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新娘妆（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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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簇拥着赵妗子一起前往后院赵芸表姐的闺房，还未走进，一个身穿粉衣头戴绒花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迎面走来，那姑娘身后还跟了个年岁不大的丫鬟，那丫鬟嘴里还不住说着：“四姐姐，时辰还早，不用那么着急，要是让大娘知道……”话音未落，便看到了陈茵等人，脸色煞白忙噤声施礼，那女孩此刻脸色也有些失色，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苗丫头，你不陪着你大姐姐，匆匆忙忙的干嘛去，今日宅子里乱糟糟的，也不老实待着？”众人自然听到了那丫鬟未尽的话语，此刻便有人偷偷的看向赵妗子，赵妗子当然发觉众人的打量，只得忍下怒火，语气不悦的问那女孩儿。
“大娘安，我……我是去取给大姐的添妆……”那姑娘低着头，陈茵个头小正巧看到她面带恐慌的脸，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妗子并非凶恶之徒，对方到底在害怕什么？
“行啦，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儿不要乱走动。”赵妗子听着对方越发小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对方。
陈茵拽了拽母亲的衣角，好奇为什么妗子不让自己叫人，也不介绍，陈母低头看着女儿，笑了笑摇摇头，然后摸了摸陈茵的小脑袋。
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跟着赵妗子继续走着，陈茵本就有些奇怪，此刻便好奇回头望去，那被称为苗姑娘的女孩儿还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直到陈茵她们转了个弯，陈茵才扫到那丫鬟上前扶住女孩儿。
走了一会儿一群人来到一个漂亮的绣楼，拾阶而上，在门口便听到里面女孩儿们谈笑的声音，门口的婆子看到她们过来，忙上前迎接，殷勤的掀起门帘让众人进房。
那房间布局简单，右侧是漂亮的拔步床，临窗放着梳妆台，床尾放着脸盆架，床头放着雕花大衣柜，左侧则放着床琴，旁边放着个简单的书桌，上面摆放几本书还有文房四宝，屋子正中间放着圆桌，圆桌前绣墩上正坐着七八个女孩儿，围着一个满是娇羞身穿红衣的女孩儿。
此刻看到陈茵她们进来，姑娘们齐站起身来问好施礼，又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位置给长辈们。
“你们坐你们的，不用管我们。”张妗子看女孩儿们有些拘谨便笑着谦让了两声，姑娘们自然不肯就坐，此时正好婆子们送来了其他绣墩，也就此落了话，两伙人围着圆桌纷纷就坐。
“咱们芸娘长得不光人好，这女红，管家事事都是把好手。。”张妗子拉起赵芸的手上下打量着嘴上满是夸赞。
芸表姐只面带羞涩的笑了笑没有接话，反倒是赵妗子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反倒是你们家的颜娘那才是这个。”赵妗子说着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姑嫂之间又是好一番的互夸互赞，直到话头转到了陈茵身上。
“茵娘，快过来，你芸姐可等了好久你的美甲了。”赵妗子一把将陈茵搂了过去，冲着赵芸说道，“这就是你二姑家最小的妹妹，茵四娘，那是你三妹妹芙三娘。”又指着了指陈芙，姐妹三人互相施了礼，赵妗子才又说道：“近日来大家都在传的美甲，就是四娘做的，你爹特意提前数日找你妹妹约好今日来给你做新妆。”
“原来是四妹妹的手艺，我说爹爹怎么大早上送了瓶瓶罐罐的过来，还说给我个惊喜。”赵芸听后惊喜的拉着陈茵的说说道。
