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L》守天

11、十一

　　挂上电话，我如释重负；韩羽担心地进屋问：
　　“你姑妈怎么说？”
　　“没问题，她会回国帮你做这个手术。”
　　“你姑妈是？”韩羽又问。
　　“她一直是芝加哥私立医院胸外科和脑外科的主管，而且在Ｐｏｌｉｓｈ生物科学中心搞研究。她在国内也有医学研究中心，这类手术应该没有问题。”我说。
　　“怎么没多说会儿？”
　　“她电话一直是被监听的，她说过来以后再面谈；总有办法的。”我抚摸韩羽的头。
　　“你姑妈真厉害。”韩羽笑着倚在我身上。
　　我不置可否：“她一个人把我养大；倒是从没抱怨过辛苦。”
　　韩羽笑着亲我脸颊：“要是让我养着，我也不觉得辛苦。”
　　我轻捏她脸蛋，我们一起笑起来。

　　姑妈她再次来电话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电话那头是嘈杂的背景，不时有女声在报航班号和起飞降落信息。
　　“小子，我到浦东机场了！快来接我，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人。在２号航站楼，你别接错了！”
　　当我和韩羽出现在候机大厅的时候，她的行李被堆在边上的手推车上；人坐在那边看杂志边喝着咖啡。
　　看见我们，她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韩羽；小声问我：
　　“就是她？”
　　我点头，她面部表情立刻复杂起来：“人家都是老牛吃嫩草，你咋反着来的？”
　　“姑妈。”我出声提醒她。
　　“哈哈，我这个侄女就是这样；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叫袁萍；你好。”姑妈笑着伸出手。
　　韩羽伸手握，说：“我叫韩羽，你好。”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姑妈拽着我小声说：
　　“我可告诉你，要是她绝经了；以后孩子就得放你肚子里。”
　　“你这不是瞎胡闹么，我又不要生。”我叹气。
　　姑妈却一脸贼笑：“她生你生不是一样么，再怎么说你也是女人身体闲置着的子宫多浪费，而且你还年轻；给胎盘提供的环境也好……”
　　我拍拍姑妈肩膀：“我相信，以你的学识跟智慧；没有人类子宫也能造出一个孩子来。”
　　“那倒是。”姑妈自信道，“但用人体胎盘不是更安全健康风险小，花费也小嘛。”
　　“这个问题，我们能稍后再议吗？”我打断姑妈滔滔不绝的发言。
　　韩羽看着我们两，笑得尴尬提醒：“出租车，到了。”

　　当车回到我们的住所，已经入夜；姑妈放下行李，就一个电话打到省卫生部；很快她换好衣服要求我们跟她到市立医院。
　　“这么晚，去医院干嘛？”我握着韩羽的手问。
　　“市立医院既是市疾控中心又是急救中心，许多医疗器械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设备也算比较齐整，要借地方；当然是去那里。”姑妈脱下手套，找出相关证件。
　　“不能明天吗？”韩羽问。
　　“明天白天，绝对被病患挤满了；就轮不到我们借了。”姑妈一脸严肃。
　　汽车进了医院前停车场，我们一行人下车后就跟着姑妈到前台登记。
　　值班护士确认完姑妈的证件以后，站起身：
　　“袁博士，请我来。”
　　上了三楼，护士打开一扇大门拉开总灯开关后说：“这里就是体检中心了，心肺科，内，外，耳鼻喉，血，尿检，放射科都有设备；但是主检医师都下班了。”
　　姑妈穿着她的医师制服道：
　　“没关系，我只需要一个助理护士帮一下忙就行。”
　　“好的，您稍等．”说完就拿起一旁墙上的内线电话联系相关护士。
　　“这是？”韩羽怯生生问。
　　姑妈已经戴起了隔菌手套和口罩，说：“当然是先做全面体检，再看情况。”
　　不等韩羽有什么反应，姑妈对我说：“你在这里等。”转头对韩羽，“你，脱了外套跟我进去。”
　　很快，助理护士坐电梯上来；看到我就问：“请问是袁博士吗？”
　　我摇头，指里面：“袁博士在里面。”
　　护士小姐抱歉笑道：“谢谢。”就快步跑进主检室。

　　一个半小时以后，姑妈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拿着一份标注着一堆曲线数据的报告从主检室走出来。
　　我站起问：“韩羽呢？”
　　她指指身后主检室：“她有点晕血，现在在里面休息。”
　　我要朝主检室里走，姑妈抬手拦下我；看看主检室后一脸凝重地把我拉到体检中心大门外的走廊里。
　　“怎么回事？”我问。
　　姑妈依旧看着手上的数据，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说：
　　“她的情况不太好。”
　　“哪方面？不能受孕吗？”我问。
　　“不，不；她生殖系统还很健康，子宫；输卵管都很好。生育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姑妈说着，拿起那份报告；“但你看，刚出来的尿检报告有些问题；在她的尿里检出了蛋白质。你看这根Ｘ值；太高了；她现在是两个＋，正常人就算是熬了夜也没有她的三分之一高。尿蛋白出现不是好现象。”姑妈指着图标，给我看。而我则茫然问：
　　“尿蛋白会怎么样？”
　　“简单来说，这就是血尿了；她的肾有问题，可能是肾小球或者肾小管出现病变了；具体是什么原因还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我原本想给她照个Ｘ光看看她肾的情况，那小护士死活说放射科没有院长的书面批准不能开；说是怕放射线跟放射物质外流，他奶奶的，我用伽马刀做手术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上幼儿园呢。”姑妈说着褪下眼镜看我。
　　“博士，那我还能怀孩子吗？”韩羽支撑身体此时已经站在了体检中心的门口，我把她扶到一边坐下。
　　姑妈揉揉额头：“这要看接下来的检查结果，但理论上；我们不建议肾功能不全的病人受孕。”
　　“为什么？”韩羽情绪明显低落，追问道。
　　“受孕早期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到了中晚期胎儿发育趋于健全以后子宫会压迫你的内脏；肾脏又正好在腹腔后，本来你的肾就不好，这么压迫下会出现晚期衰竭症状。而且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没办法给孕妇进行透析而不伤害胎儿，你最好先考虑清楚。”姑妈一板一眼说。
　　走廊上安静下来，
　　“我们不要孩子了。”
　　我的话打破走廊的寂静，我抱起韩羽；对姑妈又说了一遍：
　　“我们不要孩子了，姑妈。”
　　姑妈看看我，又看看韩羽；轻拍韩羽的肩问：
　　“你觉得呢？”
　　韩羽问：
　　“博士，有多大风险？”
　　“９５％，虽然危险几率很高；但不代表没有成功范例。”姑妈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
　　“我希望能和文洁生一个孩子。”韩羽郑重说。
　　姑妈把眼镜放进制服口袋里，笑道：“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有胆量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码得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