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多年后我居然又遇到了那个渣男》一只帅的小马甲

3、3

　　肖漫听见外面的声音，知道是导演来了，他站起身来，收拾好衣服，试图压下心中的激动，他用手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头发，即使面上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无法平静下来。
　　“刚刚小晞耳朵好像有点红”
　　“穿校服的老婆ww太可爱了吧”
　　“好像抱抱他，可是他会生气吧，万一又不理我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不能让老婆发现了，得好好拍戏”
　　肖漫揉了揉自己的脸。换上衣服，整理好面容之后走出了换衣间，外面的助理跟在肖漫身后无奈的催促道：“哥，你快点吧，导演都来催了，都说了早上在化妆间化妆，你非不听，迟到了还在磨磨唧唧...”肖漫忽视着助理着无止境的唠叨，摆了摆手，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往现场走去。
　　肖漫站在布景中正在等待导演试光，因为场景设置是在早上的原因，灯光组一直在调试棚内的灯管，按理说，这种校园类的景应该是实景，为了防止路透，这次是剧组搭的景，可能也是因为现在是五月吧，正是学生上课的时候，实在不方便直接借用学校。
　　“来来来，主演过来，我们说说戏奥”导演拿着小喇叭走到了內棚中，林正晞已经在景内，外面刚刚走进来的肖漫听到这话，一步并作两步的也走了进来，看着肖漫穿着校服走来的样子，眼神中仿佛都透着光亮，林正晞不由得盯住了像自己走来的人，心中腹诽这人怎么几年不见这张脸反而看起来更幼了，明明肖漫比自己还大两岁，穿这身衣服居然完全没有不适，反而还有几分少年气。
　　“这场戏你俩虽然没有什么台词，但是注意眼神，等会阿晞就坐在座位上，装写作业，道具组已经准备好了，然后肖漫要急忙的从外面冲进来，但是不能慌乱，然后先走到自己的位置，阿晞不要管，不要给视线...”导演认真的一一讲述着，肖漫和林正晞都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导演的话，虽然他们心里都因为和对方站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林正晞甚至有点紧张，但是他们俩也都出道多年，拍了不知多少戏，他们两心里都清楚对角色尊重，对导演尊重，才是拍好一部戏的立身之本。
　　导演说完后，走出了现场，回到了监控的机位，用手呼和现场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会后，“张轩就位，道具组把准备的早饭便当拿给他”导演直接呼唤着肖漫在剧中的名字，肖漫听到后站到了教室门口，静静平复着情绪，思考着角色，这个角色是他一手创造的，他是最了解他的人，肖漫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戏，是因为曾舜晞。
　　现场的导演已经把群演全部安排进来，也早就和他们说好了要求。林正晞坐在了课桌前，他已经进入了人物，眉头轻皱起，嘴巴也微微抿起，双手拿着作业本。
　　“action！”随着导演的开拍口令，现场安静了一瞬又瞬间沸腾起来。
　　高中的教室里，杂乱的背书声中夹杂着女同学小声讨论着昨晚的电视剧的声音，班上画板报的同学正拿着站在凳子上，一只手拿着颜料一只手拿着涂色板在黑板上描绘着，后排打闹的男生正拿着篮球讨论着午休要不要逃课去打球，时不时还拿着手中的球砸向墙壁，清脆的撞击声被教室的吵闹中掩盖，球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球印，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时候，涂然坐在课桌前，拿起作业本发呆，片刻后又放下，虽然目光一直都在看着手中的本子，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他把作业本放平，呼了口气，在课桌里翻找起了练习册，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那个本应该在课桌里的本子，教室门突然被推开了，老旧的木质门因为移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教室里所有人都安静了，涂然也抬起了头，看向门口，见张轩提着一个打包好的饭盒急急忙忙走进来，他轻哼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在课桌里摸索着，大家看到进来的人并不是老师，又恢复了热闹，背书的背书，讨论的讨论，离早自习还有几分钟。
　　张轩提着饭盒走到了涂然的桌子前面，涂然低着头看到了那双和自己同款的运动鞋，就知道是张轩来了，他没有抬头，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却不知道面前的人正盯着自己的小动作，涂然不想搭理他，于是就装作还在寻找的样子，还特意的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张轩看懂了他的小心思，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无奈，但是随着早自习铃声的响起，他只能先回到座位上。
　　他们的座位不远，张轩就坐在他斜后的角落里，看到张轩离开后，涂然也停止了找东西的动作，虽然心里清楚，明明是自己推开他的，但是他还是有点难过，因为他发现自己不仅仅只是把张轩当朋友，但是张轩好像一直都把他当一个小孩子，一个需要被照顾需要被管教的小孩子。
　　涂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张轩也正看着自己，张轩发现自己看着他之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练习册，用手指了指手中的练习册。突然看到练习册突然意识过来，那本就是自己的。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一起写作业的时候被张轩收到了书包里吧。
　　突然低下了头，他突然发现张轩这个人已经存在了他整个世界里，已经变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所有有记忆的生命轨迹都有这个人的存在。
　　他有时候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张轩要对他如此的关心，他也不清楚，这是否就是朋友之间的界限，一个好朋友会在你睡觉之前都给你泡上牛奶，看见你穿少了衣服还会生气地叫你加衣服，发现你稍微有一点点不舒服，就着急的不行，他不知道张轩到底是真的把自己当一个小朋友来照顾还是说和自己一样，涂然涂然意识到自己阴暗的想法，苦笑了一声，但是不管怎么说，不管他如何想要把张轩从自己身边推开，想要去证明自己不介意没有张轩的存在，这个人都已经与他的生活紧密不分了。

