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夜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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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露出一个坏笑，“他不是说，做出来的武器被奥丹神枪击碎是无上荣耀吗？那我们就让他‘荣耀’一下。”
布尼尔：“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要怎么才能拿到奥丹神枪？”
“去人族找到奥丹神枪就好了。这个就交给我们两个，”维德说，“你好好休息。以后出名了，不要忘记忘记自己的初心就行了。”
想了想，维德又故作深沉地加上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啊，布尼尔。”
奥丹神枪……
上了年纪的矮人族还从未见到那大陆上最强的传说，他呆呆地看着维德，“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奥丹神枪，我、我能看看它吗？”
维德叹气，“你对奥丹神枪可真上心啊。”
听出维德语气中的怪异，布尼尔连忙解释，“维德，你听我说，奥丹神枪毕竟是我们矮人族的梦想……”
“唉，没什么好说的。我就一破铜烂铁，哪比得上那威风凛凛的奥丹神枪啊。”
“怎么、怎么能这样说！谁敢说你是破铜烂铁……”
布尼尔登时吹胡子瞪眼。他知道维德现在就是在不满，但这毕竟是他亲手锻造出来、也许会是最引以为傲的武器，哪怕奥丹神枪再好，他也要先吹捧眼前这个，“你厉害，你更厉害。”
维德装模作样地哀叹几声，终于把布尼尔闹得没脾气了。
他和希欧重新往客房走去。
一路上希欧异常沉默，面具下的嘴紧紧抿着，连金发发尾在走动间的弧度都显得心事重重。
甫一回到房间，希欧就开了口：“你刚才说去人族找奥丹神枪……”
“随便说的，奥丹神枪哪能这么容易找到啊，”维德笑了，“不过这几天我确实需要离开矮人族族地，为了测试我是否能够变回去。”
希欧一愣，“原来如此……”
维德很难形容希欧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状态，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失望，又像是疑虑。
“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问题？”
趁着现在夜色正好，维德认为自己需要和希欧谈谈。
在各色影视剧作品中，没有充分的交流往往都是引发矛盾的导火索，维德可不希望这场冒险游戏掺进什么奇怪的情节，“在外面的时候我告诉你我的做法，你说你不明白。希欧，我们谈谈吧。”
希欧背对着他。
见希欧久久没有说话，维德挠头，又解释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不想管这些事情，但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插手到这里。希欧，我并没有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存在。”
他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流浪者，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身侧的手逐渐握成拳，希欧感到有些难以忍受。
他难以忍受的对象不是维德，而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亲人，同伴，爱人……普通人拥有的东西他都无法拥有，他对维德所说的“同伴关系”向往又畏惧，他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决。
把话憋在心里永远不说，或者直接表明，这都比这莫名其妙、话说一半的郁闷在心要好。
“你的做法没有问题……我并不是指那个。”
维德眨眨眼，“不是指那个？”
“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你却问了塞里斯的事情。”
“呃……”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维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希欧把手抬起来，再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摘下面具，维德终于得见他的“真实面貌”。
那双眼睛一如维德所想，是一双与小希欧一模一样的蓝瞳，澄澈得一如倒映着天空的伊诺克之湖。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不仅有天空，还有维德。
“那么，作为同伴，有关于我的隐瞒，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一点都不在意？我能看得到你却假装看不到，你不在意我的欺骗吗？”
眼睛的主人这么问。
维德没想到希欧在意的是这个。
他有过很多朋友，可是没有哪一个像希欧这样拧巴，大多都是大大咧咧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希欧，我并不要求你对我毫无隐瞒。至于欺骗，那时你不是有你的打算吗？说欺骗未免太过严重。”
希欧：“同伴之间可以存在隐瞒？”
“同伴之间可以存在隐瞒……”
说着，维德灵光乍现，终于明白了希欧钻进了什么牛角尖——他原本以为互不干涉是一种尊重，可在希欧看来，那些毫不在意反倒显得疑点重重。
果然，希欧说：“我不明白。不论是同伴还是其他关系，都不可能对隐瞒毫无顾忌。”
对于希欧而言，他不知道自己是奥丹之神安排给维德的同伴，当然不会明白维德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原因。
况且那句“我不明白”也将他的性格展现得一清二楚，正是因为自己无法付出完全的信任，所以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维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放在他曾经生活的现实世界中，哪有朋友之间能要求毫无隐瞒的？
亲人，爱人，这些人都未必能做到。
忽然之间，维德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希欧垂下眼睫补充了一句：“抱歉，我没有同伴，而且是孤儿。也许我们的认知存在差异。”
那金色的眼睫在灯下盛着碎光，流露出几分摇摇欲坠的脆弱。
……我靠！维德感觉自己的心脏迎来一记暴击，原来希欧是标准美强惨设定！
在拥有悲惨身世的希欧面前，维德下意识放轻声音，“是这样的，希欧，我只是认为不去询问你的那些行为能够让你感到轻松一些……我并没有觉得那些事情无所谓，可是也不认为那些事情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关系。”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像个小说主角一样说出这种话。
“朋友，同伴，任何关系最重要的是一颗为对方着想的心。如果希欧你不了解亲密的人之间如何相处，记住这句话就行了。”
显然希欧不是能够为了同伴关系完全坦诚的人。
所以，他记住这句话也就够了。
希欧定定地看着他，“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视我为你的同伴？”
“在你也把我当作同伴的前提下。”
“我在你眼里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取代？”
“从我们认识以来，一直都是。”
“我们不会分开？”
“……”维德觉得这些问题怪怪的，但是硬要说的话，“对。无论谁丢了，另一方都会把他找回来。”
“你会无条件相信我，无条件原谅我？”
“恐怕也不能无条件，呃，有一些道理我们还是要讲的……”
希欧沉默片刻，竟然在维德的面前身形缩小，一个孩子就这样站在房间中央。
就算已经被维德看到过成年人的模样，希欧竟然还能睁着一双大眼睛扮演天真无邪，声音也充满着单纯的疑惑，“这样的我让你比较自在吗？”
维德：“啊？”
话题跳跃得太快，他摸不清楚自己的回答到底对不对，希欧在这时候变成小孩又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倒是知道这个问题的回答——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不对，是自在。”
这句话才是标准答案，对男对女都适用。
希欧的目光闪了闪，他变回了大人的模样。他说：“我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愿意接触我。”
“这……主要是你现在这么大一只，我也不能抱着你然后摸你的头……吧。不过你如果需要的话……”
维德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
他和希欧对视，很快二人就同时笑了出来。
维德想：起码眼前的信任危机应该解决了，还给自己留了条“可以隐瞒”的路。至于之后的，那就之后再说呗。
希欧想：抱歉，维德。虽然我又一次欺骗了你，但是你说的，只要没有害你的心，我们依然还会是同伴。
擅长毒舌但也擅长哄骗忽悠的玩家，擅长装模作样与撒谎的角色，于此处成为同伴。
可喜可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