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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孤儿院 ...

  •   1934年 伦敦 伍氏孤儿院
      库里捏着手里皱巴巴的布料,别扭又生疏地将一旁篓子里的塑料纽扣缝上去。然而拆拆缝缝半天,最后成品依然无法让人满意。
      “上帝啊,不要再来糟践我的布了。”蒂斯一把拽开面露苦色的库里,“出去,随便你干点什么,总之别靠近我这。”蒂斯是伍氏孤儿院的保育员,深得科尔院长的信任,在孩子群中里很有威名。
      手中的布料被抢走,库里吓得一抖,头顶蓬松的卷发颤巍巍的晃荡,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茫然无措。
      “可是……午…饭…”干完了才有午饭吃,库里早上被院里的大孩子捉弄也没吃上早饭,就等着吃午饭。
      “天哪,你这个无耻的饭桶!世上没有那么轻松的事,想白吃可来错地方了!”蒂斯眼带讥讽,言语中的鄙夷毫不掩盖。
      库里低下羞红的脸蛋,木讷搓着衣角,一张清秀的小脸要哭不哭。然而蒂斯并没有因此可怜他,狠狠用手指戳着库里的脑袋。
      “难怪被赶出来,谁家肯认你这样的蠢货”言罢一双细长刻薄的眼睛环视一周“都好好干,谁要是敷衍了事,我可不给他好果子吃。马克,我去厨房看看,你帮我看着。”
      “好的,蒂斯女士”马克噙着笑,高声应下。
      监工的蒂斯一离开手工房,小房间里就响起细碎的声音。
      “看小废物的样子,又要哭了哈哈哈”刚刚还一脸乖相的马克原形毕露抓起一旁的衣篓朝库里扔过去,“快滚出去!傻子!”
      带着毛刺的竹篓砸得库里眼泪直打转,看马克抓起旁边的东西又要砸,库里脸上挂着眼泪吓得跑出去了。
      空旷的院子只有库里一人,现在是午饭时间,护工和院长都在餐厅忙活,孤儿院的孩子们就等干完手里的活开饭了。库里摸摸干瘪的肚子,听着肚子发出委屈的嘟囔。
      “梅林,你就不可怜可怜你的孩子么”库里委屈的蹲在院子的晾衣架下,抱着一个杆子暗自伤神。不同于孤儿院的其他孩子,库里从不向上帝祈祷,毕竟巫师信仰的可不能是麻瓜。
      库里塔图姆来自没落的巫师纯血家族,人丁稀少,库里的记忆力中只有祖父马修塔图姆、舅舅斯科特塔图姆以及他母亲梅拉三人,而库里是梅拉和一个麻瓜私奔所生。私奔三年后梅拉大着肚子灰溜溜地回到图塔姆家,只身一人。
      梅拉被麻瓜男人抛弃之后整日郁郁寡欢,生下库里后便撒手人寰。刚出生的库里也获得了几年还算精细的照料,直到五岁时他祖父去世,他的舅妈觉得他是个哑炮不吉利,库里就出现在了麻瓜的孤儿院里。
      这已经是库里二进宫了,长相清秀的库里曾被富人家收养,可是又被女主人赶了出来,之后才被警察带来伍氏孤儿院。顺带一提,原本库里生活的孤儿院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停止收容孤儿了。
      日头逐渐升高,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差不多吃完午饭,陆续跑到院子里玩耍。库里看到蒂斯和另一个帮工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决定去讨要一些剩下的面包,尽管不会得到什么好货色,总比饿着肚子强。
      “嘿,小不点”一个棕色卷毛的男孩走向库里,阳光下男孩黢黑的皮肤也带了些光泽,这是一直跟在马克身边的爱德里,是马克那伙人里的透明人,也从不参与“教训库里”的活动。
      “茉莉剩下的”爱德里递来一块干的邦硬的黑面包、一小块已经开始氧化的苹果,甚至还有半杯牛奶。茉莉是爱德里的妹妹,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只有她每天能额外喝一杯冲泡的牛奶。
      “…哦,谢谢”库里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道谢,目光不自觉的朝马克望去。“你给我吃的,马克知道了怎么办”
