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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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就想是脱缰的马群，呜呜泱泱往不同的方向逃窜。
烊邵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觉得脑子很乱，又觉得似曾相识。
有幸存者看见了他们的车，疯了一样朝这边冲过来。
他们急着挤进车子，有的甚至爬上了车顶。
洛劬完全懵了，不绝于耳的噪音，还有没由头的无措淹没了他。
烊邵拔出□□.枪，拉了一把洛劬：“愣什么？拿枪！”
洛劬额角已经浸出一层冷汗，闻声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有些慌乱地做好准备。
陈奕教过他们怎么使用，但……一直没有机会实践。
机会来了，却是一场灭顶之灾。
不断有人向他们这边涌过来，两人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已经感染了病毒，只能一直避让。
眼看洛劬要往仓库走，烊邵一把拽住他：“你去找死吗？！”
“李耀和锋奚还在！”烊邵的手上触觉能清晰感受到洛劬手腕的颤抖。
“他们没准已经撤出去了！”
烊邵被奔跑的幸存者撞了一下，冲击力不小，他一趔趄。
“快走！”烊邵催促道。
B区有一名幸存者，很显然已经被感染了，皮肤开始溃烂，严重的地方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它正在扑向其它人！
烊邵见状，犹豫了那么几秒，给枪上了膛。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胳膊。
洛劬见他停下，瞳孔一缩。
“嘭！”地一声巨响，没有消音的□□.枪.子.弹飞出去，在感染者的小腹左侧留下一个醒目的血洞。
感染者骤然扭头，向上翻的眼球直勾勾盯着两人的方向。
这一枪显然没有达到致命的效果。
天色渐晚，暮色笼罩了这片土地。
又是“嘭”地一声。
烊邵没有再犹豫，开了第二枪。
这一次目标点向上移，打在了感染者发青的脖颈上。
它倒在地上没再动。
洛劬淡定不下来了。
烊邵顾不得想别的，逃命要紧，洛劬几乎是无意识地被他拉着一路跑到了C区的山洞。
山洞里没有人。
人都在AB两区，为什么会突然冒出病毒，也无法探知。
“你还好吗？”烊邵大口喘着粗气，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洛劬。
洛劬没说话。
这里很安静，地势较高，下面却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他们……到底在哪里……”洛劬喃喃道。
陈奕攀上了一个集装箱。
一路上，他林林总总解决了五六个感染者。
还在蔓延。
李耀和锋奚当时在二楼，事情无法控制了的时候，两人翻窗跳了出去。
“我……”烊邵说到这里，叹了声气，不说话了。
“怎么办。”洛劬脱力倚在岩壁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末世之下，最恐怖的孤独。
烊邵没有回话。
……
洛劬的心理防线在经历了这一场洗劫之后碎的一干二净。
出生这么多年，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他不知道李耀和锋奚怎么样了，他也不敢去想。
对最好的结果没有把握，也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说话。”洛劬低声道。
烊邵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头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前。
他闭着眼，大脑里种种画面一闪而过，下车时那一幕似曾相识的场面一直久久不能散去。
他一定见过。
也许是在梦里。
来到黎城后的一切都让他奇怪，幸存的少年樊亚轩，学校走廊的逃生，惹人烦的陈奕……还有现在。
都让他熟悉。
是一场梦吗？
是一场梦吧。
“对不起……”烊邵突然说，“我开.枪了吧……”
“我……”烊邵捂住脸，“我脑子很乱……”
“对不起你大爷！”洛劬声音带着颤抖，“这里怎么就我们两个？！”
洛劬濒临崩溃：“他们会来的吧？”
“我不知道。”
烊邵、洛劬的冷静和清醒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面对这个残暴的末世，他们是没经历过磨难的青年，他们是新时代的普通人，他们是活人。
洛劬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是什么时候顺着脸颊流下来的。
几天不下雨的黎城，伴随夜的降临，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烊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替洛劬抹了一指眼泪：“别哭，没有什么可哭的……”
洛劬抬眼，眼前的人把湿漉漉的头发掀了上去，昏暗的环境里，他眼里似乎有个小小的光点。
“天亮了我们就去找他们……”烊邵挤出一个笑容，“我们一起回去。”
“那要是找不到呢。”洛劬问。
“只能抱歉了，”烊邵说，“没关系……我总能带你回去的。”
烊邵一夜未眠，雨声太大，没法察觉外界的细小声音，为了提防丧尸和逍的造访，他始终靠在离洞口五米的安全距离警戒着。
天亮了。
雨势已经变小了，阳光照了进来，洒在身上暖暖的。
烊邵第一次这么期待第一束阳光。
哪怕是夏天，在这里呆了一晚上，他感觉自己浑身乃至骨头缝都浸满了凉气。
“守了一晚上啊？”洛劬走过来，他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累吗？”
烊邵接受到了阳光之后就再也崩不住了，已经沉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一段陌生的记忆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里的女人他好像从未见过，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这是魂穿到谁的记忆里了？
他不知道，这一段看似陌生的往事，是他的童年记忆。
小男孩看着婴儿床上的婴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这场梦是由上帝视角呈现的。
烊邵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竟然觉得跟自己有点像。
画面一转，小男孩长大了几岁，任由刚刚会走的孩子伸手去碰厨房滚烫的汤碗。
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小孩，就又把目光移回到了电视屏幕上。
果不其然，小孩的手摸到汤碗的一瞬间，号啕大哭起来。
男孩没有理会。
女人从一旁的卧室跑出来抱起小孩，刚要安慰，小孩却挣开女人，走过来带着哭腔朝男孩伸手：“疼……”
男孩扫了他一眼，声音及其平缓：“别对我哭。”
女人一度觉得这个孩子精神绝对有问题。
太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做出的事情、能说出的话了。
半睡半醒之际，烊邵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女人朝男孩喊：“烊邵！”
那声音很模糊，但又很清晰。
“烊邵？”另一道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
“烊邵……”
烊邵猛然惊醒。
他有点分不清最后那一句到底是谁叫的了。
“很抱歉这个时候叫醒你，”洛劬说，“但我看你睡得不怎么好。”
“谢谢，做了场噩梦。”烊邵拍拍有些混乱的脑壳。
这个基地经过一夜的灾难，已经一片死寂。
他们经过B区，看见了集装箱上的陈奕。
“你们去哪了？”陈奕这一晚显然也没睡，“人都死的死伤的伤了。”
“这里没有活人了吗？”
陈奕攥紧拳头：“他们根本不听指挥，一气儿乱跑，我只能先顾自己了。”
“他们不知道后面有山洞吗？”
“培训的时候根本不听……一盘散沙。”
洛劬算是看明白这个基地的真面目了。
“李耀和锋奚呢？”
“没见着。”
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躯壳走到仓库，场面惨不忍睹。
东西翻了一地，血迹在地上开了花。
他们在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一支空针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