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童模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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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旸的话不仅让黎建树睁大了眼睛，章舒玉也向他投来陌生的视线。
黎旸觉得这一幕诡异又好笑，难道他说了什么天理难容的话吗？“系统先生，他们真是我亲生父母吗？我不会是他们领养的吧？”如果是亲生父母会让未成年的亲子承担养家糊口的责任吗？还是在父母而立之年手脚健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因为继承了黎旸本身的思想和感情，他对眼前这对夫妻的感情复杂。对主线任务，他其实更想从奥数班老师杨老师那里入手，他本心上不喜欢眼前这对父母，但他不得不考虑支线任务的完成度。
黎旸又问了一遍：“我真是他们亲生的吗？”
“从身体本身来讲，是的，附赠血缘检测报告已上传，宿主可自行查看。”1102声音带着金属质感，没了软萌少年音。
没想到系统竟然还弄了份血缘检测报告，黎旸顿觉莞尔道：“系统先生真是个认真负责任的好系统！”就是傻了点。不知为何，他心中闪过这么个念头。
1102的系统光球更亮了些，有点高兴怎么办？随后又想：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给你特殊照顾的！明明在系统空间还想要解刨我呢！
1102，你要清醒，不要被夸两句就忘记眼前这位是暂时失去记忆的楚旸大魔王！
做完系统数据流整理，1102才出声道：“检测到宿主有了笼络系统的行为，口头警告一次。”
黎旸好奇问：“警告多了会有什么惩罚吗？”
并没有！1102有些憋屈的回答：“没有。”
“这样啊！”黎旸一顿，又道：“那我任务失败会有惩罚吗？”
“主线任务失败扣除积分，拿不到任务奖励，积分为零时系统给予赊账，产生赊账利息，一旦宿主长时间积分低于零，将永久性失去开启系统商城的资格，就算你以后完成所有任务也无法用积分换取奖励回原世界。”
事实上，系统经修改完核心程序，成为未来政府纠正受影响的低维世界的系统，除非宿主在任务世界死亡，否则不存在惩罚这一说法。
“所以除了倒扣积分外没有相对应的惩罚机制，是这个意思吧？”黎旸笑着对1102道：“我现在相信我和系统先生一定会成为好搭档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刻在小天使身上看到了大魔王的影子，1102心塞了！
黎旸和系统的交流，看在黎建树眼里就是对他的蔑视。
黎建树本身自尊心就极强，脚跛之后尤其是。因为不能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才会沉迷赌场，整天醉生梦死，哪里记得起出门工作？如今被亲生儿子揭露他懦弱无能的现实，他怎么受得了，当即脸色涨红，高高举起巴掌。
章舒玉尖叫一声：“老公！”
章舒玉自认为比较了解自己的儿子。黎旸懂事、孝顺，当初也是他主动提出要赚钱帮忙家里的，以她对他的了解，黎旸或许会抱怨工作累，却绝不会害怕承担责任。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人来人往，有人往这边看了看，很快又转开了视线。
在这个摄影棚，父母打孩子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那么几起，无非又是哪个孩子表现不好，被广告商逮住机会扣工资了。别处家长把孩子当成宝的场景，在这里才算少见的。不是他们冷漠，但是谁能阻止亲生父母教训亲子？
有时候好心换来的只有嘲讽和一句“关你屁事”！既然如此，何必多管闲事呢？
因为这声尖叫，黎建树想起黎旸还在工作合约时间内，举起来的手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章舒玉想要探究黎旸改变的原因，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缓解眼前父子间的矛盾，她语调轻柔的说道：“旸旸，你忘记小时候爸爸多疼你了吗？他不工作有他的苦衷，你还小，不懂成年人需要面对的社会压力，快向爸爸道歉？”
苦衷？难道不是因为没用的自尊心？不是因为他当童模的报酬给了他们懒惰的权利和对金钱的贪婪？
黎旸还是没有任务之外的记忆，但他有人生观和价值观，他清楚的知道，亲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家庭是畸形的，母亲看似娇弱实则虚荣，父亲又沉迷赌博，如果他继续没有底线的为这个家庭付出劳力去赚钱，他笃定，这将是一个无底洞。
贪婪，是没有尽头的！
支线任务1要求至少参加三次IMO并获得金奖，IMO参赛者的年龄不能高于20岁，他现在才12岁，8年时间入选三次奥数竞赛国家队，应该不难。
不知道为什么，对看起来明显困难的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1，黎旸却有十足的信心，反倒是看似简单的支线任务2，他······
因为不打算继续惯着父母，他选择把话说开！即便继续做童模，工作量也绝对不能这么大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被加了料的睡前牛奶不能再喝了！身高是其次，影响大脑发育才是最主要的！既然原主喜欢奥数，那就继续学习好了。
电光火石间，黎旸已经有了计划。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别的意思。”停顿一下，黎旸继续道，“我只是很担心。”
“担心？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黎旸迟疑片刻，也在观察他们的表情，说：“我听到那些叔叔阿姨们背后说我太高了，这次拍摄结束后，以后就不会再找我了。我担心大家都这么想，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再帮助家里了。”
已经做了黎旸两年经纪人的章舒玉清楚，在童模这个行业，黎旸确实已经面临超龄超高要退圈的困境。
大多数童模的巅峰状态在6-10岁，超过10岁的童模不值钱。当初黎旸若不是被一家童装资深品牌看上代言了当季的热销款童装，没有名气的黎旸只会更早面临这个问题。
黎旸刚出生时就比其他婴儿可爱，再长大些，他外貌上的优势越发明显。
