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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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选择跟这三个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去了那片与严寒的俄罗斯截然不同的温暖国度的呢，乱步也记不大清了。
确实只是想单纯地给天天盯着电脑屏幕的费奥多尔找点事没错，也确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必定会找到自己，所以干脆直接告诉了他自己打算看看有没有哪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要出差，自己在完成搜查情报任务的同时也能顺便旅个游。
但在下着蒙蒙细雨的横滨转了半天，最后在一家名为Lupin的酒吧不远驻步的他，突然对刚从酒吧门口走出，仍在说笑的三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明明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那位右眼上缠着绷带的少年却笑成那样吗。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虽说是在满脸无奈地吐槽，眉眼间却也蕴藏着无尽的温柔，会等少年把话讲完才开口。
另一个红发男人……他脸上没有表情。但乱步大概能看出，他若是擅长表达的那种人的话，也会跟着笑起来吧。
他当然不会是干部，应该只是对乱步来说没什么价值的港口黑手党底层成员，但乱步却瞬间下定了决心就跟他去。
至于为什么会对他们产生兴趣……
大概是觉得这气氛很悲哀。
是在笑着谈天没错，但似乎总有莫名的悲哀之感涌上心头，好像这种场景再无下次出现的机会。
更为悲哀的是，对于可能出现的后果，江户川乱步心知肚明，因为他便是代表天人五衰做出对港口黑手党下手决定的人之一。
但他甚至没办法产生一丝名为“愧疚”的情感，毕竟这只是工作，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要达成最终的目标，要的只是绝对的理性和周密，是接近神性的冷漠。
明明也是犯罪，有所谓神明在背后指使的话，似乎就会变得“正义”得多。
所以他在此也只好将这种悲哀的感觉归为“名侦探的直觉”。
所有对三人的观察都只是在瞬间便完成，在三人发现这位裹在斗篷中的侦查员之前，他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冒着雨向前走去了。
几乎可以算是在俄罗斯长大的乱步没有打伞的习惯，有些冷淡地任凭带着凉意的雨丝顺脸颊滑下。
抬起头透过起雾的镜片望向远方，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虚无而已。
这世界真是罪恶至极又无聊透顶。
如果不是为了费佳而在组织里凑数，兑现当年发现果戈理还活着时一时冲动对他许下的看他一百场魔术的承诺，还有就是想用工资买粗点心顺便帮西格玛带包曲奇的话，谁会在这里待这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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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三人（另两人大概是想方设法地也跟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来了）面前，结果一群意大利黑手党成员的出现恰好提供了契机。
被两方火拼不幸波及到的平民什么的，即使另两人坐视不管，那位织田先生也必定会来看看情况吧。
假戏怎么可能骗过那位目光锐利深邃的太宰干部呢，所以当然要假戏真做。
以前跟费奥多尔一起时，因为费佳他如果这么玩的话估计就真挂了，所以明明可以纯靠智商的乱步一般也会选择充当武斗派人员上阵。
曾多次因为伤势过重而遭到费奥多尔对着脑袋一顿猛戳的严肃警告，乱步却偏偏死不悔改。
除了因为受童年时经历的影响，内地里甚至不惜用生命做赌注跟那该死的如烙印般的“没有异能的废物”几字做斗争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曾在终年阴暗的牢狱之中的人，大多都会懂得疼痛能使人发现「原来我还活着啊」这样的道理。
所以乱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满是枪声的路口穿过，待织田作惊觉对方打歪的子弹命中了一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似乎还根本是个孩子的家伙，想向前几步扶起他时，鲜血却已染红了他胸前金色的十字架。
——
费奥多尔的待人原则，便是该死的人趁早干掉，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想方设法也要留住。
而他显然还没有要放弃江户川乱步的意思。至少暂时没有。
上帝知道乱步君之后是怎么用超推理、假冒的身世背景、教他的一口纯正意大利语以及对意大利黑手党的了解暂时蒙骗过那三位港口黑手党的。
但自己弄到的这份诊断书上写着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在感叹乱步君计划之周密外忍不住想让果戈理在他病床前提问一天。
三处枪伤，无一处致命，显然是乱步计划之中的。但其并发症会带来的非致命却也相当严重的后果，他大概以其一贯的风格直接忽略。
“啊，是费佳。”乱步有些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脸色苍白地冲他笑笑，“感谢关心，我还没死。不过你可别来打乱我的计划，那个叫太宰的家伙……还挺难骗的，简直跟你一样。”
“是吗。”趁着夜色降临偷偷潜入的费奥多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平静得不正常，“也感谢您贴心的提示，把您的详细计划都在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替我节省了不少找您的时间，也让我在那群一个监控就能被难住的手下中间着实风光了一把。是知道瞒不过我？”
“是因为懒得瞒你。”乱步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我想也是这样。”费奥多尔望着面前惨兮兮的某人，抿了抿嘴。
“您知道吗，我后悔了。”他若有所思地说着，“您要是每次在涉及自己部分计划的安排上都如此草率，如果有一天您真的死了，那我这几年的损失就找不到可以赔我的人了。”
“现在还没死，所以不准后悔。”乱步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瞪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么良心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还送了我一块巧克力来着，可惜现在吃不了。如果我活到明天，他大概会再来哦？”
“所以您的计划里其实并没有调查情报这一项吧，这样的话不如今晚就回俄罗斯好了。”
“你、做、梦。乱步大人要睡觉啦。”
“好了，好了，那我也不多干涉您的计划了。”费奥多尔摊了摊手，“本来我还把尼古莱也带来了的，可惜您现在的状况大概没法看他给您变魔术。晚安了。”
“你知道就好。”
听到费奥多尔起身的声音，乱步望望他，犹豫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
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如果费奥多尔曾经对他讲的「地狱」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的剧痛即使是死死攥住被子也无法缓解分毫，满屋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您要不要听个故事？”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费奥多尔正倚在窗边，如水的月光使他的紫瞳愈发幽深和寂静。
原来还没走吗……
乱步咬咬牙，努力想开口，却始终无法做出回答，只好松开抓着被子的手胡乱比划了两下。
这时两个高智商人物的默契便可体现得淋漓尽致，费奥多尔立刻戳了戳一旁几乎已经睡死的银发青年：
“尼古莱，轮到您表演了。”
明明用的是费奥多尔一贯的低音量，果戈理却令人震惊地立刻弹了起来。
“那么我们接着上次的故事讲好了——！”
“后面的故事是这样的：他把围巾解下来后便吩咐吃午饭。于是给他端上了客店里经常准备的各种菜肴，如青菜汤和特意为旅客留了几个星期的酥皮小煎包，牛脑烩豌豆……”
“……很抱歉打断一下，尼古莱，乱步君比划着说他饿了，拜托您换一个。”
“油煎小灌肠配焖白菜，烤肥母鸡，酸黄瓜……”
“……尼古莱？”
“和随叫随到的常备的酥甜点心……”
“尼古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