      “他正和比利找兔子呢,你可以去后院吃,他不会发现的。”爱德里看到马克有往这里走的迹象,催促库里赶紧换个地方。看着库里抱着吃的往后院跑,爱德里发出一声嗤笑。
      “蠢货”
      库里蹲在墙角,把面包掰成小块泡到牛奶杯里,趁面包软化的时候三两口咬掉了苹果,苹果的汁水溢满了口腔,库里吃的热泪盈眶,感谢茉莉,感谢爱德里,哦,顺便还有比利的兔子。梅林知道,他已经好几年没碰过苹果了,还是当小孩子好啊,还有水果和牛奶吃。
      “好啊!果然是你。”突然身后想起一道尖利的女声,库里还没回头,耳朵被猛的扯起来。
      “啊,痛痛痛”库里被蒂斯拎着耳朵提起来,库里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拧掉了,痛的太阳穴直突突。
      “居然还敢偷东西,你个小杂种。走!去院长那去!”蒂斯一手拿起牛奶和地上的苹果核,一手揪着库里的耳朵,气冲冲的往院长办公室走。
      等蒂斯拽着库里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科尔夫人的怒吼“禁闭!这次别想我会轻轻放过,你这个邪恶的家伙!我要把你关起来!直到你真心悔过之前别想出来!”
      蒂斯推开门,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汤姆里德尔,这里有名的怪胎。“发生了什么院长”
      “哦,蒂斯,你来的正好”科尔夫人揉了揉额角,“你把这个坏家伙带去禁闭室,他居然吊死了比利的兔子,”一旁蒂斯倒吸一口冷气“是的蒂斯,我也像你一样震惊。”库里注意到汤姆不屑的勾勾嘴角,似乎还有些得意。
      “我管理的孤儿院居然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我的上帝啊,明天史密斯夫妇要来参观孤儿院,要是被他们知道可怎么好。”科尔夫人狠狠瞪了汤姆一眼“你把他带走,然后去看看比利,他哭的我头疼。”
      “好的,没问题院长”蒂斯点头应下“另外,我找到偷牛奶和苹果的人了”说着把库里往前一推。
      库里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倒在汤姆的身上。慌乱间抬眼看见汤姆一双阴沉到可怖的眸子,库里吓得赶忙站好。
      “我没有偷,那是茉莉吃剩下的”库里解释道。
      “胡说八道,前几天晚上厨房里少了五个苹果和一整盒奶粉,要不是爱德里说看见你之前鬼鬼祟祟在厨房周边晃悠,我还打算一间一间房搜呢”蒂斯冷笑着用小指勾了勾耳后的头发,面带一丝看破小伎俩得意“我说你怎么每天不着急吃早饭,原来藏着吃的呢”
      “我不是,我没……”库里这才明白过来马克他们的阴谋,急急忙忙向科尔院长解释,可惜科尔已经没这个耐心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库里,你也去禁闭室好好反思,要知道偷窃的孩子是不会被上帝保佑的。”说完科尔院长示意蒂斯把这两个坏东西带走。
      “呵,看来今天的禁闭室要热闹了。”蒂斯一手抓一个往外走,活像抓着两只待宰的鸡。

      “砰”
      随着禁闭室的铁门关上,房间瞬间暗了下来,这是楼梯下面的三角间,逼仄、潮湿。不大的房间里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角落里有一个老旧的水龙头在滴滴答答的漏水,水池里污渍堆积,染着大片的青苔。
      “……不”库里抬脚避开一只爬虫,“她们在开玩笑对么”
      没人回应,显然和库里一起落难的男孩无意搭理他。汤姆已经对这里轻车熟路,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皮筋快断了的弹弓摆弄起来,就仿佛库里不存在。
      “嘿,汤姆”库里鼓起勇气,“我知道你,听说连马克他们都怕你”
      啪、啪,库里只得了皮筋打在桌上的声音,显然这个话题无法引起汤姆的兴趣。库里尴尬地收起笑容,抬脚走向房里唯一的一张床——凳子已经被汤姆坐了。
      “啊!”
