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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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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马车内,动作太大,车夫险些没有架好。
李泓紧紧贴着萧允,萧允想换个位置都十分艰难。
“你压着我衣袖了!”
“你坐着我的衣袍了!”
“将军!别扯我发!”
到了尹府时,中书侍郎尹氏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见到李泓乘坐的轿撵到了,便赶忙上前迎接。
尹氏对李泓极其重视,这倒是李泓觉得此番有鬼,怕不是个鸿门宴。
但毕竟自己身负要职,还是先帝之子,当今陛下的弟弟,谅尹氏也不敢做什么。
李泓与萧允被尹侍郎好言好语请入尹府,李泓倒是没有向别处多看,萧允倒是看见了尹如,出于礼节,萧允对着尹如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问好。
尹如是特意来见萧允的,她在父亲一下朝回府时出来赏雪,听到父亲派人去请骠骑大将军来府上做客。
尹如还特意问了问,这骠骑大将军是谁,尹如不记得有这位人物。
下人回报,是逍散王李泓被封了骠骑大将军,尹如十分高兴,她想,若是王爷来,那少将军也必会来吧?
尹如还特意换了身更脱俗的衣裳。
萧允果真随着李泓来了这侍郎府,尹如心里十分高兴,一想到萧允没几日便会上战场,这也许是萧允从战场回来之前所见的最后一面 ,便有些失落。
中书侍郎是陛下的忠心大臣,之前一直与逍散王在朝堂之上不合,尹如因为是中书侍郎的女儿,不敢将自己心底里那份真心告知萧允,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若是今日不说出,以后可能就没得机会了。毕竟自萧允回都那一日起,到如今除了这次,也只见了两回面,每一回都没有好好说上话。也许萧允都可能没有记着自己的名字。
在宫宴那晚,荷花被尹如带回府后,插入花瓶之中没几日也枯萎了,尹如为此难过了好久。
李泓与萧允二人被请到了正堂之上,尹如因是女儿身的原因不能随意进入,所以只能在外偷偷向内看去,尹如越看着萧允越觉得喜欢。
这话说得什么也听不清,但只要能看着萧允便心满意足了。
萧允乃李泓的随从,居然也被尹侍郎提议坐下喝两杯,萧允受到李泓的默许,便也不客气的坐下了。尹如从外向内看去,看着那屏风之后的侍仆将袖中的一袋白粉参到了酒中,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到堂中,将参粉的酒一一倒入了李泓与萧允的杯中,倒完后便离开了。
尹如咽下一口口水,她不知那白粉所谓何物,但又不能直接了当去随便想,尹如拉住那在酒中参粉的侍仆,眼神凛冽般看向他,仿佛在问:“那粉是什么?”
那侍从赶紧拉着尹如到了一旁,忙道:“小姐,别多管了,这都是老爷的意思。”
尹如深知大事不妙,在大堂外不停徘徊,在想到好办法之前,紧紧盯着萧允面前的酒,生怕萧允喝下去。
尹如知晓,若是直接冲进去,将酒打翻,那便是坐实了这酒中有毒之说,那到时尹侍郎和整个尹府都会遭到不测。她必须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将众人唤去院中,然后将酒换掉?不行,没有十足的理由,自己是没有权利让李泓移步的,而且还会被父亲尹侍郎赶出,打草惊蛇更不易换酒。
唤人进堂献舞,不经意间将萧允的酒杯打翻?不行,这父亲与将军讲事,怎么可以唤去舞姬?
但,可以唤去侍仆为萧允布菜!
尹如刚想到法子,准备唤人来,不经意间向内看去,看到了父亲举起酒杯邀请李泓与萧允一同饮酒。
而李泓与萧允也确实举起了酒杯。
尹如此刻脑中什么都没有想,快步上堂,高喊:“等一下!”
尹侍郎见女儿要坏了大计,连忙喊道:“你上来作甚?还不赶紧下去?!”
尹如不听的尹侍郎所说,快步走近萧允,在李泓紧紧盯着的目光和萧允不解的面容中,抢过萧允的酒杯。
萧允拿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尹如,怔怔道:“姑娘喜欢这杯?赠予你好了。”
萧允这话彻底逗笑了李泓,李泓边笑边道:“这姑娘是?实在骁勇。”
李泓哪是不认得尹如,分明是见尹如对萧允太上心,刚刚夺酒杯之时还碰到了萧允的手,心里极其不愿,甚至有些反感,一言笑话罢了。毕竟称呼一名待字闺中的女子怎么能称骁勇呢?
