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前》追云去

49、大火

　　“很久以前有个孩子，他一出生就被宠爱包围、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他曾今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像他爸爸那样救死扶伤的医生。”陈述边说边看着吴用。

　　吴用有些尴尬的低着头。

　　“后来他九岁那年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父母爱情都是假的，一切都不过是欺骗和营造的假象。原来，他的父母一点也不恩爱。”陈述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真的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那天他小学毕业，本来是应该一个愉快的毕业典礼。但也就是在那天，他看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右手勾着的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爸爸。而他的妈妈双眼通红，双手无力地吹着，却还是倔强的咬着嘴唇。”

　　说到这吴用和陈花都没有抬头，只有黄天祥盯着陈述，不明所以。

　　“后来就是一场难堪的家庭闹剧。孩子的母亲潇洒的离婚，那天那个女人是他父亲的出轨情人，出轨的时间就是在男孩母亲怀孕期间。没有问问那个孩子的意见这个家庭就这么散了。”

　　说到这陈述的声音终于有些波澜。

　　“不是，陈述你讲这些做什么？”黄天祥实在听得云里雾里，他有些不耐烦的出声。

　　“闭嘴！”陈述恶狠狠的吼向他。

　　“那个孩子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人了，所有的一切幸福都是假的，都没有了。母亲要养家，他一个人。学校里的孩子嘲笑他没爸爸，他是一个人。他就是....一个人。”

　　“这一切都怪谁呢！怪那个孩子的母亲，明明当年知道真相，却隐忍不发了十几年，让那个孩子活在虚假的温情中十几年。十几年啊，想再抽离就也来不及了！怪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父亲，明明妻子怀孕为他传宗接代，他还要到外面乱搞女人，哪怕他医德高尚救死扶伤有什么用呢！还是一个人渣而已！”

　　陈述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吴用的脸色有些发青。

　　“还怪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专门勾引有妇之夫，还生下他们的杂种。”

　　说到这，陈述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倾向黄天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恶狠狠的说：“就是你，黄天祥！！”

　　这句话一出，现场除了陈述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黄天祥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吴用刷的站起来，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陈述不理睬他们，反而转过身去继续说道：“那个孩子自从知道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就一直观察着他，盯着他的一切。他要自己什么都比过他，成绩比他优异，婚姻比他幸福，职业比他高贵。就是在这种不断的比较中他还能获得一点点快乐。”

　　“不过我突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够。”陈述开始用第一人陈讲述，没有人觉得有些奇怪。

　　“我要的不只是这些，我要他身败名裂、家财散尽、锒铛入狱。”陈述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不过我后来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我还是直接要他...死好了。”

　　黄天祥被盯着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突然起来的爆炸信息充斥着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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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可绘跟着陈述进了公司，她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地听着他将那段痛苦的过往一一说出，这段故事陈述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他们的心贴近又封闭。

　　“呵！”田可绘苦笑一声摇摇头，然后步履蹒跚，摇摇摆摆走出公司。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酒瓶哐当一声掉落，透明的液体从瓶口溢出，慢慢在地面上氤出一片水渍。

　　田可绘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买烟时顺手拿的打火机，然后慢慢蹲下，右手大拇指扣着按钮，红色的焰火照亮了一丝黑暗。她的脸忽明忽暗，然后有什么东西掉落，刺啦一声，一圈红色的火舌吐着信子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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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据说，田可绘故意纵火已经实锤，不仅有大厦的闭路电视，还有保安的证词。警察找到田可绘的时候她供认不讳，反而邀请警察抓她去局里坐坐。

　　田可绘后来被确诊是精神分裂重症患者，双重人格无缝隙切换，一个是阴郁的复仇者，一个是被抛弃的苦情人。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监管，李默再也没见过他。

　　而吴用和陈花就永远的留在了那场大火中。吴用当时死命的想要往外逃，他是跑得最快的，却也因为跑在最前面，被倒下的文件柜砸下。陈花全程护着陈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按住陈述的脑袋往下，为他挡下一切飞舞的火屑。陈述逃出去没什么大碍，除了因为吸入过多浓烟声带受损，再也不能讲话。而陈花却由于背部被灼伤的太严重加上身体本来虚弱，当场晕厥，不治身亡。