他有亚洲人中少见的黑色卷发，脸庞白皙精致，眉毛是棕色的，反衬清澈黑亮的眼睛如同星子。加上发育迟缓，让他在同龄人中显得娇小，搭配这样的五官，常常让人感觉幼稚文弱，但这点，在童模行业却是优势！
这也是黎旸当初能凭大龄成为童模的主要原因！
经最初那位童模经纪人介绍，黎旸给不少童装店拍过商品写真图，后来才学习如何走秀，在某个童装新品牌的走秀会场，黎旸被童装行业一家老牌公司看中，请他为公司拍摄当年的季度新品服装。那时候，章舒玉已经辞去工作改当黎旸的经纪人了。
童模不像童星，童模更像展示商品的工具，但有一点相同，不管是童模还是童星，他们都吃青春饭！尤其是童模，10岁后开始走下坡路，12、13岁已经算是高龄，身高太高的失业得更快！
黎旸今年刚好12岁，身高年初时有过猛蹿，从1.45m长到了1.53m，吃了抑制药后长高趋势才停下来，为了他能够继续当童模赚钱，父母连他的健康也不顾了。
黎旸不担心身高，总归他以后不靠身高吃饭。
黎旸透露出来的消息让章舒玉紧张，即将失业的黎旸让她渐渐心生不满来。
为什么他就不能再长慢一点？是药吃的不够多吗？
章舒玉的表情逐渐扭曲，娇美的容颜再看不出慈爱温柔，握住黎旸手臂的手指也逐渐用力。
黎旸皱眉，没有主动挣脱，因为自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疼痛和悲凉比手臂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妈妈以前从来不这样！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努力，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如果我再争气点就好了，早知道我就不把那些药倒掉了，这样妈妈是不是就会高兴了？
悲哀、痛苦、后悔······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
这是身体本身的记忆，小黎旸深爱着他的父母！
“系统先生，这个孩子还活着，是吗？”
“请宿主专心推进任务进程，不要纠结无关小事。”
无关、紧要？如果这算无关紧要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无视过程，现在就发表论文拿奖？黎旸自信他做得到！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他的脑子里有无数的数理知识，如果放弃支线任务，他可以很快脱离这个世界！
被任务限制的感觉真讨厌，黎旸想。
1102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它是系统哪来的后背？
一定是错觉！
说是这么说，系统空间内，1102打了个滚，为自己申请了冬日新皮肤。光秃秃的原始皮肤一看就很没格调，现在它也绑定宿主了，等它辅助大魔王完成任务，马上就能当统生赢家，再这么光着不太好！
章舒玉好一会儿才放开钳制黎旸的手指，才发现自己在他细白的手臂上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她又恢复了温柔慈爱的面孔，抚摸他的脸颊，柔声安抚道：“对不起，妈妈刚才想事情太专注了，你怎么不提醒妈妈呢？”
“没关系，是我太没用了。”
“怎么会？旸旸，你听我说，妈妈知道有一种药，迟了能够延缓长高，当然，这个药是正规药厂出产，对你未来发育绝对没有影响，你看现在家里这个情况，我们家还有房贷要还，如果没有你这份收入，我们家日子就难过了！”
黎旸睁着黑海般沉寂的眸子，忽然道：“就是妈妈最近加在我睡前牛奶里的那种药吗？”
章舒玉闻言怀疑的看向丈夫，第一个想法是，她下药很小心，黎旸不可能知道！
“当然不是，那是医生开的安神药，帮助你睡好觉的。”
“真的吗？”
“你不相信妈妈了吗？”
黎旸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把她看得心烦意乱后，才摇摇头。
“真是妈妈的乖儿子，旸旸只要努力工作就好，其他的我会帮你的，不用担心！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李阿姨家做客，李阿姨家里有个小你几岁的妹妹，她可想有个哥哥照顾她啦，等你去了李阿姨家，记得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黎旸又问：“系统先生，卖亲生儿子犯法吗？”
正喜滋滋换完新皮肤的1102敷衍道：“给儿子介绍对象不犯法！”
黎旸略感几分遗憾，转而对章舒玉说：“药可以不吃吗？而且我过两天就开学了，初中的课程听说很难，我肯定没办法再随时请假出来工作了，妈妈总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未来能更自由的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但现在不读书，以后我怕比不上大家······”
黎旸心想，课外补习班占用时间，那课内学□□行了？如果父母继续要求他工作赚钱放弃或者暂停学业，他可能会放弃支线任务！
阻止他上奥数班可以说是没看出他的天赋，害怕他费时费力白忙一场，让他吃抑制生长发育的药也能说成是目光短浅轻易被不良药厂商哄骗，太看中眼前的利益；让他以哥哥为名照顾品牌方女儿也能说是人情世故，为了工作便利。
只有阻止他学习不行，阻止他汲取知识等于杀他！黎旸想，他以前一定很爱学习！
章舒玉没有就吃药的事情再发表意见，见黎旸情绪低落，想到他们才拒绝了他重新上奥数补习班的要求，不由得心里一软。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一直都很优秀，以后只会更优秀！”
章舒玉确实想过帮黎阳办休学，他的童模生涯就这么两年了，不趁最后的机会好好赚一笔，等发育后，谁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比这收入更高的工作。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让黎旸休学的话。
黎父倒是还有话说，被她一瞪也讪讪闭嘴了。
因为黎阳的身体原因，还剩下半天的拍摄任务取消了，也不用付什么违约金，只是酬劳稍作下调。这里的童模行业就是这样，没有合同，当然也不存在保障。
他们结算完工资就一起回家了。
黎旸从这件事情上看出一个问题：这个国家目前还没有童模行业的相关制度或者简章，这个行业是资本砸出来的，看似充满机遇，实际上到处是规则漏洞！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童模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