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也有红线》莫种树

2、笑傲﹒恒山﹒小尼姑

　　四周静静地，能够听见一百步以外松鼠在枯叶上跳来跳去，断枝掉下来，先微微钩住另外的枝子，然后落到了柔草上面——永远掉在那儿，静静地等着腐烂的声音。风，轻悠悠地吹拂着树叶，叶儿在微微地颤动着，轻轻地喧噪着，形成了一种不易听清楚的，昏昏欲睡的闲谈声。

　　“恩——”口中发出喃喃声响，迷糊的脑子，渐渐地冲破了混沌，清醒过来。触手一片清凉，仔细摸了，似乎小小的，有点儿尖尖的，又有一点儿割手——是小草吧，因为一股淡淡的夹杂着泥土香的草味飘过。睫毛颤了颤，眼皮抖了抖，慢慢张开眼睛，入眼一片染着枯黄的清翠。

　　时间就在落日的余晖中停顿了，看吧，霞光点缀在像搭了天篷似的枝叶上，散发出了绚烂的光芒，与苔藓地衣明暗交映，在乳白色的雾霭中若隐若现，形成了一道绝妙的风景。又听，山涧的溪泉潺潺流动，注入了一曲清澈音符，叫人沉迷，忘却了呼吸。

　　“簌簌••••••”树叶的响动打破迷茫的思绪，眼珠儿转了转，恢复了一丝清明，手掌支着地面，坐了起来，突然我慌了，这••••••这不是我的手，好小，好小，僵硬着脑袋，愣愣地望着这处陌生的世界，我沉默了，但挡不住“怦怦”乱跳的心。尽管我做过让人惧怕的鬼，但是，不可否认，我现在很慌恐，很无措，四肢麻木的、僵硬的，人，或许也是呆呆的。这真是一个“荒诞”的人生。

　　“我，恒山白云庵里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尼姑”这••••••真是我的记忆吗？双目睁得大大的。
　　“咦？谁又把我培养成了古代大家闺秀了？琴棋书画，刺绣••••••我都会？”是我吗？
　　“佛，好虔诚的信仰。佛经，深奥的哲学，居然也背过，也念过。这太不可思议呢！”

　　“狐族与身俱来的魅惑力，还有一点点的残存的妖狐异能（上章提过，主人公吞了那颗丹，由于是九尾狐直接炼化，用来供仙人养颜，但是，因为未炼化完，势必残留了一丝狐妖的本能，自然而然，成了主角的绝佳药品，既美容养颜，又附赠异时空的知识技能［此种功效本文虚构］。）玄幻的世界。对，一定是在梦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啊——名字，对了，我叫什么？”细细搜索，背脊上冒出一阵冷汗，“仪••••••仪琳，”再搜，“师父，性格刚猛的定逸师太；父亲，不戒和尚。”是了，五岳，恒山派，白云庵，仪琳，原来是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抚额，无奈叹息，又要演绎一个可怜、可悲、可爱的角色吗？
　　沐浴着暖暖的晚风，思绪悠悠地飘荡着，一秒间，我，心间豁然开朗：“我，就做我自己吧。无需沿着‘预言’性的轨迹，压抑自己，自找烦恼。顺其自然，痴情与否，皆未可知呢？再说，这一世的纯真的小尼姑已逝，红尘中翻滚过的我，已沾染了太多的尘埃，自然，要付出的爱情，也是纯商业性，不再是圣洁、菩萨般伟大。”

　　青灯黄卷，木鱼晚钟，空山鸟语，佛院琴音。这是个幽幽的环境，空灵、平和，我想，未来，就这么过了。然而，世事无常，即便知道以后的剧情，却无法改变复杂的人心，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无可预料的事了。真可谓人生无常。

　　手，摸了摸胸口，跳动的节奏终于趋于平缓。缓缓起身，轻轻拂去缁衣上的尘土，摸了摸额上的虚汗，“有点儿粘糊糊的，脏了？”调皮地眨了眨眼，心想，四周没人呢，不雅地伸了伸腰，慢慢吞吞地向水边走去。

　　溪水边铺满了淡淡的霞光，在苍翠的林间隐隐地升起一抹红晕，如诗如画。蹲在水旁，伸手试了试水温，一抹凉意钻入了指尖，身子，颤了一下。笑笑，如霜的冷意使人清醒嘛！合掌捧了水，轻轻泼到脸上。瞬间，脸上的肌肤一片冰凉，但是，闭上双眼，细细感受，林间晚风吹过，脸上的毛孔忽开忽张，舒服极了。

　　“咚——”，水花溅起，睁眼，一只松鼠翘着尾巴，贼溜溜地转着眼珠儿，在树上偷偷地看着，瞧那表情，似乎有点懊恼，细细瞅瞅，发现就是一个丢了玩具的别扭小孩。好奇心大起，赶紧往水里一看，是一颗松果，哦，原来是这样，其实，肚中已捧腹大笑，面上不动声色而已。无意间，暼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忽地，身子前倾，眼瞪得大大的，愣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容貌，清秀绝俗，无语形容，虽然只有七八岁样子，但是，那貌，那肤，那神，那姿，十足一个“祸水”呀。用手捏了捏脸，水中人也捏了捏脸。不爽，朝水影做了一个鬼脸，结果，它也做了鬼脸，被嘲笑了。“哎——”长长叹了口气，皱了皱眉，把头埋进了两腿间，心想：金爷爷笔下的仪琳是一个绝丽的美人，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祸水”，但恐怕要比现在这个容颜差上几分。无疑，九尾狐丹简直是一个绝世养颜药，把仪琳的容颜塑造地更精致、魅惑了。幸好，流落在深山尼姑庵，不然，如田伯光似的采花贼，可大饱口福了，揉揉头，自嘲地想着。

　　“丝——”手指一不小心钩下一缕头发，“头发？”望着指尖的那根黑丝，又轻轻的抚上长到臀部以下的乌发，笑了，这可真是华丽，原来还没剃度呢。可是——捧着如墨般的发丝，发愁了，如何不被剃去呢？像妙玉一样带发修行吗？眉又皱了，深深陷入沉思——

　　“仪琳小师妹，仪琳小师妹——”阵阵声音，隐隐约约地回荡在林中。

　　接着，干枯的树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慢慢地由远到近了。抬头，一个穿着宽大缁衣，约摸是十一、二岁的清秀尼姑，正拍着胸口，喘着气，脸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师——姐？”试探地叫道。根据这个身子原有的记忆，她好像叫仪光。

　　“恩。”她理了理有点乱衣袖，抿嘴笑着，“仪琳小师妹，躲在这儿，叫我好找呢。天都快黑了，快走，师父叫你那。”

　　一把拉起我的手，往来路跑去。

　　“啊——不问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一路上，脑子发愣，混混的。

　　“仪琳小师妹，快进去吧。”就被推到一座小院的门口。

　　“哦。谢谢师姐。”眼珠儿溜了溜，撒娇地扯了扯师姐的袖口，“师姐，跟我说说，师父，找我什么事呀？”

　　“呵呵——好事！”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转身跑了。

　　“这——”懵了。惴惴地挪到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拿起手，敲门。

　　“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呀？”一个有点急躁，不失温柔声音从门内传来。

　　心，定了定，想着，如此玄乎的事情，凡人又如何猜得出来。焦躁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双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