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保镖》千悲不醉

15、捉虫大会

　　随着拍摄进度逐渐拉满，杀青的演员越来越多，剧组租用的酒店客房也越来越空。沈月菲等几个主角还有几场不多的文戏没拍，按照计划再有一周也能杀青了。小张彻底放松下来，这个工作用得着她的地方不多了。白天拍戏的时候小张和聂平在片场看一看沈月菲，有时候小张就到一到，和制片人、导演打个招呼，没什么事就回酒店和公司对接下一个工作安排。聂平顶着助理的头衔倒是尽忠职守，随时准备好给沈月菲递水。
　　镜头下的拍摄热火朝天，镜头背后的其他人在远一点的地方等候，年轻一点的聚在一起小声聊天，聂平正好坐在制片人助理的旁边。这是个叫呀呀的小丫头，是制片人的远房亲戚，编导专业，说是助理其实更像实习生，她自己说来剧组主要是出来见世面。
　　呀呀坐在工具箱上晃着两条腿，说“这个项目我从头开始跟进，终于要收尾了，是我的第一个项目，很有纪念意义。”
　　聂平随口问：“那你是幕后功臣啦。”
　　呀呀：“幕后功臣谈不上，不过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项目，学到了很多。”
　　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聂平心念一动，问到：“沈姐这个角色之前定好的演员怎么后来没来？”
　　呀呀面露难色，沉默一会儿说：“这个事情吧……我听说其实好多剧组都会遇到的，反正快收工了，我也就直说了。我们这个剧投资上比较紧张，片酬这一块比别的组低一些，之前定的那个罗晨开拍前说身体突然不适不能来了。但我后来听说其是因为有个收入更好的组也差不多时间开拍，她就去别的组了，真是。”
　　聂平：“这不好吧，也不能光看钱呐。”
　　呀呀瘪起嘴，“谁说不是呢，但是那会儿还没签合同，也不算是毁约，把老陆给气得脸都绿了。”聂平抬头看着在片场四处转悠的制片人老陆，突然觉得他也就看起来像个小老板，惨的时候也挺惨。“还好选角那块认识的人多，很快就把沈姐找来了，好歹没出纰漏，我们还是如期开工啦。”
　　“那这个罗晨……”聂平不怎么看电视，没听说过这号人。
　　“是个挺年轻的演员，综合戏剧学院毕业的，一毕业就签了MG影视公司。喏，那边那个场记小杨也是这个学院毕业的呢。”呀呀指指在搬设备的一个小伙子。
　　“那小杨和罗晨还算是校友呐。”
　　“这一行吧也讲究派系，一般一个学校出来的，就算在校不熟悉，毕业了也会划在一个圈子里，要是在工作上遇见了肯定得相互照顾下。”呀呀介绍起圈里的规则头头是道。
　　聂平看到小杨转悠到片场的角落里，那里放着当天预备送给杀青演员的花束，小杨左右张望，打开一个盒子的同时弯腰在花束上方挥了一下，又快步离开走到摄影棚的另一面区域。过了一会儿有个女演员的戏拍完现场响起了掌声，有人把花束拿给她，她刚捧到手里就从花堆里飞出一堆虫子，女演员吓得尖叫连连花容失色。
　　聂平心下了然，她跑起来，一把制住小杨，将他踹到地上。
　　“诶你怎么打人呢！”小杨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你往花里撒虫子我可看见了。”聂平叉着腰一身正气。
　　制片人和导演组将人围住，女演员也冷静下来了，把花砸在小杨身上。众人压着小杨进了酒店的一间会议室，人太多挤不下，制片老陆把大部分人遣散，屋里只留下几个说得上话的。
　　被聂平踹了几脚，又被武行的几个小伙子团团围住，小杨不多一会儿交代了不少事。包括但不限于给多个演员送威胁信、毁坏定制的道具、偷藏设备接线等等，其行为贯彻了勿以恶小而不为的宗旨。
　　老陆听得面色发白，质问他这么做的理由，但小杨拒不交代。毕竟私人处理不能越界，最后还是决定报警处理。处理了蛀虫，活还是得干。解决了危机，全组人干起活来还挺顺当，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不到一周就拍完收工了。
　　聂平听小张说这个小杨去警局才交代了动机，据说是不满做场记的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怀着报复心理在剧组处处使坏。聂平心说，还以为是和他的校友串通起来捣蛋呢，原来是报复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