　　“Cut！”导演喊了一声，可以过了。林正晞还沉溺在凃然的纠结中。却突然看见肖漫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径直走出了现场，林正晞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戏中人。自己也并不是那个需要一直被照顾的人。
　　林正晞向来都是被独立培养的，尽管家里条件非常不错，但父母也从来没有因为工作繁忙，而忽视过自己，反而是给他了更多的关心与爱，但是对当时年少的自己来说这些爱，甚至是有些负担的。他不想按照家里给他规划的制定的人生去走。所以他开始反抗，进了娱乐圈，那段时间很难熬，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他拥有了肖漫。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他一声“阿晞！”。是导演站在监视器面前招手，和他打招呼。
　　林正晞快步向前走去。
　　“阿晞，今天这场戏拍得可以哟，比我四年前看到你的时候要好太多了。你那个时候的状态真的很差来着，嗷嗷我不是说你演的差..”导演边感慨边解释道。
　　“四年前？”林正晞发出了疑问，明明自己和这个导演是第一次合作，怎么会有四年前？
　　“果然你不记得了呢，不过想想也是，以你当时的状态能够把戏拍完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在剧组中打酱油的人呢哈哈。”导演开着玩笑解释着。
　　林正晞还是没有反应的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导演，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就是【至年少】那部戏啊。”导演见曾舜晞还是没有想起来于是大声地提醒道。
　　林正晞突然反应过来，导演说的是那部四年前的青春轻喜剧，那是他和肖漫离婚之后，转去香港拍的第一部戏。当时林正晞已经在家里休息了半年了，他突然接到了一个剧本，就是这部剧。自己在当中饰演女主角的朋友，没多少戏份，但是人物人设非常好，总是在女主角需要安慰的时候逗他开心，用经纪人的话就是很适合作为回归的戏，很讨喜。
　　林正晞当时并没有打算接下那部戏，因为他当时已经在家里消沉了很久了，明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但是每天都还有营销号在转发着他和肖漫的事情。各种各样的质疑和虚假的爆料，让他头痛欲裂。他不觉得自己有信心可以去拍一部喜剧片，他连自己都不快乐，怎么能带给别人快乐呢。
　　当时经纪人劝阻了自己很久很久，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经纪人明明压抑着愤怒，但是却依然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连肖漫都重新复出开始工作了，你林正晞凭什么还在家里躺着？怎么你是离了他不行吗？过不下去吗？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要离婚呢？为了这段已经失去了的感情，你所有努力得来的事业都不要了？”
　　经纪人离开之后林正晞一夜没睡，他想了一整个晚上，原来肖漫已经走出来了啊，那自己为什么过不去呢？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联系经纪人决定接下了那部戏。
　　接下那部戏的时候，林正晞状态非常不好。因为有大半年都没有拍戏了，而且一直沉浸在过去中，他一直都找不到状态。开机的第一场戏就NG了好几遍，大家都觉得林正晞是因为婚姻的变故所以才导致的状态不好，还纷纷安慰他，说可以慢慢来别急，只有林正晞自己才知道，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不会演戏了，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带入进角色中，也再也没有办法与角色共情，他满脑子都是和肖漫在家里对戏的时候肖漫教他的东西，林正晞一直都是一个体验派，肖漫有段时间很反对自己接一些悲剧，怕自己走不出来，现在好了，肖漫能放心了，因为他好像失去了那个体验别人人生的能力。
　　尤其是在片场NG的片段被偷偷混进去剧组的黑粉发给营销号后，营销号把视频剪辑后发在网上热传的时候，一片片骂声像一阵阵浪潮不断地向已经站在海边的自己涌来，林正晞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要继续坚持下去，他究竟还适不适合演戏。
　　那部明明自己戏份只有一个月就能杀青的戏，他整整拍了三个月。每天晚上下戏之后经纪人都会请心理医生到酒店来做心理辅导，白天林正晞好像就是那个剧里的男二本人，试图把所有的温暖和欢乐都带给女主角。只有在深夜的时候，那些光和余热散去，只留下寂静的阴霾的时候，他好像才是真正的曾舜晞，一个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怪物。

