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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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修又失眠了。
他能听见顾远柯平稳的呼吸声，欢愉过后的身体和精神有点疲累，但他就是睡不着，只能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
半晌，起身，傅南修轻声离开卧室，来到厨房为自己热牛奶。
等待热水沸腾的时间里，他试图拨打之前冷雨打过来时用的一次性号码，但思考片刻后，他还是拨通了另外一串电话号码。
“傅南修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被吵醒的无存有点恼，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揍他一顿。傅南修也知道凌晨三点吵醒一个人是有多缺德，于是也没有犹豫，一句“冷雨电话号码，然后你就能去睡了”过去，用脑子记下那一串数字，跟人道了晚安后便挂断了电话。
冷雨接起电话时有点诧异，许久没人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她了。听见傅南修自爆身份时便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将死之人半夜因为这事而睡不着很正常，会打电话给告诉他死期的自己也很正常。
“说吧，怎么了。”
“只是好奇，”傅南修将沸水倒进碗里，把冰凉的袋装牛奶往里放，“你干告诉别人他的死期这事多久了。”
“也没多久吧，”电话另一头的冷雨百无聊赖地将面前的荧光屏划来划去，“你应该是第一个——或许也不是，我最近清了一次记忆。”
“清记忆？”
“永生人如果不定时清记忆的话，记忆会乱套的。”冷雨忽然想起了失踪已久的永夜，轻声呢喃一句，“那家伙也不回来清记忆，50年早就过去十几年了……”
“嗯？”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故人。”冷雨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南修，我知道你打电话过来要干什么。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差不多都会这样，最后的时间里你多陪陪远柯吧。我会和芷琀说一下，减轻你们的任务什么的。”
“不必了，生死乃人之常情。减轻了顾会起疑心。”袋装牛奶被傅南修捞起，他随意用虎牙咬开包装一角，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时间不早，你也快睡吧。”
“永生人不需要睡眠。”冷雨随意调侃了一句，便掐掉电话，留傅南修一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傅南修也不恼，喝完温牛奶后困意终于袭来，他便趿拉着拖鞋回房。
拉上窗帘的房间昏暗无比，双眼还没习惯黑暗的人干脆垂下眼睑，让意识带路，回到床上睡下，刚转过身面向顾远柯，傅南修便和他对上了视线。
“听见了？”
“没有，刚醒。”顾远柯打了一个大哈欠，迷迷糊糊凑过去索吻，“又睡不着吗。”
两人在黑暗中接吻，末了顾远柯还用舌尖舔舐傅南修的嘴角，“睡不着的话，要再来一次吗？”，他这么说着，伸手撩起傅南修略微凌乱的刘海。
“可以。”
难得的休息日，mafia首领终于可以喘口气，和自家恋人独处一天。
“修哥生日的话，我们该送什么礼物给他呢？”沈璥铭躺在关芷琀怀里刷着手机，突然抬头问关芷琀，“还有两天就修哥生日了，再拖下去生日那天我们俩得空着手去啦。”
“时间确实有点急，”说出这话的关芷琀正慢悠悠地欣赏着自家小画家的新作，丝毫紧张感都没有，“好看！好喜欢！喵喵真的太会画啦！”
“诶诶是吗，好开心！”喜悦过后问题再次在脑子里回荡，沈璥铭单手捏拳轻锤关芷琀，“啊啊怎么又换话题了！所以说到底送什么礼物啊！”
关芷琀轻笑，“那不如这样，你送他一幅画，我嘛，”，她指向厨房，“当然是做蛋糕啊。”
“好耶！黑巧慕斯！”
怀里的恋人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往自己怀里钻，活像一只小奶猫。关芷琀正想伸手摸摸小奶猫的头，下一秒便好像被爆头一般，头狠狠地撞到墙上，洁白的墙面甚至留下了关芷琀的头猛击造成的一个小凹陷。
刚还在撒娇的沈璥铭被吓到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冷静地掏出手枪，做好准备攻击的架势。确认安全后才扭头确认关芷琀的伤势。
“好疼……”关芷琀扶着头，下意识摸了摸额，“怎么没有弹孔。好奇怪。”
“啊啊啊你怎么还在想有没有弹孔这事啊！没事吧没事吧，磕得很重的样子，我帮你上点药！”
目送沈璥铭回卧室找药，关芷琀摸着额头那仍有点痛的“弹孔”，“怎么回事。”，她有点迷茫。身为mafia首领，她的头颅吸引着无数杀手，走在路上突然有子弹擦身而过也是家常便饭。但谁会傻到用□□去爆头，这种蠢笨的手法引得关芷琀笑出声来。
“反正我感觉有点恐怖。”沈璥铭拿着一瓶医用碘伏和棉签，在关芷琀身边坐下，仔细地给她的伤口上药，“你这个位置是屋里最安全的位置，外界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办法看见你。这就很恐怖了啊。”
“我也这么觉得。”关芷琀掐着下巴思考半晌，突然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有可能是这里出问题了。”
她指着埋在耳背后的中枢芯片。
“芯片可以控制行为，我估摸着应该是刚才芯片出了点bug。”
冷雨很疲倦，但还是接听了关芷琀的电话。听了关芷琀讲述过程并且吐槽她没检查到这个bug，冷雨沉默了半晌。
“Boss，很抱歉，这个不是bug。”冷雨揉了揉皱紧的眉头，“具体的我也不好和boss说。我尽量快点修好。”
“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我是首领诶！”
“……………………”
听筒传来一阵杂音。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刚说的就是具体情况，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诉boss。”
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以冷雨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结束这场尴尬的谈话。
被挂掉电话的关芷琀还没从震惊和疑惑中走出来，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听了半晌才放下手机。
沈璥铭从工作室赶下来，入眼的，是蜷缩在一角发抖的自家恋人。
关芷琀不知为何又开始崩溃，手臂被她咬伤，血红的印记浮在皮肤之下，就连平时都会好好梳整齐的棕色短发现在都凌乱不堪。她看见沈璥铭向她走来，便带着哭腔一遍遍说着“姐姐，姐姐”，无力地扑进沈璥铭的怀里。
“好辛苦啊……怎么又发病了啊……”关芷琀的精神被折磨，她痛哭着，早已哭到沙哑却还在一遍遍念着“姐姐”。
“我一直在，不要害怕。”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沈璥铭紧抱着关芷琀，直到关芷琀心情平复好了才松开。
“太突然了，完全没有预兆。”关芷琀的声音仍带着哭腔，哭到红肿的眼对上了沈璥铭的视线，“感觉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死去一样。”
“不要乱想了。”沈璥铭再次抱住关芷琀，靠在她的左耳上耳语，“我们一直都在，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那，”关芷琀伸出微曲的小拇指，“拉个勾。不要骗我哦，要一直陪着我哦。”
“好。我一定会的。我亲爱的恋人。”
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