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游戏的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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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冰泉和萧墨竹到得早，未及饭点，包间充足，看群消息，瞿向晨说要带人来，他们就和前台商量换了个六人包房。实际来了七个人，倒也够用。
烧烤店的桌子都是长形，一道来的人自然是要坐一起的，还有个人要坐到短边上。白亦然、莫雯、萧墨竹占据一条长边，陆冰泉坐到正对包间小门的短边旁，顺时针转过去是廖垣、林曦、瞿向晨。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菜单传了一圈，最后陆冰泉又补充了一些，就让服务员走菜了。
白亦然和瞿向晨的位置正对着，离烤炉都不算近，不过他们两个都有人给夹菜。
“亦然哥，你尝尝这个，他家这个肉特别好吃。”
白亦然道了谢，然后伸长了胳膊，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够得到，不需要莫雯帮他夹。
“唉？莫雯姐，你之前来过这家店？”萧墨竹问。
莫雯点头：“我就是旁边大学毕业的呀。”
“是学姐呀。”
想起游乐园副本里面两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瞿向晨问道：“那你们认识孙志强和苏宪么？”
陆冰泉瞪大了眼睛兴奋道：“认识认识，学生会的，迎新的时候还帮我拿过行李呢。师父，他们俩也是玩家吗？”
“……嗯。”瞿向晨觉得，陆冰泉他们大学的风水可能不太好。
烤肉的夹子和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林曦手里，只见他动作娴熟地夹肉，剪肉，铺肉，翻面，又在肉刚好全熟，肉质正嫩的时候将肉捡出来，然后，尽数放到了瞿向晨铺满辣椒面的碟子里。
“……我吃不了这么多。”
“剩的给我。”林曦轻描淡写道。
廖垣瞥了一眼桌子底下瞿向晨和林曦无缝衔接的大腿，心中有了数。
白亦然拿起手边的水壶给瞿向晨倒了杯热水，又发挥臂长优势给瞿向晨夹了些青菜：“来，吃点青菜，解腻。”
瞿向晨被白亦然这番操作搞得有点懵，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林曦说话了。
“他不吃生菜。”言语中的嗤笑和挑衅相当明显了。
俩女生知道对方是校友之后聊得热火朝天，没有注意到三角区的暗潮涌动，陆冰泉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转，一时间搞不清楚这几个帅哥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不过，他师父的魅力，好像有点大啊。
白亦然和林曦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斗酒，一边斗还一边比谁对瞿向晨了解多。瞿向晨听得脑壳疼，借口上厕所，跑出去透气。
白亦然怎么回事，不是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么，怎么今天的表现，就像是……在吃醋？在他已经放弃，并且投入到下一段恋情的时候？
有人靠近，瞿向晨转过头，是在他之前就出了包间的廖垣。
瞿向晨望了一眼包间里头，聊天的，吵架的，还有个在聚精会神看热闹的，总之没有在找他的。
现在倒是个向廖垣询问游戏情报的好时机。
于是瞿向晨拦住了廖垣：“聊聊？”
两人走到了楼梯间，楼道里面的灯是声控的，也许是年头久了，并不敏锐，往往是楼上楼下的灯都亮了，发出声音的这一层却不亮，不过外面灯火通明，不点灯其实也不碍事。
“我还清负债了，现在你可以说说关于新功能的情报了吧。”瞿向晨开门见山。
廖垣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没预料到瞿向晨找他是为了问游戏情报似的：“你想问什么？”
“积分可以兑换人民币，而且不用受通货膨胀的困扰，你是因为这个才攒积分的么？”
廖垣颔首：“没错。”
“没想过许愿么？”
“没想过，我奉劝你也不要。”
“为什么？”
廖垣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了瞿向晨一个问题：“你觉得游戏内时间的流逝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逝有什么关系？”
瞿向晨回忆着自己经历的副本，答：“不是线性的关系，感觉像是随机对应的。”
廖垣点头：“许愿一次，副本的时间至多不会超过八小时，游戏会在八小时之内随机选择一个时间点将玩家传送出来。”