“芸姐姐，舅舅可真疼你，光是让我出花样，都出了十来种。”陈茵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道目光刺向自己，回头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慌忙低下头去，此刻美甲的东西被丫鬟们放在桌上，陈茵只得收回了目光，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众人打量着放在座子上的托盘上七八个瓶子，一个木盒子，外加几片镂空竹片，只等陈茵给她们介绍：“茵娘，你快给我们说说，这些都是些什么？”
“我说嘛，怕是说不清楚，不如我给芸姐姐做着美甲，你们看着，有不明白的，我再解释？”
“那好呀，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陈茵也不再啰嗦，让从怀里拿出个脉枕让赵芸将手背朝上放上去，然后让丫鬟将温好的帕子拿过来盖在手上，然后将怀里的工具掏出来一一摆好，又将瓶子拿过来按照自己习惯的顺序一一放好，木盒子也打开放在那边，竹片按照顺序一一摊开，此时众人才发现那盒子里装了两只极为精致的金制蝴蝶，蝴蝶不大只有拇指盖大小，却做的极为精致，那翅膀不知用了何技巧，盒子一开振动下翅膀微颤翩翩于飞。
这蝴蝶是陈茵在舅舅定好的蝴蝶款时专门让舅舅定做的，翅膀则用了弹簧技术，将金丝拉到极细弯转成细弹簧，创意便来自她前世童年时颇为盛行的弹簧蝴蝶发夹，不过她也没想到舅舅竟舍得花大本钱请最好的金匠将蝴蝶编织的精致轻巧。
略等了等陈茵便将赵芸手上的帕子揭下来，从第一个瓶子里倒了点让舅舅帮买的面脂倒了点在自己手心，然后抱起赵芸的手为其做起按摩。
大家都看得稀奇，张妗子按捺不住的问道：“这是有何用处？”
“保养手的，这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嘛，保养手是很重要的，反正我做美甲前需要温手修剪死皮，正好给客人的手做做保养，也不费事儿。”
“女人的第二张脸？这话也不错，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孩儿哪个手不白皙细腻。”张妗子点头认可陈茵的说法，还举起自己的手看了下，围观的其他妇人也点头互相说起谁家的姑娘相看时露双手就被那谁看上了求娶的闲言碎语。
这边陈茵已经拿起各种工具为陈芸修剪死皮，还让陈芸自己选择了款式，众人便围着一起帮忙选，你说这个好看，我说那个圆润象征圆满，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等陈茵打磨完死皮，那边终于定了一款寸长圆头的形状，陈茵又拿出模型扣在指甲上，拿着小锉子一点点打磨，打磨过程略显枯燥，那帮妇人又互相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只有那些还年轻的姑娘们一直好奇的盯着，时不时互相交谈几句，陈芙在旁一副得意的模样给大家炫耀自己的妹妹。
之后陈茵拿出大红色的指甲油，这是特意为陈芸而制，这指甲一涂上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红色的指甲油带有光泽，趁着陈芸的手白皙如玉，正巧一道阳光射入，指甲在阳光下晕出微微光芒，更显惊艳。
“这红色……好看是好看，可惜不能常用。”张妗子旁边的一位年轻的媳妇儿略带羡慕的看着陈芸的手，她才出嫁不过两载，看别人出嫁有那么漂亮的装扮自然按捺不住。
陈茵听到这里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去，那人看陈茵疑惑的样子，知道陈茵年纪小不懂，也怕以后她犯忌讳便好心提醒道：“咱们这等人家就算是有点闲钱也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按照规矩这红色，黑色都皇家才能使用，也是开国太祖新善，准许新嫁娘们穿正红嫁衣，新郎可穿官服，不然哪有这十里红妆。”
陈茵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规矩，便对对方感激一笑，将这条规矩暗暗记在心里。