想到待字闺中,李泓只希望尹氏与张尚书令不同,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提到小女名声,就匆忙将女儿塞进来。
不过,二位立场不同,尹氏怕不会这么做。
萧允所说这句,尹如听过一回。陛下办宴接待李泓回都之时那一次,萧允便是将荷花赠与了自己。
尹如还记得,那时萧允说的便是:“那便赠予你好了。”
现今萧允称呼尹如也还是姑娘,并非尹小姐。
看来萧允的确并不知道尹如的姓名,哪怕尹如曾经向萧允提到过两回。
尹如一想到这里,居然有些心痛,失落之感尤为强烈。
尹侍郎气急道:“你还不快将这杯还回去?!”
这一声气话倒是点醒了尹如,不去在乎自己的名声礼节,又跑去李泓的面前将李泓面前的酒杯夺下,在匆匆小跑下场之前向尹侍郎行礼道:“这杯精致,愿老爷勿怪。”
尹侍郎赶忙向身边之人递了个眼势,身边那人便慢慢向后抽身去了屏风之后。
尹如出了大堂之后叹了口气,又不放心的向内看去,发觉在屏风之后,又有一人在向那杯中参粉。
尹如刚要去唤贴身侍女去布菜,但还未抬脚就被第一回参粉的那侍仆拽到一旁,“小姐,您别添乱了,老爷说了,这毒药一定要让他们二人喝下去。就算您再进去抢下,老爷也还会再参。可能还会将您…”
侍仆话还未说完,尹如就赶忙跑近大堂,向内看去,果然那参粉的酒又倒在了李泓和萧允面前。
就在萧允要将酒拿起喝下之时,尹如又闯入大堂,尹如那时想了很多,她若是将酒洒出,这便变相承认酒中有毒,若是将酒夺下,自己一旦被父亲抓起来限制自由,便再不能救下萧允。
尹如太傻了,她居然拿起萧允的酒杯,一饮而下。
这中书侍郎本看着女儿上堂,以为又要夺下酒杯,还在那里面露苦涩,唉声叹气。但看着女儿居然躲过酒杯一饮而尽,惊讶到瞪圆了双目。
可这时尹侍郎不能露出十分担心的样子,哆哆嗦嗦的喊道:“来...来人!给我请下去!”
李泓却道:“慢!”
众人都看向李泓,不知他是何意。也是,本是在谈论事物,这一个小姑娘一而再的上堂打断,若是李泓心情不好,下令处死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时尹侍郎赶忙下堂到李泓面前跪下,道:“小女心智还未完全,还望将军赎罪!”
令众人都未想到的,是李泓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对着尹如道:“姑娘生的可爱,既然喜欢这酒,不如将本将军杯中的酒也喝下,本将军杯中的与你面前那人的一模一样。”
尹如听得此番,明白了李泓原是知道这酒有毒的。
这酒便是证据,若不解决掉,那便就成为了李泓下令处死自己与父亲的理由。
谋害一品武将,又是皇亲,乃是死罪。
尹如自然明白这些,夺下李泓的酒也准备喝下去。反正一杯是死,两杯也是死。
可这时,尹侍郎却将尹如手中的酒杯打碎,尹如也顺势被尹侍郎打倒在地。
尹侍郎赶忙爬到尹如的身边,抱起尹如,喊道:“如儿!”
李泓此时瞬间起身,将面前的酒菜连带着桌椅全部一脚踢倒,怒声喊道:“谋害一品武将,尹侍郎,你该当何罪!”
尹侍郎顶着李泓巨大的气场下,也不忘对外喊道:“来人!快去…”
“不必。”萧允道,“这酒已经被我与将军换过了,没毒。”
李泓道:“若非令爱夺下本将军的酒杯,你们全府都将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不过本将军倒是很疑惑,本将军若是在此毒发,边境何人去救?而你尹侍郎,又如何拖得开关系?”
尹侍郎瘫倒在地,尹如赶忙扶住了尹侍郎,尹侍郎目中空洞,道:“那毒,十五日才会发作。你若是得胜而归,那便会死在回都的路上。”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本将军死,本将军若是连这都应付不了,如何活的现在?”
这话,李泓说者无心,萧允却听了有意。
这世上想要李泓死的人太多了,除了朝堂之上那些个老臣,还有边境之上那些手下败将,哪有一个人不想让李泓去死的。
萧允实在心疼着李泓。
此时尹文也上了堂,边扶起尹侍郎,边道:“父亲,您没事吧?”
在尹文焦急的问候声中,二人离开了尹府。萧允在走之前还特意看向了尹如,不免得认为,也许自己应该记得那姑娘的名字,就凭她为了自己勇敢喝下毒酒。
萧允这时突然觉得,在情爱上,自己是幸运的。在守护的边境之上碰到一生所爱之人,并两心相许,情投意合。
萧允看向在外必须走在自己之前的李泓,十分想紧紧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