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安心的你》六悦拾柒

14、第十四章

　　后来有一次他在篮球场打篮球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小女孩正站在树后偷偷看向这里，她好像认为只要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
　　张敬禹不禁低头一笑，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从此以后他去篮球场的频率越来越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树后的那个小女孩。
　　他会故意绕远路经过她的班级，看见女孩正坐在教室里的角落处。
　　温煦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无所顾忌地照耀着她清秀的五官，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但她似乎没有受影响，依然在认真听课做笔记。
　　他偶尔会听见她的同学会叫她“婉婉”，直到有一次发考卷时，他才知道原来小女孩的名字叫作“周清婉”，他把这三个字反复在心里默念，直到她的名字被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
　　他的生活不再是漆黑的无聊，他开始有了期盼的东西。
　　他开始期盼看见小女孩躲在树后，开始期盼每次经过她的班级时能够看到她坐在角落处。
　　他以为生活会一直美好下去，直到那天早上...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早起，但却不见桌上摆着早餐。
　　张敬禹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奶奶，起床了。”
　　“......”奶奶没有回应。
　　他走进房间想推醒奶奶，却发现她早已没了气息，尸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张敬禹的父母从国外赶回来，在北城办完葬礼后便带着他到南城生活。
　　一直到现在，他总是会想起奶奶去世的前一天。
　　那天，张敬禹因为跟人打架而带回了一身伤。
　　“你看看你把自己伤成什么样子？这样子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奶奶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孩子总是以为这样子打架闹事，他的父母就会回来看他，但是次次都让他失望。
　　“既然担心我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他们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孤独吗？”张敬禹不耐烦地把书包摔在地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
　　奶奶叹一口气，她弯腰捡起书包拍掉上边的灰，走到张敬禹的房间门口：“书包我给你放这了。”
　　奶奶把耳朵贴在门上好一会儿，见里边没反应便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却没想到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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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奶奶去世后，我就搬来南城住了。”张敬禹把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地告诉周清婉。
　　周清婉怕再提起更多伤心事，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奶奶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重要的亲人离开自己的滋味她是懂得的。
　　气氛悄悄染上了悲伤的气息。
　　王萱宜走出教室就看见两人，她从后边拍拍周清婉的肩膀：“你们傻站在这干嘛呢！”
　　“我们没带伞。”周清婉有些懊恼。
　　王萱宜看了看周清婉，又看了看张敬禹，如果两人一起撑一把伞的话...
　　她不禁露出了姨母笑。
　　王萱宜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伞：“那你们用我的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把背包顶在头上，跑出去消失在雨景里，快得连周清婉都拦不住。
　　周清婉：“......”这人心里一定又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起走吗？”周清婉邀请张敬禹，见后者点头同意后撑开伞。
　　因为身高差距的关系，周清婉把手伸到最直才勉强遮住张敬禹的头顶，不过他的视线被雨伞遮住了。
　　“...我看不见前面的路。”张敬禹低声抱怨。
　　“啊？怎么会？”周清婉又把脚尖垫得更高，她垫着脚走路的样子不免有些滑稽。
　　张敬禹不禁嗤笑：“我来拿吧。”
　　说完他接过伞柄，前边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悄悄地把伞倾向女孩这一边，不让她淋到一滴雨，但自己的右肩却早已湿透。
　　周清婉低着头，耳根子悄悄染上了红晕。
　　刚刚在他接过伞柄的时候，手...碰到了。
　　她一想到指尖温热的触感，脸上的红晕又增添了几分。
　　张敬禹走另一条比较偏僻的路，毕竟如果等下再被误会早恋的话会很麻烦。
　　“清婉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过家里的事。”张敬禹说道。
　　周清婉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张敬禹停下脚步，微微弯腰与周清婉平视：“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跟我多说一些你自己的事。”
　　周清婉被突然放大的脸蛋吓得心脏怦怦直跳，她红着脸撇开头转移话题：“你别被雨淋到了，小心又感冒。”
　　张敬禹笑着直起身：“不会，我免疫力很好的。”
　　周清婉：“......”上一次不知道是谁感冒了。
　　“我到了，明天你把伞还给我就好了。”周清婉走进宿舍楼，才发现折伞是粉色的，撑在少年的头上有些违和，还平添了一丝...可爱？
　　张敬禹见周清婉自顾自地笑出声，眼眸里染上了几分疑惑，不过对方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摆摆手便离开了。
　　目送周清婉走到楼梯处后，他转身离开。
　　一路上，有很多人都纷纷回头打量这个撑着少女粉雨伞的高中生。
　　没想到这男孩看着挺高个儿的却那么闷骚。
　　不过张敬禹没有在意路人的眼光，只是还在沉溺在刚刚的甜蜜中。
　　另一边，周清婉回到宿舍后就见王萱宜凑过来。
　　“那么迟才回来，是不是去哪里约会啊？”王萱宜戏谑地看着周清婉。
　　周清婉瞪她一眼：“我们只是绕远路而已。”
　　“绕远路？”，王萱宜顿了顿，“那就是小树林那里咯？”
　　小树林可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
　　周清婉的脸一红：“别每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轻拍王萱宜的后脑勺，像是要把她的想法从她脑海里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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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桌子上的手机微微震动，张敬禹一划就看见赵远的讯息。
　　危险的情敌：[张学长你好，我这周六会在XX KTV举办生日派对，请问学长会出席吗？]
　　张敬禹快速扫一眼，单手打“没空”两个字后倒头就睡。
　　另一边的赵远收到回复后又转手给周清婉发去邀请。
　　他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生怕她会拒绝，毕竟这次生日派对的主角不是赵远自己，而是周清婉。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
　　清婉：[好，这周六见。]
　　赵远心头一喜，连忙回了个表情包。
　　是时候好好筹备筹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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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体育课，张敬禹纵身一跃，篮球套进篮筐里。
　　他喘了口气，随意撩起衣服擦拭脸上黏腻的汗水，露出平坦的小腹。
　　篮球场旁的女生又是一阵尖叫，他眉头一拧，只觉得这些人非常吵闹，尖叫声十分刺耳。
　　他在人群中快速地扫过一眼，没看见想看见的人。
　　她这时候应该在某一个教室里因做不出数学题而撞墙吧，张敬禹在心里笑道。
　　他跟朋友打声招呼后便走进教学楼里想拿水喝，其他人看见比赛结束也散去和各自的朋友玩耍。
　　张敬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从抽屉里拿出水瓶往自己嘴里灌水。
　　矿泉水滋润了干燥的喉咙，一些来不及吞下的水从嘴角流出，他抬手擦掉水渍后返回篮球场。
　　在经过高一二班时，他听见里边隐隐传出赵远和朋友谈话的声音。
　　张敬禹本来不想多管，但谈话内容又无意间传进他耳朵里，他停下脚步，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