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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27 完整拥有 ...

  •   像海边的夏天

      最炽热的相恋

      不怕阳光刺眼

      付出得那么直接

      ——辛晓琪《拥有信任》

      查完个人查父母,查完父母查祖上是传统父母品评未来姑爷的基本方式,只是社会在发展,大人们的思想也愈见成熟。

      顾颦薇向家里谈及了两人结婚的打算,在七大姨八大姑家的孩子都结遍了的时候,落单的这个传来婚讯,掌声不见得雷动、也没什么惊喜的分量,倒一路绿灯,通行顺畅。

      “妈,怎么都不问问他怎么样,就一个劲儿地点头?”

      “26岁前是卖方市场,26岁以后是买方市场,没得挑,还怨什么怨?”

      “万一遇人不淑,悔恨终生,你们就能睡安稳?”

      “现在都是凑合着过,哪有像过去那样实诚的姑爷?不离都不错了,自己擦亮眼睛,过好过坏都是自己的。没听说嘛,现在这婚姻,基本靠碰,碰对了算你运气,碰不对了你也就自认倒霉,要依我们老人的眼光,那好点的,大都老实巴交,一辈子得上甘岭。那不好的,聪明伶俐,自私自利、尚能攀爬,但冷暖自知。这个事,别问父母,现在的孩子哪还听得了父母的意见!”母亲在电话里说着岌岌可危的现状。

      小顾同志没敢说她和阳光男住在一起,这十分地离经叛道,搁家里准得挨抽,无奈编了个谎。林簌郴听说岳父岳母答应了,心花怒放。小顾同志嘱他寄几张两人的合影给父母,林簌郴则借出差的功夫登门造访。

      他可没什么忸怩害羞,当姑爷的感觉着实不错,和老岳父钓了鱼,还没羞没臊地在小顾曾经居住的闺房睡了一晚,拿走了小顾同志的几张小时候的照片,还将老岳母哄地十分开心,最后有模有样地说年后就让他父母亲自来下聘。

      小顾同志和葵丫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见了林簌郴,满意的话语不绝于耳,她欣慰地嘟起嘴巴。收纳了滞销多年的顾家千金还懂得上门说声谢谢,也算十分难得了。

      顾颦薇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特讨喜的人,她催他打个电话,她顺带问候一下他的爸爸妈妈,林簌郴觉出她有些忐忑。他说会接父母过来,一家人慢慢相处,熟悉了就好了,似乎很多事情他都肩挑了起来。

      小顾同志不喜欢肉麻兮兮地将我爱你挂在嘴边,她会在他回来的时候,拥住他一会儿;在两人看电视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里……静水深流,一室温暖,他们的日子便长了起来。

      林簌郴在新年伊始变得十分忙碌,他四处跑业务,飞来飞去,这次又动身去哈尔滨,他说因为她,忽然爱上了一座城市,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发现自己像诗人一般感性。

      下午的飞机,他的好感觉很快被现实冲刷的支离破碎。强对流天气,飞机在飞往哈尔滨的途中,机翼晃地非常厉害,以他常年乘坐的经验,此等剧烈地颠簸极不寻常,空姐微笑着叮嘱大家系好安全带,那种笑容处的紧绷让人十分担心。

      乘客们开始交头接耳,对面第一次乘飞机去看儿子的大妈不住地念叨:“都说我没坐过飞机,非让我坐,你不知道有些人就享不了这个福,过把瘾就死,你说说……”随着飞机陡然晃动了几下,大婶索性闭了口。

      “没那么玄,这种事常有,您老还且活呢!”林簌郴笑,忍不住宽慰两句。

      “你说我都这把岁数了,有些事自己也常寻思,早一天晚一天的,可这儿媳妇刚生了小孙子,不看一眼,总有些遗憾!”老人叹息一声,那边几瓶矿泉水滚了下来,已有人惊声尖叫了起来,空姐及时过来安抚,将有碍安全的物品查找归理,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请各位乘客不要随意走动,保持安静,飞机正在遭遇强对流天气,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广播入耳,让人不免凝神屏息,四周一下静地骇人。

      林簌郴望向窗外,厚厚的云层,心绪也烦躁起来,对面的大婶问他结婚了没,他没有细想点了头,对面落下一声叹息。

      他和干物女还没领证,可在心理上他已是个已婚的男人。如果他走了,他会很遗憾,他的火星大妞子让他倍感牵挂。转念一想,幸亏没有结婚!否则……

      幸福让人丧失了居安思危的能力,婚姻需要很多心理建设、应急预案,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

      偶见窗外的光亮,大家的情绪好了很多。从林簌郴这头,看到了机翼上厚厚的积冰,他将目光调向空姐,如他所料,飞机的状况并不好。一盏灯不知怎地灭了,机上一阵喧嚣,有孩子的哭声,让人心魂不定,一颗心悬着。

      很快机长在广播中告知了客机将折返的消息,在颠簸的旅程中,飞行慢慢平稳,几十分钟后他看到了天际下方的塔台,当飞机着陆的时候,大家都长吁了口气。

      机场开辟了绿色通道,退票的、重订班次的、打电话的,周围又热闹起来。

      林簌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拿出本子奋笔疾书,然后取了行李,马不停蹄地赶回住处。

      葵丫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摇尾叫着,小顾同志开门,微微一愣。

      “公司临时有变动,今天不飞哈尔滨,改明天了!”他低头换着拖鞋,心内五味杂陈。

      她哦了一声,起身要为他做饭,他说不饿。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手,随手掏出本子递了过去,让她好好地看,他则拿了毛巾去沐浴。

