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烂尾副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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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人，不然我就杀了你队友。”白亦然稍微用力，几滴鲜血便从刀尖处流了出来。
潮男面如死灰，大气也不敢出，看向引导员的目光里充斥着求生欲。
高个儿女子微笑着把头一歪：“威胁我？”
下一秒，只见数个黑色利器从女子掌心甩出来，白亦然闪身堪堪躲过，同时也放松了对潮男的桎梏。
但那些利器，原本的目标就不是白亦然。
当白亦然以为自己着了对方的道，再想去劫持人质的时候，却发现潮男已经倒下了。
潮男额头插着一根粗针，死不瞑目。
疯子，这人是疯子！
什么任务，什么人命，她通通没放在眼里。
瞿向晨也被这近在咫尺的凶杀骇住了，他扭头看向女子，刚巧对方也在看他。
对方过于清澈的眸子带给他强烈的割裂感，好像这人潜意识里就没有什么常理人伦。
“这下萌新就剩你一个了呢~”
接着，瞿向晨震惊地看着女子从手环中拽出一把巨大的镰刀，对他眨眼微笑：“他没教你呀，手环可以当乾坤袋用的，连尸体都装得进去。”
耐心得像哄小孩的幼儿园老师。
“他不称职呀，还是我来吧。”说着，女子挥舞着镰刀劈向白亦然。
白亦然运动神经不错，但到底不是练家子，靠着BUFF加持才勉强躲过几轮攻击。
瞿向晨欲冲过去帮忙，却被抱着小孩的枯瘦姑娘拦住了去路。
那NPC力道强悍，一只胳膊就将他轮翻在地，接着一脚踩在他身上，泰山压顶一般，让他再起不能。
白亦然的道具品级都不高，时效也不长，没了速度加持，很快就被女子钻了空子，手起刀落，锋利的弧线眼看就要划过白亦然脖颈。
“白亦然！”瞿向晨自胸腔发出一声悲鸣，但血腥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因为白亦然凭空消失了。
女子诧异地眨眨眼，很快恍然：“触发了技能呀，真有趣～”她回过头，见瞿向晨一脸如坠梦中的表情，快活地走近，蹲下，逗狗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过了新手场，系统会根据新人的表现为新人解锁一个个人技能，你的队友估计是解锁了规避致命攻击一类的技能。不过没关系，这种保命的技能一定有冷却时间，我快点找到他再杀一次就可以了。”
说着，她起身欲走，但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
她低下头，看到了瞿向晨因过于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枯瘦手背。她没有试图移动被对方紧箍着的脚踝，尽管她知道那力道在她这里甚至撑不过两秒钟。
她饶有兴致的和瞿向晨对视，不出所料地在对方眼里读出了惊恐的情绪。
啧，没意思。
瞿向晨来不及捕捉女子微秒的表情变化，他尽可能的抓住女子停顿的时机，急道：“别杀他。”
女子不解，语气恹恹：“为什么？又不会真的死掉。”
“但是会经历死亡的痛苦。”
“没关系，我的刀很快，一刀两半，什么都感觉不到。”
瞿向晨心道被劈成两半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感觉不到。
这人是个疯的，有没有同理心都两说。
瞿向晨大脑飞速旋转，企图能拖住这个疯子，电光一闪间突然抓住了一丝希望。
这人攻击白亦然之前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他不称职，要换你来，是什么意思，引导者是可以中途更换的？”
女人歪头，又点头：“对呀，主线任务是跟新手绑定的，最终完成任务的新手和哪个引导者同队，哪个引导者就能完成引导任务。”
“你不先解决掉容易对付的我，而是急着杀掉我的队友，是想留着我完成任务？”
女人眉梢一喜，又蹲下来。这次不是拍瞿向晨的头，而是实实在在地撸毛了：“我就说嘛，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你果然是个机灵的小可爱。”
“我和你组队，你别杀他，成吗？”
女人闻言，眉头微蹙：“你在和我谈条件？”
瞿向晨摇头：“不是谈条件，是投诚，放弃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换来一个绝对忠诚的队友，何乐而不为呢？”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瞿向晨那张带了点笑意的温润面孔，似乎在权衡利弊。
瞿向晨打铁趁热，亮出手环，当着她的面把白亦然踢出队伍。
而后，女人的手环振动，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检测到未满员队伍，是否确认加入？”
瞿向晨低头看着手环，那上面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林曦已加入队伍。”
“瞿向晨。”女人念着这个名字，音调在瞿向晨听来有些怪异。
瞿向晨品了品，觉得可能是对方压着嗓子，念得比较低沉的缘故。
“我可还没答应呢，你就这么把底牌用了？”
瞿向晨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也不在乎自己现在仍然被个NPC压在地上，形貌狼狈，直接机关枪一样将自己这条任务线上可能的线索一一道来。
林曦被瞿向晨的猜想和头头是道的分析吸引了过去，也就没顾上对方不知所踪的前队友。
“所以，我想确认，进到庙里的玲儿，是不是朱文元假扮的。”说到这里，瞿向晨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曦一眼：“同为女性的你，确认起来应该更方便。”
林曦挥手示意NPC退开，拉着瞿向晨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麻烦死了，管他朱文元朱文扁，把人抓来让洛明鸾自己看。”
