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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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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雄一把扯掉所有连着木场达也的软管,将人往肩上一扛冲出房间,正好撞上回来的木场夫人和秘书。
木场夫人脸色刷白,来不及说话就被少年扯过去圈住腰夹在腋下,承担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灰原雄脚步一点不慢,不忘让秘书快跑。
带着母子俩下楼找到在前院与别墅管家谈话的佐藤,灰原雄转身要回去帮七海建人,手臂被木场达也死死拉住。
男人看不到攻击他的东西,可是金发的小鬼那副跟什么物体蛮力抗衡到爆筋的模样绝不是演戏,至少刀跟空气是擦不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身上的伤口作痛,他开始怕了。
「不行,你不准走。」他双目充血,面色狰狞,「你得保护我!」
即便是成年男性,普通人不可能和□□经过咒力淬炼的咒术师比拚力气。
灰原雄粗鲁地甩开他的手,看都不看往后跌坐的木场达也,三两下消失在他们的视界。
佐藤严肃地吩咐神情不善的男人和紧抱儿子不放的议员夫人:「两位请不要乱跑。」
由暗而出,比暗更黑,清净污秽,祓除污秽
他退开一步,设置了不允许咒灵进入、不允许普通人出来的条件,自己站在帐外引导管家疏散别墅里的人。
幸好木场达也没有住进医院,不然现在就不是让十几人逃生这么简单了。
灰原雄打给三鸦素糸,回二楼的路上经过踉踉跄跄神态惊惶的秘书,随手指了佐藤的方位没多理他,继续前进。
「前辈,咒灵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二级起步。七海在战斗,目标目前交给佐藤先生,我正赶回去找七海。」
【我马上过去。条件允许的话想办法找到诅咒师,我会叫增援。】
要带人离开,灰原雄面对咒灵的时间会很短,判断成二级有可能是咒灵来不及用出术式。
会术式的话就是准一级起跳。
挂了灰原雄的电话,本来就在前往别墅路上的三鸦素糸立刻拨打下一通,同时和木场议员说:「木场先生,攻击者出现了,若是可以的话请开快点。」电话接通她不带换气地接着讲,「夏油,二级咒灵,可能一级,地址——」
说着不要,身体却乖乖跟人出来聊聊,远在高专训练场的夏油杰放下抬起来阻挡五条悟踢击的腿,摇摇通话结束的手机。
「工作了,悟。」
虽然别墅离高专更近,从学校出来却不方便,还得联系辅助监督提供交通,因此三鸦素糸赶到时增援还不见踪影,那时距灰原雄挂电话过了十分钟。
任务用的帐笼罩着别墅,木场母子发现木场议员,立刻从辅助监督的车上冲过来,吵着要离开这里。
木场议员瞥向在场唯一的咒术师,眼神带着询问。
「您要离去我不会阻止,只是不知道袭击者有无同夥。若是决定留下,请勿离佐藤先生太远,我得去看看状况。」
三鸦素糸进了帐,房屋已经崩塌一角,散落的屋体碎块除了凹凸不平的裂痕,也有平整光滑的刀痕,不再密闭的房子不时传出打斗的响动,能藉此得知两名后辈目前所在位置。
她直接从二楼的缺口进入别墅,很快找到手脚带伤的两人。
他们没有能瞬间转变战局的大招,还都是近战,灰原雄使用的武器是指虎手套,伤势比起七海建人更严重一些,万幸两人都没大碍,肢体俱全。
从外形猜测咒灵的弱点是本体,正后方都有刀保护着,要攻击得从侧面。
然而咒灵速度极快,只要是顺着刀刃的方向直线移动,无论向前向后,过程根本连残影都看不清,还能更改重心灵活转弯,或趁短暂的停顿时间原地自转。
除此之外,这只咒灵不是二级,它有能让一切物体锐角变为锋利刀刃的术式,书页、窗框、桌沿、门板……。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是凭着直觉闪避,还必须提起十二万分注意力,确认没有周遭忽然变成暗器的障碍物,一路打下来总是会有躲不掉的时候,伤就是这样来的。
试图找东西卡住它的行动,偏偏咒灵的刀刃非常锐利,墙壁跟豆腐没差多少,七海建人用刀卡进锯齿间架住,它也会即刻拉开距离。
「它能隐形吗?」
「没有展现过类似的能力。」
七海建人的长刀仅仅是三级咒具,经过多次强力碰撞,随时有断裂的危险。
他战斗中也保持脑袋清晰,咒灵凭空出现,不是先隐形藏着,那就是有人操纵,式神使不能隔着帐使唤咒灵,本人必然在帐内。
「前辈,你去找式神使,我跟灰原还能再坚持。」
三鸦素糸不忘为他们打气:「五条跟夏油快到了。」
这句话只对一个人产生效果,灰原雄听到崇拜的夏油杰要来,伤口好像都没那么痛了,因伤迟滞的动作顿时恢复原有的灵敏,注入一发强心鸡血的黑发少年成功让拳头擦到咒灵本体。
三鸦素糸在走廊穿梭,每扇门都暴力拆卸丢出去免得之后成为咒灵的武器,却一无所获。
这代表……