　　这个故事除了陈述再没有人知道。

　　陈述呢，据说他埋葬了陈花，带着她的骨灰还有沈芳和孩子离开了金市。李默也没有和陈述打过照面，之前约定过的合作都一笔勾销，他们也许是相濡以沫平淡的度过余生，也许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怄气。李默曾经给沈芳推荐了一款药，当时她跟沈芳说，这个药是可以留住男人的神药，其实只是一些可以让人变得易怒易狂躁的兴奋剂。

　　李默其实当时这个办法也没有报太大期望，她只是觉得陈述太冷静，冷静的无懈可击，所以才会诓骗沈芳，利用药物动摇陈述的心智。

　　李默不知道这是不是陈述那天晚上实行计划的原因，后来还是沈芳给她发了一封短信她才隐隐怀疑这一切的根源会不会是那无关紧要的一粒药。

　　虽然是沈芳的微信，但李默可以看出来写短信的是陈述。陈述那天本来计划当场揭露一切，然后告诉吴用自己偷偷换过黄天祥之前看病的药，那些慢性毒药足以让黄天祥丧命。他想吴用后悔，想看他杀害自己的孩子痛不欲生，但他还是高估吴用了，他对病人都比对孩子有感情，他不知道后来药物作用的结果是什么，因为那场大火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陈述在微信中讲述了一切的始终，也许是母亲的牺牲让他慢慢放下那些疯狂的想法，他把所有的存款作为补偿留给了黄天祥，公司所有的文件在那场大火中都烟消云散，构陷的证据也不复存在。

　　而黄天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陈述换的药并不至死，但是却真的让他不举。

　　黄天祥终日躺在病床上，他能感受到身体上的肌肤在慢慢剥离。李默第二天就来了，不过他当时还在昏睡，之后一直是请的护工在照顾他。

　　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三天，李默一直在处理公司赔偿的事宜，因为上了保险，哪怕没有田可绘这个肇事者的赔偿，她也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财产。

　　一切都搞定，李默带着离婚协议书到了医院。这是黄天祥醒的第二天。

　　李默盯着浑身被裹得像个木乃伊的黄天祥，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本来她就计划解决公司的事情就提出离婚，现在风险被排除了，虽然方法有些惨烈，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

　　“黄天祥，我们离婚。”李默平静的说道。

　　黄天祥本来看到李默来还心中高兴，逢遭变故变故之后更觉得家人的可贵，李默没来之前的那天他已经前前后后反思了一遍，决定以后抛弃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安心的跟李默过日子。不然要是再出个陈述第二，谁还受得了啊！

　　结果没想到，李默一来就提出离婚！

　　黄天祥讲话还没完全恢复，说话断断续续的：“你怎么？.....你好无情！”

　　他以为是李默看自己成了这个鬼样子所以才想离婚抛开这个累赘。

　　李默冷笑一声，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慢慢开头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黄天祥在听到余慧的名字的时候心就沉了，后来的毛妙平更是让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李默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她和黄天祥都心知肚明。

　　“原来她早就知道。”

　　黄天祥终于知道李默要离婚的原因，他不知道李默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刻才提出离婚，但他触及对方坚定的眼神时，他就知道，再多纠缠也无济于事。

　　“财产我们一分为二，哦，对了，陈述还给你留了一笔治病的钱，我不会动。”李默冷静的说。

　　黄天祥最终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李默拿着离婚协议书第一时间联系了宋冉冉。

　　“冉冉，我跟你讲一件事，你别惊讶。”

　　“默默，我也跟你讲一件事，你也别惊讶。”

　　“我离婚了。”

　　“我结婚了。”

　　......

　　“你结婚了？！和谁！闪婚吗？！”李默本来觉得自己的消息已经算突然了，没想到宋冉冉给她扔了一个更大的炸弹。

　　“彭子安。就我们之前遇到之后还有一些...联系，然后就...旧情复燃？不知道，反正我就一时冲动领了证。”宋冉冉有些苦恼的说：“不然，我也去离婚，那我俩都是失婚妇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