      “林簌郴若眠花宿柳,对顾颦薇不忠,顾颦薇可离可弃,毫不手软地惩恶除奸;林簌郴若遇瘫痪、残废、癌症等恶疾,顾颦薇无条件搬离,二人和平分手;林簌郴若意外而亡,顾颦薇可享受现有住房一栋、银行存款等孀妇待遇,然后在一年后,另觅新欢;林簌郴若有失业啃妻、家庭暴力、酗酒、豪赌等恶习,顾颦薇可将其扫地出门,永不录用……”小顾同志看着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有些闪神。

      “这都是什么呀?”顾颦薇踢了下浴室的门问。

      “逐夫令,人家说现在年轻人过不长,应该理性搞个婚前财产公证什么的。咱俩也没财产上的纠葛,想想这男人一生大事小事都得遇见,索性也得防微杜渐,给彼此留条后路!”林簌郴对着镜子擦了擦湿淋淋的头发说。

      “林簌郴,你吃饱了撑的!”小顾同志气了,这人一天到晚不惦记些正事,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啊,给谁留后路了,上了贼船,就无法回头了,怎么还不明白?!

      她摔上门,将那本子扔在了床上,林簌郴听到那气壮山河的声响,一笑了之,女人没什么理性,这事得男人办。

      电话铃响,顾颦薇无奈地起身,是民航服务台打来的致歉电话,顾颦薇在挂断电话后,拿起那个笔记本,明白了一切。

      林簌郴进来的时候,端着杯茶,大咧咧地问着她还需什么补充的,嘱咐她签字画押。

      “林簌郴,好啊,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也会写个逐妻令给你,这样就扯平了!”她趴在床上,提笔欲写。

      “顾颦薇,你一没产,二没业的,你也没什么小财留我,至于你不忠,不用你写,也知道我会如何收拾你!”他蜻蜓点水几句,顺势夺过了她手中的笔。

      “那我若是遇个天灾人祸的,残了傻了整天需要伺候,若不提前捆住你,我不就亏了?”她故意一问。

      “你就是个家庭妇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将你饲养地好点,基本上不会出现上述情况,逐不逐的,我再观察观察!”林簌郴鬼笑着打消她照葫芦画瓢的举动。

      “林簌郴,你若去上帝那报道,为何我得一年后才能另觅新欢?”小顾同志的眼睛骨碌转着。

      “你想几个月?莫非我尸骨未寒,你就想梅开二度?”这一问太伤人了,他拉下脸来。

      “你信不信你走三月,我就会没什么感觉了?”她继续气他。

      “那也得一年,这样我才可以闭眼,这条够仁慈的了,太长吧?我也知你不是那块料!”林簌郴想着三个月的光景,她就将他擦去,有些郁结满腹。

      “好吧!那一年后我就去找赵明,假设你能够成为天使,你会不会上边儿祝福我们?”她盯着他的眼睛问。

      “你也就这品位,反正我不是闭眼了吗?”他心里不高兴,嘴上模棱两可。

      “给份祝福都不行?”她冷脸。

      “准你加上此条,签字!”他情非得已退了一步,将笔扔给她。

      “这份儿我先存着,等问问杨春,看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小顾同志将笔记本扔到一边。

      “顾颦薇,没跟你闹着玩,婚姻挺不容易的,真的!”他搂着她,加重了语气。

      一个男人开始思考生命沉重的课题时,是一种成长,只是这种成长让她感到心疼,只好乖乖点头。

      “说好了,记得签,这是大事!”他叮嘱她。

      “林簌郴,我觉得你有些婚前焦虑,这种症状若不尽快治疗会很麻烦!”她如江湖医生般替他把了把脉。

      “我也觉得,这是什么事儿,你一个女的吧,不焦虑,让我一个人急,跟有了病似的!忙完这段时间,周末出去玩玩怎么样?”他提议着。

      “那是辅助治疗,效果差,林簌郴,你得吃点药!”小顾同志好整以暇地说,在他满眼疑问的时候,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分明是鸦片,其心毒也!”他在她耳畔低语,然后加深了那个吻。

      她的头发流泻下来,在他的指尖舞蹈,她是走入他生命中的精灵,给了他甜蜜的责任。

      “顾……顾颦薇……”他的目光变得灼热,在失控的时候及时抽离了出来。

      “林簌郴,飞机失事的几率很小,不必为我安排什么,哪怕有什么,我在!”她拉着他的袖子,很认真地告诉他。

      他闻言倏地清醒,支起身子,探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刚要回拨过去,壁灯却关上了,他的脊背一僵,电话掉了下去。

      黑暗中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如月下布满银辉的月光,粼粼闪动。

      “你给了我戒指不是吗?”她的声音轻轻地拂过他的心房,是最噬骨的温柔。

      “男人给的戒指到婚礼那日才真实,还欠你一个美丽的日子!”他郑重地说,心内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感动莫名。

      “在飞机上,我很庆幸我们还没结婚!”他说出来,讨厌在这么幸福的时候,偏偏要考虑地这么沉重。

      黑暗中传来细碎的哭泣,他停下,手足无措地折回拉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林簌郴,我一点都不感动,为什么你每次上班、出差,害我老像个傻瓜似的等呢?为什么日子会那么漫长,每天都看着日子,却还不到那天,那天呢?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城市离我远了呢?大柳说我没看到他的留言,杨春说我忘了给她打电话,你还要拿飞机失事这些事来吓我……”她哭着,没发现她口中的话语何等的动人心弦。

      “要是没有这趟远行,你是不是永远将这些话都藏在心底?”他问。

      “林簌郴,不要让我卑微,我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赢这场幸福!”。

      他看着脆弱的她,傻傻的她,百感交集想说些什么,她却以吻封缄了他所有的话语,爱要一个完整,玫瑰开在月光下的窗口,嗯,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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