注意到廖垣语气的重点在许愿一次上，瞿向晨问：“多次许愿，这个时间的上限会变？”
“不只是时限，每周强制副本次数也会增加。我曾经和一个多次许愿的人一起下副本，哪怕在副本里面一起活到最后同时听到了提示音，他传送出来的时间也比我晚。意识在游戏内，无法饮水进食的躯壳，你觉得能撑多久？”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许愿离开游戏，然后忘记了一切和游戏有关的事，连同他在游戏里认识的人。”
廖垣的语调很平，但瞿向晨莫名觉得这背后有一段悲伤的故事，关于愿望的信息他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换了个话题。
“不许愿的话，攒下的积分能换不少钱，应该有不少以此为生的玩家吧？”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游戏里遇到的玩家，都是些青壮年？”
“这点确实奇怪，”瞿向晨道，“游戏在玩家的人选上有限制这可以理解，但玩家进入游戏后总会慢慢变老，但实际上却根本见不到四十岁以上的人。我怀疑，玩家达到一定年龄就会被游戏强制排除，或者，更惊悚一些，被吸入游戏的人根本活不到四十岁。”
廖垣摇摇头：“没那么恐怖，你的第一个猜测基本是正确的，游戏有自己的判定机制，不一定恰好卡到四十岁，病重，残疾，只要游戏判定你的身体条件不符合它的要求，而你现有的积分也不足以改善你的身体状况，它就会收回手环，将你踢出游戏。”
“永葆青春所需的积分是天文数字，玩家只能遵循自然法则垂垂老去，总有一天，会被游戏排除掉。但这种排除并不会抹去玩家关于游戏的记忆，游戏对玩家的禁言也一直存在。”
“试想一下，一个二十岁进入游戏的年轻人，以游戏为生拼到四十岁，然后被游戏一脚踢出来，却还留着惊险刺激来钱快的记忆，会怎么样？”
瞿向晨沉默了，这样的人，应该就无法适应社会了吧。
真实的死亡，血腥的杀戮，以愿望为饵诱人深入，待猎物习以为常时再一刀斩断其后路，这游戏的恶意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别太投入游戏，”廖垣道，“你总要回归现实。”
瞿向晨点头：“我明白，对任何事情上瘾都不是好事。”
昏暗的楼道，借着换气窗透进来的暖黄灯光，廖垣看见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眼前的人眉目润朗，正对着他笑。
“没想到你看起来冷冰冰的，居然能和我聊这么久，多谢啊，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提。”
回应瞿向晨的不是客套，而是一个问句。
“林曦追到你了？”
对方态度很松弛，就像是随口一提，瞿向晨轻轻点头：“嗯，有一段时间了。”
沉默，异样的沉默，大佬又开始说话只说半截了。
“咱们，回去？”瞿向晨提议道。
瞿向晨跟在廖垣身后回到包间的时候，白亦然和林曦已经休战了。萧墨竹和陆冰泉在和林曦学烤肉，莫雯在锲而不舍地和白亦然搭话。
见瞿向晨回来，白亦然突然站了起来，在门口把瞿向晨拦住，又拉远了。
“你的人被领走了，不追？”入座后，廖垣问故作镇定的林曦。
“我追上去干嘛，做决定的还是他自己。”
“那你为什么跟来饭局？”
林曦送了他一双白眼：“你自己什么样你心里没数么？”
师父是林曦的人？廖垣什么样？陆冰泉光顾着处理接收到的信息，眼看着夹子下的肉要烤焦了，林曦提醒道：“喂，陆小弟，肉要着了。”
陆冰泉反应过来，赶紧把肉推到烤炉最边上的凹槽里：“啊啊，对不起，师公。”
女孩子们结伴去卫生间了，餐桌旁剩下的林曦和廖塬闻言都看向陆冰泉。
陆冰泉被盯得发毛：“……怎么啦，都这样看我？”
林曦笑了，美得让陆冰泉恍惚：“徒弟，我欣赏你~”
那之后，陆冰泉受到了他师公的全方面投喂。
瞿向晨看着牵着自己手腕的大手，脑子有点懵。
“白亦然？”
对方七拐八拐，最终也是选择了楼梯间，就是瞿向晨刚刚和廖垣聊天时候所处的那个楼梯间。
“你为什么没再联系我？”
瞿向晨：“？”
“飞行棋副本之后，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
对方说出了飞行棋副本，瞿向晨瞬间回忆起被特殊BOSS代劳的表白。都到了这个时候，白亦然该不会是想给他答复吧？
“你没再提，所以我也不好开口，其实我……”
“我和林曦在一起了。”瞿向晨打断白亦然的话。
不可置信，在瞿向晨话音落地后，白亦然的目光里充斥着这种情绪。
也不怪人家震惊，易地处之，瞿向晨的反应绝对不会比白亦然现在小。
瞿向晨慢慢拂开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在一个坑里打转了太久，有人给我放了根绳子要带我出去，我就抓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游戏的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