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舒安》YurboKing

11、Chapter 11

　　周鑫的命改没改她不知道，但她的命倒是改了不少。
　　五一晚会到来的那一天，舒以安觉得自己激动不已的同时是满腔妒忌。
　　她早早的来到排练室，毛毛躁躁的为他们整理道具、服装，装扮舞台。
　　在看到那个堆满鲜花的水晶床时，心里的不甘立马像雨后春笋一样瞬间膨胀，她无法容忍南阳亲吻别的女孩，更无法忍受别的女孩被南阳亲。
　　她觉得躺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于是腿脚便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躺了上去。
　　还未仔细想清楚宁沫躺在上面的感受，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问：“准备好了吗？”
　　舒以安顿时如雷贯耳清醒过来，脑子里蹦出某人在台下手舞足蹈的建议参演们趁有时间在重新排练一遍的事情。
　　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就躺在床上了呢？怎么就这么巧南阳出现在那里了呢？不然她还可以厚脸皮的起来，笑着跟大家说搞错了。
　　可现在她像只鸵鸟似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出现一个地窟窿，让自己钻进去，省了待会被他看清躺在这里的是自己，丢人现眼。
　　她被憋的满脸通红，想出声又不敢，整颗心七上八下的，也就是这时舞台上的灯突然熄灭，四周骤热陷入漆黑。
　　接着响起一阵咚咚的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来到床前。
　　她紧张的双手紧攥衣袖，大气不敢喘，等待着即将出现的屠宰场。
　　可那人却突然弯腰双手撑在床上，“准备好了，我就开始了。”声音竟比以往多出一分紧张。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他身上的香味就像是迷药，软软的。
　　舒以安这下在傻也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气道突然被堵起来，她觉得她已经不能呼吸，胸腔里的怪兽快要撑破皮囊。
　　黑暗的空间由昏到明，舞台上的灯光聚集到水晶床前，打到舒以安的身上，她有些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的无情嘲笑。
　　可谁知讥讽没等来，等到的是红唇微陷。又软又凉。
　　她刚想发声说点什么，他却趁她张口的时机长驱直入，用舌尖在她的嘴里一阵探索。
　　舞台上的灯光有明减暗，营造出一股朦胧、暧昧的氛围。
　　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可嘴巴里却像渡了蜜，双手不自觉攀附上他的脖颈，沉浸在他的节奏里。
　　恍然间头顶漫天星空，周围的玫瑰花不知不觉绽放起来，蝴蝶在四周翩翩起舞，空中偶尔飞来几只萤火虫，照亮彼此，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耳边却骤然响起音乐声，耀眼的光束重新打在她脸上，将她从童话中拉回现实。
　　舒以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看清她的脸，她只知道当他吻完自己以后，她像是发疯一样，用力推开他，弹跳的从床上狼狈的跑出去。
　　南阳被推的一阵踉跄 ，险些跌倒。他一把抓住床边扶手，端正身体，调整好自己状态之后，视线才挪到那已经仓皇而逃只剩模糊背影的罪魁祸首。
　　眉头瞬间拧成烦躁的模样，他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明明在俯身向前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发现躺在那里的不是原来的主角，他明明可以揭穿她，可他却径直上前吻过去。
　　唇与唇相触的那一刻，鼻息里充满她的气息，像诱人的罂粟，竟让他不想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他甩甩头，刚才梳妆整齐的头发，这会有几缕耷拉在额头，眼镜也斜斜的挂在鼻梁上，着实不堪。
　　安北过来搭上他的肩膀：“怎么样，王子？公主吻起来的感觉不错吧！”
　　南阳一把拍掉他的手，用眼角撇他一眼，低沉的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便转身往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走去，甩了句：“今天你自己演。”
　　卧槽，安北心头一惊，他要是没有听错的话，这人言语里透出一股温怒，关键时候这所大佛走了，让他小命哪里保。他跟上去，“南阳，你不能这样对我。”
　　南阳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不能怎样？”
　　安北立马求饶，“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里面躺着的是她。”
　　南阳突然停足扭头，“那你说说你以为是谁。”
　　前方突如其来的停驻让安北猝不及防，赶紧刹车，但还是撞上那人的胸膛，垂着头都能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审视和寒意。他自觉往后退一步，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被班主任叫到墙角劈头盖脸一阵破骂的场景，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那什么，这会罢演老师会杀了我的。”边说边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是痛不欲生的样子。