张妗子快口直言，觉得对方说的太过宽泛便接着说道：“茵娘倒也不必担忧，这正红黑色被禁，可偏红，淡墨色还是可以用的。”
不等陈茵说什么，旁边的妇人也接口继续说起颜色上的禁制，陈茵一边忙着上色一边听她们讲，也从她们的话语中知道了为什么她们身穿紫衣，原来当初太祖下令开放民间穿红着紫，只是有大臣上表，若无禁制则无规矩，无规矩则不成方圆，经过几番论证才觉得婚嫁新人可着正红，女穿霞帔带凤冠男穿官服带官帽，而普通人家可着紫色，淡粉色作为礼服，不过淡粉太过娇嫩，所以一般大家都选紫色作为礼服，已取朱紫贵重，作为看重对方的意思。
那边听过了大家的讲解，这边陈茵拿起准备好的镂空竹片，一层一层用金银粉在指甲上扩下牡丹花剪影，第一层金，第二层银，加上用白色做的楼台亭阁，看起来就像是牡丹花园被浓缩在小小的指甲上。
等陈茵给十指做完相似却细节处又有不同的花样，才发觉四周似乎有些安静，抬头看去，众人都停下了话头，将目光都聚集在赵芸的双手上，那双手单看只觉精致，可放一起看只觉得将那天宫花园取下放在那双手上，又有阳光的照耀，金银粉散发璀璨光芒，瞬间觉得那双手贵不可言。
“这就完了？”张妗子回过神来，看到陈茵开始收拾东西，便指着蝴蝶问道，“这蝴蝶呢？”
“今日不行，姐姐晚上睡觉怕是要弄掉了，明日一早给装上就好，这会儿等手上的干了再说吧。”
“天哪，我可算知道那群人为何如此夸赞了，我只当他们见识浅薄，如今倒是显得我见识浅薄了。”那位好心介绍规矩的妇人一副惊艳的看着陈芸，又看向陈茵，心中兴起自己也做指甲的念头。
“茵娘，你可要给我也做一个。”张妗子在上第一层牡丹时就想做了，此刻更是直接开口。
“你这人，还不兴让孩子喘口气。”赵妗子白了对方一眼，拉过陈茵的手说道，“我们茵娘的手金贵着呢，不给钱还想给你做指甲。”
“给给给，哪能不给，还少了你家。”说着张妗子撸下手上的一个银环塞到陈茵怀里，那镯子不过几毫米粗细，做的却极为精致，看的出来的贵重。
陈茵有些不敢接，便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陈母也觉得东西太贵重便又推让回去，那张妗子却再次推过来说：“二娘子是不给我面子咯，这等手艺给这个价钱我还觉得低了呢。”
陈母无奈只得让陈茵接下，随后便给张妗子做指甲，幸好之前担心会用到，陈茵便所有的指甲油都提前送了过来，陈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模型让张妗子选，她选了个橘红印着白梅花的，陈茵便给她做了起来，一样的步骤，只是金银粉剪影换成了白色梅花，同样十指同色不同样。
等做好了，赵妗子也有些心动，众人便说明日是芸姑娘大喜之日，作为生母也和该做下直接添添喜气，赵妗子便在众人的怂恿下也选了个花样。
不过却选了个深红色，做了金色线条装饰，陈茵没有做这类镂空竹片便拿出工笔画的毛笔，直接在上面画起来，旁边的陈芙看到毛笔眼睛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按下不说。
直到晚间，陈茵陆陆续续竟给所有的妇人都画完了指甲，还接到了那些小姑娘们的订单，自己也收获了十数件银器。
到了晚间，两姐妹躺在床上，陈芙突然在陈茵耳边说道：“四娘，白日里的毛笔你是从哥哥书房拿的吧。”
“啊？姐，你怎么知道？”陈茵有些奇怪。
“嗨，那笔上刻了哥哥的名字。”
“哎？我怎么没发现？”陈茵更奇怪了，她用了好几天了还真没发现有刻字。
“就是那几朵花，是哥哥名字的变体，你还小认不出来正常，哥哥只有两支笔刻了。”
“那姐，你怎么认出来的？”
“额……没什么，你不懂。”陈芙反应了下说道，“你别让哥哥知道，不然一定揍你。”
“应该……不会吧，都好几天了。”陈茵此刻也有些心虚。
“也是，到时候再说吧。”陈芙想了想也对，这都好几天没发现了，估计哥哥以为丢了，随后心大的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新娘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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