而后，瞿向晨眼睁睁看着林曦扛着把硕大的镰刀杀进了寺庙，一阵鸡飞狗跳哀鸣哭嚎之后，林曦拎了个人出来。
林曦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往抱小孩的NPC脚底下一扔，清脆的铃音便响了起来，不是从外部，而是直接在瞿向晨的脑内，“叮铃”一声有点像微波炉计时完毕的提示音。
接着，响起一道女声，和副本开场时瞿向晨听到的提示音色一致，“恭喜通关新手副本——十里洋场。”
这样就通关了？
瞿向晨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曦，后者显然也听到了提示音，正微笑着向他挥手，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再见。
抱着孩子的NPC是洛小姐？
洛小姐不是小产了么，哪来的孩子？
哥哥死在眼前，洛小姐为什么丝毫没有触动，甚至还听命于杀死自己哥哥的玩家？
朱文元和玲儿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前者宁可抛弃自己的身份也要悔婚？
还有穆海帮，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埋了那么多伏笔结果跟通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副本，是不烂尾了啊？
直到一屁股跌坐在自家沙发上，瞿向晨还是满脑子问号。
不过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还是林曦。
武力值强到可以横扫一个小地图的人，在白亦然劫持潮男的时候，绝对有办法保全潮男，而且从对方带着洛小姐来看，很可能也到了任务尾声，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把队友杀掉，舍近求远的和自己组队？
还有，进入副本的第一晚，她应当已经看出来自己的玩家身份，为什么没对他下手？
头痛，瞿向晨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着还是先睡一觉养精蓄锐再考虑别的，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
白亦然站在电视前面，和瞿向晨面面相觑。但比起瞿向晨这个萌新，白亦然还是多见过一些世面的，因此他震惊片刻也就明白过来：“咳，你的愿望，和我有关？”
瞿向晨宕机中，这题超纲了。
“哈，该不会是让我立刻马上出现在你面前之类的吧？”
一字不差，瞿向晨石化了。
“你……不会还……”
“是乌龙！”瞿向晨一拍大腿，指着白亦然身后的电视，“你看电视里那人跟你长得多像，我正纳闷白亦然什么时候去当演员了呢，突然就出来个小人让我许愿，我以为是广告呢，就随口胡诌，‘什么愿望都能实现？那你让白亦然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能办到吗？’”
白亦然被瞿向晨单口相声般的表现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问了一句：“扣了你多少积分？”
出了游戏，手环依然在，款式和市面上流行的那些相差无几，想靠手环来辨认游戏参与者，多半是行不通。瞿向晨在白亦然的指示下查了查自己的积分：-100。
白亦然叹息着摇头：“亏了。”
“亏吗？”
“当时把我爸从鬼门关拉回来，也才扣了一千积分。”
白亦然父亲病重这事瞿向晨略有耳闻，后来据说是奇迹般地康复了。如此看来，这奇迹，是白亦然借欲念游戏之手创造的。
“我进游戏大半年，也才还上一百多。”白亦然补充道，“游戏规定玩家每周至少下一次副本，我一般取最低限。副本平均收益也就是个位数，其中一半会自动还账，另一半由玩家自行支配，可以用作交易，也可以在积分商城买低级道具。”
瞿向晨点开积分商城，的确有不少道具出售，售价都是个位数，星级由一到三不等。
“副本奖励可能会给道具，但很少，建议你平时花积分攒一些。虽然游戏中的死亡不是真死，但也够受的，能不体验就不体验。”白亦然语重心长，“你通过了新手场，应该解锁了一项个人技能，除非必要，不要向别人透露你的个人技能。”
瞿向晨点头：“明白，就相当于底牌。”
白亦然颔首：“个人技能的功效是道具达不到的，不过有些个人技能也很鸡肋。”
接下来白亦然又提供了一些游戏常识，比如玩家无法向对不知情人透露游戏相关内容，就算说出来或写出来，在对方那里也会自动转译成无意义的曲调或者字符；再比如游戏副本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没办法做攻略；还有游戏内时间和现实时间流逝不同步，除了新手场是“即入即出”，其它副本不会超过八个小时……
一番科普下来已是午夜时分，瞿向晨见对方似乎没有其它要交代的，便小心翼翼地提了个问题：“我之前，把你踢出队伍，你不怨我吗？”
话题转移得有点快，白亦然愣了一下才回答：“那种情况，你也没办法。不过你们后来怎么那么快就完成任务了？我刚赶回寺庙，就被传送出来了。”
瞿向晨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顺便也把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主线任务完成即可通关副本，这是铁律。你觉得烂尾了，是因为副本探索度低。副本收益和探索度有关，剧情解锁得越多，结算积分越高。但新手场是没有积分收益的，从那女人第一晚就杀掉半数玩家来看，她并不想耗费过多时间在这个副本里，所以走了捷径。”
“玩家在现实世界所处的位置越近，越容易进入同一个副本。你要小心，或许下一个副本里你们还会碰到。”
“那你呢？”瞿向晨问。
白亦然苦笑：“下次进副本之前，我就去别的城市了。而且我下次还是新手场，肯定碰不到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烂尾副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