她站上屋顶,将目光移向错落有致的庭园造景。
「小乌鸦——七海——灰原——最强的我们来救你们啦!」
此时响起的声音对被喊的三人而言不啻为天籁,五条悟喊完话瞬移到三鸦素糸身边,双臂大张。
「Surprise!」
少女一句话概括现况:「式神使不在屋里。」
白发咒术师悻悻放下双手,他绝对没期待三鸦素糸扑到他怀里。
「要活的。」
「知道啦。」
寻找式神使交给五条悟,三鸦素糸前去帮后辈的脚步顿了一瞬,仰头直视那双苍天之瞳。
「请务必小心。」
少年一怔,随即展开笑容,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按了下。
「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输的。」
立在能将整个帐关住的范围收入眼底的空中,五条悟拿下墨镜,六眼一扫,别人难以搜寻的躲藏者立即无所遁形。
三鸦素糸循着声音找到打着打着又换了地点的两人一咒灵,情况比她离开时严峻许多,两人陷入受伤与战力下降的负面循环。
灰原雄的奋起毕竟是心理作用,身上的伤可不会听到夏油杰的名字就转瞬痊愈。
三把剪刀浮起,伺机戳向咒灵本体,可是三鸦素糸的动态视力跟不上咒灵移动的轨迹,好几次落空,多了个人分担咒灵的袭击好歹让七海建人跟灰原雄稍微能喘口气。
意外总是发生在松懈的时候。
奋战了将近一个小时,七海建人的长刀裂了。
他有所准备,卸力朝旁边跃开,但后脚跟的刀伤使他一歪,后腰撞上被咒灵的术式变得削铁如泥的窗台,成片鲜血流下墙面。
咒灵势如破竹地砍断拦在前方的三把剪刀,辗上动弹不得的金发少年,锯齿刀刃先是被他反射性抬起的手臂挡下,不再有阻碍后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灰原雄大喊着七海建人的名字,勉强保持理智,抓住时机聚集咒力举拳揍向咒灵本体。
同伴重伤让他肾上腺素暴增,挥拳的速度突破极限,配合指虎拳套的效果,硬生生将咒灵本体和那圈刀撕开来。
咒灵尚未被袱除,犹自挣扎,突然化为烟雾消散在灰原雄掌间。
五条悟抓到式神使了。
黑发少年连滚带爬到七海建人身边,拿着他的断手不知所措。
三鸦素糸抹掉嘴角剪刀毁坏时吐的血,后辈倒在血中的模样,和几天前血滩中五条悟的画面不断在眼前交错。
她走到窗边叫五条悟,声量没拉多高,白发咒术师楞是提着抓到的诅咒师踩上窗台,一眼理解当下情景。
「硝子有来哦,我去带她过来。」
灰原雄眼睛一亮,把被扔过来的无意识诅咒师压制住,死盯住前辈消失的地方。
五条悟不负他望眼欲穿,再出现时手上拎着脸上写着无奈的家入硝子。
让灰原雄扶好七海建人断掉的手,后者已然昏迷,医生开始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
五条悟看着三鸦素糸慢腾腾挪向厕所,她又长了一截黑发,现在剩晃荡在脖际的发尾是白的。
她该不会是要……
果不其然,破败的门板掩不住阵阵呕吐声。
家入硝子手下不停,叹了口气。
高专学生近一个礼拜受的伤比去年一整年加起来多,她真心不想再看到熟悉的面孔失去血色的样子了。
在帐外保护木场议员一家的夏油杰看帐散掉,上前几步迎接从基本上能称为废墟的别墅出来的几人。
五条悟押着诅咒师走在最前面,他没有采取任何限制措施,反正杂鱼跑不掉——短短的途中诅咒师尝试过两次,结局是两条手臂都被苍扭成麻花。
中间走着一年级,双双外表完好,但从衣服破损看得出经过一番激战,灰原雄叽叽喳喳地说话,七海建人顶着一如往常的面瘫脸,偶尔做出回应,时不时活动几分钟前还是离体状态的手。
最后面是家入硝子和三鸦素糸,矮一点的少女手背在身后神色轻松,高挑的那位则是四个学生中精神最糟糕的,嘴唇毫无血色,眼底透着青细的血管。
这惨样……倒是似曾相识。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扫过七海建人,看起来跟他在盘星教找到五条悟时有点像,平时扣好的制服外套被迫敞开,露出内里血迹斑斑的白衬衫,。
木场一家目瞪口呆,房子塌了大半,两个未成年彷佛杀人狂浑身浴血,唯一一个没见过的人双手像被机具绞过血肉模糊。
随着几人接近,木场夫人直接晕倒,木场达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受的只是切割伤,秘书冷汗狂冒后退一步。
没什么机会亲眼见血的一家之主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挺身而出,询问的对象是他最先接触的三鸦素糸。
「解、解决了吗?」
两截发色的少女指着诅咒师,他第二条手没保住后就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幕后主使——其实他第一条手废了的时候就想说了,但顾着惨叫没来得及。
五条悟懒洋洋地说:「那位鬼鬼祟祟的秘书先生,你是要跑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