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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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骗人的。
世里奈清楚地明白，再怎么也不可能满大街随便一抓就幻觉出一张影山的脸。
她迅速追上去，好在那人影匀速跑在人行道上，周遭行人不多，勉强能捕捉到行踪。
努力追了三条街，那人速度居然没慢下来反而持续加快，世里奈气喘如牛几近目眦欲裂。
什么鬼？还再跑？还再冲刺？他不等红绿灯的吗……啊绿灯了。
穿过斑马线，那人拐个弯进入小道，行人渐少。
世里奈喘息的声音以及脚步声难以控制，那人似是察觉大步一迈简直如风般飞出去，一眨眼消散于夜色中。
世里奈再也撑不住停下来不住气喘，额头冒汗，外套竟显累赘了。
短跑田径选手？马拉松选手？已经搞不明白了……
“呼呼，话说。”她后知后觉，“我为什么要像个跟-踪狂一样追着人家跑啊……我体育课上也没跑这么快的。”
世里奈万分后悔地直起腰深呼吸，经此运动感觉能量消耗快，本只是嘴馋，结果饿意来袭，感觉腹部瘪进去一块。
“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呀……”她气急败坏地叨念不停。
不曾想刚往回走出几步，分明望见又一个「影山」经过了巷口。
这回迎着路灯、驶过的车灯、霓虹灯彻底看清了脸，穿着附近某个高中制服的「影山」背着一个不知装了球拍亦或乐器的大背包悠悠走过。
不是在后面？
什么时候跑前面来了？
幻觉？影山量产？思念成疾？？？
世里奈大脑宕机，四肢僵硬。
……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
这其实是影山的幽灵在周围作祟？！
原来他才是跟-踪狂？？？？？
“世里奈？”
“呀啊啊啊啊啊啊！”
世里奈一蹦三尺高，被突然出声呼唤她名字的梶吓得大惊失色。
坐在摩托车上半途停靠的梶同样被她吓一跳，“你、你怎么了，好吓人。”
“梶先生。”世里奈捂着骤停一秒的心脏，浑身无力脸色惨白，“我刚刚说不定遇见了幽灵……”
“幽灵？你在说什么？”梶朝她递了个头盔，“都是因为你独自一人乱走什么小路，很危险啊，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世里奈感动地抱住头盔笨手笨脚地爬上摩托车。
梶说：“给你的头盔不是让你抱住暖手用的。”
世里奈蔫巴巴道：“哦，是，我戴上了。”
“抓好了。”
“抓哪里？”
梶拉住她的手腕往前带，扣住自己的腰说：“小心别被甩下去……嘶轻点，你是不是准备练德式背摔。”
“抱歉这点小事麻烦梶先生就忍耐一下，体谅下刚被幽灵吓到的我……”
“世上没有幽灵，你是小学生吗。咦你看背后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错了轻点轻点，腰要断了。”
梶拧开油门把手响起一阵引擎轰鸣，世里奈默念三遍自己不怕幽灵鬼怪，紧接心道影山飞鱼退散，紧紧抱住梶的腰闭上双眼，感觉他们终于驶到了外边大路。
两侧流转的风吹去身上的汗意，空气格外新鲜。
世里奈鲜少有乘坐摩托车的经历，不一会儿便沉浸在急速与风中，睁开眼睛着迷地看不断退返的景色。
梶过了一个红绿灯后忽然慢下速度趋近一旁的人行道。
“上山。”
“梶先生，好巧……你载着人啊。”
世里奈听见梶和人打招呼的声音便把头转过来，猝不及防发现人行道上正和梶说话的男子高中生竟是几分钟前瞥见的「幽灵」！
然而近距离下她确认对方不是影山，虽发型及脸上三分随散三分不悦实际并非不悦的表情十分相似，但好歹同影山做了十几年的幼驯染，她不可能不会辨认。
可……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再仔细端详，第二眼看似乎又不像了。
两人交谈着，梶介绍道：“我后边的是橘原世里奈，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后辈。他叫上山立夏，和我一起组乐队的天才吉他手。”
“天才什么的，梶先生别对初次见面的人这样介绍我啊……”
“这不是事实么，不要害羞。”
原来背上背着的是吉他。
与对方对上视线后，世里奈为自己把人错认而难为情地小点了下头说：“你好。”
上山也客气地颔首示意。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略一沉吟道：“梶先生，你们……”
“只是顺道载她回家罢了。”梶伸出手掌抓了把上山的头顶，惯有往常的捉弄之意，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交情不错，“你也想让梶先生载你回去吗。”
“别闹了。”上山把他的手抓下，与其说羞恼不如说有些难为情。
他稍微拨弄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手插兜里冷酷道：“那你先送她回去吧，明天见梶先生。”
梶朝他挥挥手后重新拧开油门，离开前世里奈也回头朝他挥了下手，远远见伫足原地的上山也小幅度和她挥手道别。
在离家最近的路口下车后，世里奈摘下头盔还给梶，梶一边接过，好奇问：“你之前认识上山？可我记得你们好像不同校。”
“不是不是。”世里奈摇头，“我之前并不认识上山君……说来有点失礼，老实讲他和我幼驯染长得几乎一样，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他。”
“原来如此，那我真想亲眼见识一下你那位幼驯染到底如何。我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在上山之下，果然富有青春活力的高中生会比较吸引人什么的，那就好那就好。”
