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如梦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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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昼一夜谓之朝夕
朝夕的变化有迹可循
但时间流逝总是悄无声息。
今天是元宵节，城中人头攒动染着节日的欢乐。
红日照着人间的喜气洋洋，也影射着阴影下的各怀鬼胎。
这天清早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为今夜的狂欢敲响序章。
街道两旁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比起平日里井然有序的场面比起来热闹的不是一星半点。
“都安排下去了吗？”刘辞站在泽兰楼上俯视着整条御街。
“回大人的话，都准备好了。”回话的人叫小六，是白夜的一员。
刘辞:“好，把林淮和叶北二人从刺史府里叫来。”
“是。”
刺史府内
“叶兄，你起来了吗？”林淮一大早就醒了，站在叶北门前轻轻的敲门。
叶北:“我醒了，你进来吧。”
林淮推门进去瞧见叶北正在整理衣袍。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还想着一会儿去叫你。”
叶北看他穿戴的整整齐齐又联想到那人平日里叫都叫不醒的做派心中不免生疑。
“我心里没底，睡不踏实，”林淮径自坐下倒了杯茶喝。“生怕因为我一个不留神出了差错，落得个满盘皆输。”
对着叶北这张俊脸，林淮总能袒露出最真实的自我。
“放心吧，刘大人的计划并不冒进，按照他的想法走不会有差错的。”
虽说二人相处的时候并不长，但叶北总觉得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林淮并不是最真实的他。
就像林淮对他没由来的信任一样，他总觉得林淮并不是市井传闻中“被刺史大人惯坏了的二世祖”，反而像一个聪明的过了头的小孩。一个明明洞悉世间百态，但仍保持着的清醒与善意的小大人。
叶北快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小大人？都想到哪去了。
叶北抬起手拍了拍小大人的肩:“放心，刘大人让我跟你一起，其实就是留了个私心，让我替他看着你呐！”
“你要相信我们的计划，虽不说是天衣无缝至少也是万无一失，他们是跑不了的。”
林淮抬头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像小动物一样。
“走，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林淮翻篇翻得倒是挺快，话音没落就拉着叶北跑了出去。
御街
御街本就是杭州最热闹的地方，近几日又沾染了节日的欢乐，更是热闹的非比寻常。
平日里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娘子也在今天早早的出了门。跑的那些买胭脂水粉的摊子上淘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来。
阿姜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的就张罗着要出门，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想选一身好看的衣服出来。
“哎呦！阿姜姐姐！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好看啊！带亏我知道你是要去集市上，要不然啊我还以为你是要偷偷跑出去会情郎呢！哈哈哈！”
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少年不知道何时趴到了她的门口，眼下正拿阿姜打趣，笑的合不拢嘴。
“臭阿离！快闭嘴吧你！”
阿姜转身看见他提起裙摆就追了出去，“你别跑啊！等我追上你之后一定要狠狠地打你一顿出出气！”
“嘿！那要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了！”
两人一路嬉闹着跑到了前厅。
“娘！你快救救我！阿姜姐姐说要打我呐！”阿离一下扑到了那位坐在前厅里的妇人的身上。
“好啊！臭小子，你恶人先告状了！娘，刚才是阿离他先取笑我的！”晚来一步的阿姜气的跳脚。
“好了好了，”妇人看着眼前的一对活宝十分慈爱的摸了摸阿离的脑袋:“快去跟姐姐道个歉吧，要不然等下午出去逛集市她不愿意带你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哦！”
“逛集市！我要去我要去！”阿离听见这话干脆利落的撒开刚抱上的大腿，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阿姜身边:
“阿姜姐姐对不起啊~我再也不开玩笑说你会情郎了~哎呀！疼疼疼！”
阿姜一把掐住他的耳朵:
“你还敢提！”
“好姐姐！哎呦！我错了我错了！痛死了！您就高抬贵手撒开我的耳朵吧！”
唉，好一出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戏码哟！
“哼，算你识相！给你个机会下午陪我一起逛集市，来不来？”
“肯定要去啊！我可是阿姜姐姐的护花使者！”小少年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胸脯。
林淮二人刚吃完饭小六就上了门叫他们去泽兰楼
“舅舅...”