　　南阳轻哼一声，不理他的卖惨，“那你来演睡美人。”
　　安北双手抱头，一阵嚎叫，“哥，咱能再商量商量不。”
　　南阳嘴角微撇，留了句：“你觉得呢？”说完再次转身离去。
　　舒以安在洗手间里用冷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脸上，企图以此来减缓心跳，可这方法似乎没什么用，她有些认命的直起身子，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红的发紫的小脸，以及那张快要被自己咬破的红唇，她想那只怪兽终于还是冲破一切，跑了出来。
　　她再也无法控制住那掩埋在深处的它了。
　　舒以安没敢再去见南阳，这是从她喜欢他，甚至说是从开始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有过的，说不清楚，就是不想见。
　　为了避开南阳，在话剧舞台剧即将要开演的时候她跑去跟老班请假。班主任显然是不高兴的，演出即将进行，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会儿请假无疑会造成人手短缺，虽然十七班在平洛高中里是出了名的差，可是差却不代表着随意，无制度。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以安啊，不是老师不同意你请假，你看现在马上演出就要开始，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就在坚持一下下，事后你想请几天假老师都批准你。”
　　舒以安拒绝：“可我现在就不舒服。”
　　老班脸上立马浮现怒意，“可你现在就走，你让我们十七班脸面何存。”本来在学校就已经毫无尊严，在庆祝会上又没什么表现，人数要是再不全，那真是丢脸丢到隔壁村。
　　舒以安听完这话算是明白了，差等生在这一刻是没有人权的，请假是多么的可笑的一件事，她只能认命的听从老班的安排。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演出也在一步一步地进行，终于轮到自己最不想看的那个节目到来，那一刻舒以安眼格外的发红。
　　她看着南阳他们按着剧本按部就班的演出，心里的苦涩却越来越强烈，她想她终于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不想见到南阳了，因为她不想见到南阳刚亲过自己之后又立马去亲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宁沫。
　　舒以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嫉妒一个人，嫉妒到发狂。她用力的捏紧自己脖子下的纽扣，使劲的盯着扣子的主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快到了。
　　也就在那一瞬间，舒以安的肩膀从身后被重重的拍击一下，她因为吃痛本能的扭过头去，就看见周鑫咧着嘴笑的毫无心机的大脸。
　　所有的不甘和怒气像是突然找到突破口，舒以安大声骂了句：“周鑫，你有病吧。”是肯定也是确定。惊的在幕后工作的同学全都扭过头去。
　　周鑫无所谓的耸耸肩：“大爷我看见你傻傻地站在这里，就是想逗逗你，怎么样，小傻子，被我吓到了吧。”
　　这次舒以安更加确定周鑫就是有病，还想再骂他几句，却听到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击掌声。
　　心里所有的愤怒最后都演变成了心凉，她收回所有呼之欲出的谩骂，扭头伤心从周鑫一边绕了过去。
　　周鑫在她身后小声的说了句：“傻瓜。”
　　说完扭头看向那即将落幕站成一排的演出者中那倩丽的身影，心里生出一丝怅然。他深深叹一口气，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些日子处心积虑的出现在宁沫眼前，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足，可她却依然不记得自己。
　　他还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她排练空闲期间帮她送水，她只是淡然接过，说了声谢谢。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她转手把水递向南阳。
　　在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南阳。
　　他把目光挪到某个凸出的身影上，左看看，右看看，长得很帅吗？
　　还好吧，也没有帅到惊为天人，让人垂涎不止的样子。
　　可为什么舒以安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他，连带着宁沫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也会爱他爱的不知所云。
　　他搞不懂，低头又打量起自己一番，也不差啊，要身高有身高，要家底有家底，就是学习成绩差点了。
　　怎么就没人喜欢自己呢？
　　无奈摇摇头，颓废离场。
　　五月的夏风一反常态，猛烈而急促地吹着，似乎要将那些虚拟的，不真实的，模糊不清的东西全都吹走。
　　校园里种着法国杨柳枝条就快要垂到地上，随着风翩翩起舞，树叶来不及旋转就飘落在地，偶尔零星几片散落在湖面。
　　舒以安像只流浪狗似的漫无目的走在校园里，风拂起她散下的长发，灌进她的长裙里。不远处的角落里，露出一双锃亮的皮鞋，以及露出一半裤脚的男人的腿，相互交织勾勒出一道凌乱破碎的动态美。
　　一切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看似落幕，实则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