世里奈见他下巴摆八字手耍酷，狭长不大的眼睛随之一眨仿佛掉落出一颗星星，面上却毫无波澜嘴里有如棒读，愈加看不透这个男人。
也就初次见面时被他狂野冷酷的外貌所迷惑，如今已能不留余地地当面拆穿他：“梶先生是想我夸你和男子高中生一般同样具有青春活力么。”
“啊？我有要你这么说吗？”
再装，再装。
梶不管世里奈如何对他腹诽得咬牙，一甩车尾潇洒离去。
路上心想，忘记和她说明天上山也一起在便利店打工的事了，不过两人年龄相仿应该容易玩得来，倒用不着多余担心。
于是等到第二天世里奈去打工的时候，愕然发现身穿同件制服的上山在整理货架上的商品。
“你也在这里打工？！”
上山差点捏爆了手里的洋芋片，呃，她叫什么来着，昨晚梶先生有说过，叫什么……
“世里奈？”
世里奈微讶，见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再次重复了一遍，“我都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打工，立夏君。”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直接称呼她的名字，或许是受了梶先生影响也说不定。
世里奈向来不在乎这种小事情，便礼尚往来也直呼他的名字。
立夏的脸上隐有懊恼，他抓抓自己的后脑道：“我前些天在梶先生的介绍下过来应聘，昨天才接到面试通过的通知，今天第一天上班，梶先生昨晚没和你提过吗？”
他没有说！世里奈面上笑眯眯勉强替梶打掩护道：“梶先生说有惊喜。”
“惊喜……”立夏别开脸嘀咕，“说的我好像什么大明星似的。”
他害羞了。世里奈忍住想打趣的欲-念，“梶先生说你们组了个乐队。”
“是没错。”
“好厉害呀。”
“这有什么——”立夏把脸转回来，猝然对上世里奈的视线，“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觉得不管是立夏君也好梶先生也罢，能够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去做什么并决心去实践，这样就足够让我羡慕的了。”
立夏见她神态认真颇有些苦闷，但仍是组织起不擅长的语言说：“我也不是一直那么有恒心毅力的……你现在在什么社团？”
世里奈注意到他的表情暗道不好，概因对方具有熟悉感的外貌一时模糊了亲疏的界限，自己在对刚认识不久的人讲什么话呢。
所幸立夏并未因此存有芥蒂，反倒尝试疏解她的样子。
世里奈迅速带过这个话题，“迎新时在学姐安利下加入了戏剧部，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平日里除了要处理不小心染上其他颜料的道具外都挺轻松的。”
立夏“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晚了半小时的梶姗姗来迟换了制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见两人一个站在收银台边发愣，另一个蹲在货架边深思，颇为好笑地说：
“这安静到连老鼠都不敢钻进来的氛围，客人都会被你们吓跑吧。”
蹲在地上的立夏仰头乜了他一眼，“没人不好吗。”
世里奈像模像样地拍桌义愤填膺道：“总是以为年龄相仿就能很好玩到一块的大人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没错。”立夏赞同，又马上摇头，“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世里奈马后炮似的连连附和，“哦没错没错。”
立夏偷偷瞄了她一眼。
梶置之事外地笑笑：“看来我白担心了。”
“本来就是。”立夏说，“梶先生你瞎操什么心。”
世里奈处处感觉得到梶先生对立夏的关心，胡乱猜想是不是因为立夏君往常表现比较自闭，亦或是梶先生提前激发了父爱什么的。
总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很快被梶看破，“世里奈。”
“干嘛？”
梶仿佛随口一问：“最近社团里有什么演出么。”
“什么演出。”世里奈慢半拍反应过来，“哦前辈们确实有在准备舞台剧，为了参加比赛和浪漫学园一较高下……咦梶先生怎么知道我是戏剧部的？”
她立刻望向立夏，立夏装作毫不知情地扭开脑袋，好似几分钟前给梶发信息求助的人不是他一样。
世里奈脑内犹如遭受雷劈，她之前找话题的方式真有这么蹩脚吗？！
为掩护立夏，梶一派坦然说：“你忘了之前和我说过社团里的学姐找你帮忙做兼职的事了？”
“我是讲过……”
梶凑到她耳边小声鼓励道：“如果到时有出演的话不妨叫你的幼驯染过来看看。”
叫影山过来看她的出演……？
槽点太多，世里奈需要缓缓。
她迅速冷静下来，看梶的表情不似玩笑，还隐有亲朋助力的架势，大脑自发梳理了一遍。
梶先生大概是看她对立夏的反应稍显不同，以为她借此在思念相隔两地的心上人幼驯染。
其中不知实情的立夏给他提供的信息也为此增添了一份误解，故为她想出这既能让幼驯染光明正大来东京与她相见的办法，同时也能让世里奈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光彩夺目的一面，可谓一石二鸟。
但让世里奈困惑的是，为何突然之间全世界仿佛都在为撮合她和影山做助攻……？？？
世里奈假笑道：“谢谢梶先生关心，不过如果到时我能从后勤组转到演出组的话，我会的。”
梶抖了抖，“……哦，加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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