      一颗石子打在了还没沾上床的屁股上,库里吓得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别碰我的床,哭包”汤姆又扯开弹弓,皮筋击打空气发出啪的响声。听到汤姆的警告库里感觉自己委屈极了,“这不是你的床,而且它足够睡下我们两个人”
      汤姆嫌恶的撇过眼,“谁要和你一起睡,满脸鼻涕的蠢蛋。”
      “我没有鼻涕!”库里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而且我也不总哭!”抹掉快要掉落的眼泪,库里决定是时候展露些真本事出来了,好叫这些坏孩子知道怕才行。
      “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不能再让着这些笨麻瓜了,平时不展露出来是怕伤着他们!对付这样的小孩只需要一个咒语吓吓他,库里回想着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咒语。
      “Wingardium Leviosa ”库里指着不远处的弹弓,嘴里念到。
      ……
      库里憋红了脸,脖子蹦出了青筋,弹弓纹丝不动。顶着汤姆看智障的目光,库里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尴尬二字。
      突然一阵刺痛划过脸颊,只见一个石子落下,库里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抬头对上一双写满讥讽的黝黑的眸子,库里心里一时间被人冤枉、诬陷、瞧不起的委屈全数奔涌上来,这群不讲道理、自私自大的麻瓜!

      汤姆没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哭包会对他还手,被一个瘦的硌人的身体撞倒在床的时候,黑发男孩的怒气直升。
      “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吃饭也要看人脸色的小鬼!大家都一样!你没什么了不起的!”
      汤姆常年板着的脸染上了怒气,一把掀翻抱住自己腰在自己腹部像狗一样乱拱乱撞的库里,右手攥住一把晃眼的金色卷毛,扯着头皮想往硬床板上磕。没想到库里一口咬住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臂,牙关收紧,凶狠的表情仿佛一头饿狼看见食物一样。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渐渐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库里,脸肿成了猪头,而汤姆手臂上多了几道泛着血丝的抓痕和咬痕。
      最终被压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库里投降,“别……别打了……我认输。”
      然而汤姆没有松开手,趁着库里放松喘气的时候 ,一手掐住身下之人的脖颈。五指用力收紧,库里原本白皙的脸蛋慢慢开始充血,胸口剧烈起伏,“……放……开,要…死了……”
      库里感觉力气从自己身体里慢慢流走,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汤姆愤怒的面孔变得扭曲歪斜……谁来救救我……
      汤姆看到手底下的人开始慢慢失去生气,原本那头碍眼的卷毛软趴趴的散开在床上,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兴奋,这和吊死那只蠢兔子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人的生命完全由自己掌控,听他哀嚎、恳求,看他挣扎、绝望……忤逆我的人都会这样,是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汤姆嘴角咧开一个上扬的弧度,但很快愉悦的心情被屋内剧变的情形打破了,只见周围的小物件开始小幅度地颤抖,一个接着一个飘浮起来,紧接着猛地向毫无准备的汤姆砸去。汤姆经常遇上这些匪夷所思的怪事,但这次,汤姆很确定并不是自己造成的。五指下意识的松开,库里猛的吸入一口空气,此时周围的物件像突然卸了力一样坠落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库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梅林,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呜呜呜……我告诉你!……我、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个…巫师……咳咳……看到没,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咳咳咳咳咳…”狠话还没放出来,喉口呛入的空气让金发男孩咳个不停。
      汤姆回过神,目光变得幽深,“你也会这些?”
      “…咳咳什么”库里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见汤姆还坐在自己身上,想开口又怕被打。犹豫间,汤姆凑近,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回过神眼前的脸与自己只剩一个巴掌大的距离了。
      “我不用手就能移动物体,能和动物交谈,要是谁小瞧我,我很快能让他倒大霉”汤姆沉沉地望着床上的男孩——“看来你知道这些特别的事”。
      “呃.....那可真巧,你也是巫师啊…哈哈…哈”库里干巴巴地回道,刚刚硬气起来的脖子又缩了回去。心里默默嘀咕——要命,巫师这么常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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