的灯熄了。晏歧恍恍惚惚地上楼洗澡,路过斜对面晏时的房间,眉头皱了好会才回道自己的。
锁上门,他躺进被子里,眼睛怎么都闭不上,一夜无眠。
“小姐,上床睡觉吧。这都多晚了。”帮佣的刘姨端了杯刚冲的高乐高到闻桓跟前。
闻桓看着摊满桌面的书,摇摇头。刘姨无奈地出去了。走前不忘带好这间小屋的门。
闻桓的笔在关门的那一刻停止了演算。
她趴下,削瘦的脊背将校服撑出一道清晰的脊线,昏黄的光半搭在脸上,白日里淡红色的唇这会异样苍白。
闻桓捂着胃,额间一层细密的冷汗。今天只吃了一顿,撑不住了。
可是最后的题目还没攻克。
疼痛交加,闻桓挺了好一会才起身,死死盯着那一片仿佛没有边际的书海。头中好似有根筋,一刻不停歇地疯狂捶打着大脑。
闻桓倏地停了笔,她轻轻捶捶额头,径直把下唇咬出一道深刻的齿痕。
好烦。
…甜腻的高乐高味让人作呕,闻桓起身,喝了杯白开水,开窗把饮料倒了个干净。趿鞋转身躺进被子,长且厚的刘海朝两边散开,浓密纤长的睫毛终于见了点光,扑动间在她形状极好看的眼睛上投几点阴影。闻桓慢慢地喘口气,挺直纤细的鼻子以下往被褥里沉了沉正要入眠,手机这时滴答滴,来了消息。
点开收件箱,闻桓的眉头一皱。这口吻,是晏歧的表妹?
【闻桓姐,早点睡觉,明天有空吗?我想问问你线性代数。】
滴答。
【不用回我,我明天去找你行不行?我表哥成绩太烂了,我迫不得已给他当家教。可我成绩也不好。只能求大神带我了。】
晏时无形之中卖了晏歧无数次
闻桓的手指悬在按键上,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处理。
第一次这样被人盯上,好似甩都甩不掉。号码肯定是刘香香告诉她的。她揉揉眼睛,心烦意乱。
晏岐那条疯狗的亲戚…
麻烦。
晏时睡得不安稳,爷爷打了招呼坐下吃饭的时候正巧晏歧眼周发黑地从楼下拖着身体来了。
晏廷瞥眼精神极差一看就没睡的儿子,心头有数,瞧着挺着背动作不急不缓的晏时,一丝不着痕迹的满意从眼中划过。
他这个未来的孙女,规矩很好。
“小时,你身上有没有晏珉的照片?打印出来找人是快些。”
晏歧缺缺的精神瞬间凛然,晏时一顿,摇头:
“手机里本来是有的。但是手机早没电了,我们那时候用的手机没有电板,只能用充电器充。”
“…倒是不巧。我该早点想到这事。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适应么?”
爷爷就是爷爷啊。
“挺好,还认识了不少人。贺叔叔年轻的时候和我印象里的也不像一个人。”晏时感动,不过爷爷的圈套她不进。
“哦?说给爷爷听听?”