林淮见刘辞对着外面的街市出神就轻轻的唤了一声。
“来了，快坐吧。”
刘辞转过身招呼他们坐下。
“我知道这次行动来的太急，留给你们的时间太少，”刘辞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
“尤其是林淮。别看你小子现在看着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不定怎么发愁呐。”
“你年纪还小，但是心思太细，老是想点有的没的，钻牛角尖。”
“所以啊，我这次让小北跟你一起就是希望能让他替我照看着你，省的你再钻到那牛角尖里出不来。”
“唉，我只是觉得心里没底罢了，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林淮摸了摸脑袋，怪不好意思的。
刘辞:“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二人吃过饭了吧？”
叶北:“嗯，吃过了。”
刘辞:“行，吃过了就出去上街转转，去买点零嘴什么的。一如平常就行，别自己吓自己，闹得草木皆兵。
“好。”
二人从泽兰楼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悠。
“哟，林公子，你上次来买玉兰饼的时候是不是还问起店里的冰糖糕来着？”
街边的一家点心铺的老板叫住了林淮。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林淮想了想回应到。
“你上次来的时候啊没买到冰糖糕，临走的时候嘴还撅的老长，我今天啊特意给你留了一份！你等着啊！我叫我们家丫头给你拿出来啊！”
林淮笑了笑转身跟叶北解释:
“这家店是我来到江南以后最喜欢的铺子，王叔人也好，经常把店里剩下的糕点送到善堂里。有时候研制了什么新奇的糕点还惦记着我，让家里的姑娘给送到刺史府里让我尝鲜。”
“林哥哥，冰糖糕包好了！给你！”小姑娘从柜台后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大油纸包:“娘亲说林哥哥嘴馋，还让爹爹包了些别的糕点进去！”
“怎么？小阿姜，连你也取笑林哥哥啊？”林淮接过纸袋递给叶北:“王叔，这些多少钱啊？”
说完就伸手摸荷包。
老王笑着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大过年的，就当是王叔送你的新年礼物吧！不收钱了啊！”
林淮:“王叔，这可不行啊，让我舅舅知道了，又该骂我占你们家便宜了。”
“哎呦，没事，刘大人怎么会舍得骂你啊，回头啊，我跟他说啊！”
“这...”
“林淮，你就听王叔的话吧！要不然看王叔这架子，你一时半会还走不了呐！”叶北瞧着他们你推我让的忍不住开口劝导。
“就是就是，小淮啊，拿着吧啊，新年快乐啊！再帮我跟刘大人拜个年，要不是他治理有方啊，我们这样做生意的也不会这么安稳。”王叔见有人替他说话就顺着把话接了下去。
“这...也行，王叔新年快乐！”林淮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姑娘也弯下腰:“小阿姜新年快乐！”
“嘿嘿，林淮哥哥新年快乐！这个哥哥也新年快乐！”
走出了铺子林淮还在感叹:
“这个王叔啊，我倒是真拿他没辙！”
叶北走在他前面，听见这话后转过来看着他:
“他对你很好？”
“对啊，我小时候刚来杭州的时候，这儿的局势并不明朗，各方势力盘踞交杂，刘辞天天忙得不顾家，就把我安置在泽兰楼里，
“我小时候吃东西特别挑，不喜欢泽兰楼里那些点心，白叔就带着我去王叔的铺子里买玉兰饼吃，谁也没想到王叔家的点心正好对了我的胃口。一来二去的就跟王叔混熟了。
“他啊也总惦记着我，就经常备着我爱吃的，你没听连阿姜都知道我嘴馋哈哈哈！”
林淮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似是卷着春风，携着桃花满面。
叶北瞧着他的笑容，告诉他:
“你想想啊，像王叔这样纯良的人总是惦记着你，而你今日所做之事就是为了守好这份纯良，如此想来，心里还没底吗？”
“叶兄...”
“你我读万卷诗书，习百家兵法，不就是为了守一方安宁，护千家喜乐？”
叶北逆着光站着，阳光撒在他身上替他镀了层金边。
“抛下那些念头，大胆的去做。”
林淮看着眼前发光的人，听着他沉稳又有力的话，心间清明了许多。
“诚如尊命，林淮当是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如梦初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