　　他不止一次在深夜了，想回去找肖漫，就算是不要复合，他也想把自己的委屈全说出来，但是又在白天抑制住自己的想法，他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要放过自己也要放过肖漫。
　　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阿晞，还好，你现在调整过来了，我真的很为你高兴。”导演笑着笑拍了拍他的肩欣慰地说着。
　　林正晞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笑，“这么说导演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他转开话题，“下一场戏好像是外景对吧？”
　　导演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问道，“那边的设备都准备好了吗？现场搭建呢…”
　　场务小哥一一回答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讨论起了下一场戏的问题。
　　林正晞见导演并没有注意自己拿出了手机，登录起了那个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发过微博的小号，小号的粉丝数量已经早不能同当日而比了，他点击了右上角的+。编辑了一段文字。
　　“day 1
　　入了戏
　　见了久别重逢的人
　　果然是演戏是靠脆弱。
　　凃然拥有过张轩。”
　　编辑完之后他发送了出去突然又想想起了什么，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导演和工作人员商量好了事情，就一起先安排一些工作人员和群演去那边准备了。
　　他们驱车开往市区，外景是租的一个已经荒废了的中学。原来这所中学的学生因为由于学校合并的原因都搬完了，这边就已经闲置荒废下来了。
　　但是原先的桌椅板凳都还保留着，按照下午戏的要求，他们已经提前好几天搭建了一个围墙，因为下一场戏是一场翻围墙的戏。
　　林正晞回到了化妆间，化妆师按照下午之前的要求进行了改妆，帮他抓起了，头发露出了额头。稍微的加重了一点点阴影。
　　不过几分钟肖漫也走进来了，林正晞有点疑惑，刚刚结束了之后肖漫就一直没有出现，自己跟导演聊天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的人。
　　林正晞觉得这可能是肖漫为了躲避尴尬的方式吧，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这样也好。
　　肖漫低着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圈有一点点红红的。
　　刚刚导演喊了卡之后，肖漫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觉得他自己不是在演张轩，而是在演自己。他根本没有办法把目光从林正晞的身上移开。看到凃然因为生气，不想跟张轩讲话的时候。肖漫的心仿佛像是被人紧紧捏紧了一样，生疼。
　　他都想开口。想让他的小晞理理他。不要生气了。
　　但是他不能，这是戏，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肖漫觉得自己有些高估了自己。

　　林正晞看到肖漫一言不发的直接坐在了化妆台前，他从镜子里看着对面肖漫没表情的脸，仿佛又回想到了自己揪着肖漫问他为什么一直不回家，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别人了的时候肖宇梁的样子，也是像现在这样没有表情，不说话不回应。

　　肖漫低着头，化妆师走到他的旁边，正准备给他改一改妆，他抬起头来，正看到镜子里的林正晞正瞪着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偷瞄自己。不由得笑了笑，肖漫突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两人在镜子中对视。
　　林正晞紧张地移开了头，正好这个时候造型师把手中下午要穿的衣服递给了他。
　　他急忙接过衣服朝换衣间走去。
　　在两人都换好衣服之后门外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了，下午是外景，需要一起坐车去拍摄地。
　　肖漫先他一步上了车，那是一个七人座的面包车，肖漫上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林正晞看肖漫上了车已经坐好了。在上车前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坐到肖漫旁边，贸然坐过去，只会更尴尬，他选了另外一边的位置坐好。助理和工作人员们也纷纷上了车。
　　助理事先说过，这里去拍摄外景地，路程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林正晞本来想听听歌，但是却发现自己忘记拿耳机了，只能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上很快就安静了身边的助理已经眯上了眼睛，刚才今天早上都起得很早，其实在剧组拍戏就是这样等待的时间要比拍摄的时间长，很多很多艺人工作人员都会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
　　林正晞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发现肖漫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外景的地方。
　　林正晞和肖漫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往现场走去。

　　站在现场里的导演正在与其他的工作人员，沟通着拍摄的角度，光线等细节问题，见他们来了，连忙招手让他们过来，打算和他们说说戏。
　　下午的戏和上午的戏不一样。
　　是讲的凃然和张轩在高考之后偷偷翻墙进学校的事情。凃然和张轩这个时候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两个人一起约定出国读书，在正式开学前他们想要再回学校看看，但是学校已经放假了，他们本来想和门卫沟通一下是否能够进入学校，但是可能正是饭店，门卫室里也没有人，门紧闭着。
　　。
　　张轩带着涂然走到一处围栏告诉他，他们可以从围栏那里爬进去。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涂然总是会有一些很奇思妙想的决定，比如说突然很想吃南街的面条，因为学校中午封闭的原因出不去。张轩总是会偷偷题前半节课就逃课，然后翻围墙出去给他买东西。
　　其实在凃然的人生中，他一直都是被宠着长大的。
　　但是自己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