“我从来没想过爸年轻时是…这样的。我听说前两天爸和闻家的闻桓有摩擦。我特地去和她打招呼,顺带还认识了爸的前女友和一群…‘兄弟’。”晏时眼珠一转,笑眯眯地仰头。晏歧不敢置信,这丫头居然真的告状。
晏廷的面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停留在晏歧的身上,一嗤。
“这么说来,闻家…将来和我们关系匪浅。时候不早了,老王在门口等你呢,收拾收拾上学。回来后小时再和我们聊天。”晏廷放下手里的茶,对着晏时露出一个晏歧从未见过的慈祥笑容。
晏时点头,起身接过帮佣阿姨递来的书包。晏歧一反常态地垂眸不语,也跟着走了。
到了校门口,晏歧扯住晏时走到一边,在纷纷攘攘的人群里压低嗓音:
“你和爸说的那些到底什么意思。闻家…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是认识啊,还是合作伙伴,最后一起被端了。”晏时一派我才17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模样,睁着眼睛满是莫名。
被抓住的衣袖松了。
晏歧什么都没说,但晏时自觉已经给出来一点线索。她爸这个年纪她也不指望什么,爷爷明白就好。到时候大约会第一个联合外公,至少保住了两家至亲。
何况都是商圈混的,爷爷与外公本身就有来往,只是这会不深罢了。
正要往前走,忽的背后响起刘香香的叫声:
“晏歧表妹,早啊。”
“香香?你叫我晏时就好。”晏时回神,微笑。这头晏歧转了脸过来,阴沉的面容叫本琢磨要不要再和校霸打个招呼的刘香香虎躯一震。一下跳飞三步远。
“晏,晏时,你表哥不是让你替他道歉了吗,我们都和解了,怎么还一副要杀我的样子?”
“他没睡好。脸就很奇怪,你不要在意。”
“原来是这样。有趣,闻桓也是没睡好呢,早上我给她发消息她都没起床。八成要迟到了。哦对了,闻桓说如果你要是不会的就先问我。还有,那个…昨天的酒心巧克力还有没有啦?”她有点不好意思,圆眼凑到晏时跟前,满眼期盼。
晏时哂笑,心道不愧是她晏时,早有准备,一把掏出巧克力,临了想到一茬,立即道:
“香香,我今天要成天看着表哥,不方便走动。你有空的话能下楼来教我么?我这还有别的巧克力,你想要随便拿。”
晏歧骇人的眼风呲溜一下扫了过来。刘香香只犹豫了三秒,谁叫晏时袋子里的进口巧克力可太好吃了。
她头点地如小鸡啄米:
“放心,我闲地很。如果我不会的,我就把闻桓拉下来教你!”
晏歧忍耐着等待便宜女儿唠嗑,闻言拧眉,冷笑一声,眸子骤然聚起深不见底的漩涡,阴翳一片。
晏时却心内狂喜。
得来全不费工夫!先从周围人下手,农村包围城市,主席的真理就是真理!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晏时强行压抑着快要爆发的快乐,矜持微笑,不妨一道清冷带着微哑的声音介入:
“我说了,没空。”
晏时一僵,本能拘束起来。转眼就见那道又高又瘦的身影背着斜挎包立在不远处。清晨的朝阳轰走半片黑暗,阳光落在闻桓的右侧脸,黑色的发与白皙的半张脸骤然鲜明地对比。
晨风从后吹来,吹拂着校服,将无比削瘦的人体勾勒了一圈。
晏歧转眼,余光见那人,瞳孔毫无预兆地一缩,几乎本能地满面讥讽,捎带着恶意与厌恶地脱口而出: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闻桓这幅自命清高的模样,晏歧怎么看怎么膈应。
并不是没见过清高的人。只是面前这个,晏歧既不喜欢,也不想视而不见。仿佛闻桓和他八字相克。
剑拔弩张。
“嗤。”然而这针锋相对的时候,闻桓却只是嗤笑一声。晏歧仿佛被当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只得到大人的一声随缘打发——“别闹”。他攥紧拳头,却被回神的晏时一把拉住,圆润的指甲死死掐住他手背。
别动!你敢动她试试!
晏时看不见那厚重刘海下的眼睛。下意识地拘谨,“闻桓姐,我表哥就是嘴不饶人…”
“不要叫我姐。我们不熟。你表哥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
干脆,冷漠,毫无情绪。全程都好像不曾看他们一眼,语音刚落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一个背影。刘香香讪笑:
“啊呀,你不要介意呀。闻桓比我们小点,可能还没你大。她就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冷而已。到时候我带你找她,放心。我走啦,拜拜!”
晏时刚升起的喜悦被一盆冰水浇了个干净。
攻略母亲之路,任重而道远。
晏歧再也忍不住了,怒气冲冲拔腿就走。徒留晏时原地叹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