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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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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微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以他一贯的作风,冲出去当目标简直是个笑话。
以那呆子的习惯,对于欺凌弱小是最见不惯的,可是看着呆子被围住,心里就麻麻地不舒服。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呆子的身边。
至于陈哥,那是以前在街上打架认识的,不好惹;当时的自己都是以一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咬住对方不松口才勉强活了下来。
看着就身娇体软得呆子跟他们对上肯定要吃大亏;虽然“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在现实面前都是浮云,自己成为乞丐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想起过这个问题。
说自己懦弱也好,胆小也罢;生活就是生活,被弄得半死不活,搞不好连一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可是,洪微摸着自己的脖子,傻傻地笑了起来。
那呆子,可真可爱呀......
***
看着眼前空空的布袋,夏析言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是...连续五天都没有收到一枚铜钱了......前些日子,北边传来消息说已经与西伢开战。
流民四散,平日热闹的城里都只有行色匆匆的百姓;临近寒冬,各家都紧巴巴地过着日子。
一阵寒风吹过,夏析言抖了抖身子,抱紧琴企图护住一丝温暖。一滴水滴在无意间露出来的脖颈,冷得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夏析言抬头,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天幕。
要开始...下雨了啊......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在干什么这些天生意不好,那傻子也不再整日挂在自己身上,自告奋勇地到另外的地方去溜达。
还故作豪言地美名一番:为了生计。
现在的傻子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可有责任心的多了,想到这,夏析言笑了起来。
唔,这傻子还算没傻到底。
“咕——”
夏析言抬首,望向对面的一对姐弟。
天气渐冷,两人却也只穿着破破烂烂的单衣,连鞋子也开了一个大口,活像个黑色的小鸭子嘴;脸上比当初那傻子还脏,两双小手拉的紧紧的,还时不时地在秋风中瑟缩几下。
姐弟看到夏析言打量的目光,齐齐地往后瑟缩了一步。姐姐一手环过弟弟的肩膀,将他埋在怀里,警惕地看了一眼夏析言。
夏析言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两人。两厢对望,连雨落下来了也没有动。
半晌,夏析言起身,背过木琴想要朝对面走去。姐弟俩连忙了后退了几步,垂下了头。
夏析言愣了愣,沉默地从袖口里摸出十枚铜钱,放在自己的脚边,然后转身离去。一直走了小半条街,他悄悄地回头,却因为越来越大的雨,什么也看不清了。
夏析言直直地站了很久,整个人孑然一身;厚重的雨幕模糊了身影,远处的灯笼飞的乱七八糟,一切都陌生又熟悉的就像当年。
而这十枚铜钱已经是夏析言能在这动荡之中留下的唯一一点了。
***
洪微想到自己最近的作为,都忍不住要给自己鼓个掌,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呆子总是念叨什么家国大义的原因,正义感爆棚。
每天给自己揽一堆活,不是给二虎家的二花梳毛啊,就是经常给以前的小伙伴们带点过冬的衣物...... 这不,现在还专门跑到离呆子半个城距离的云城城西来“上工”。
那要是按以往自己的性格,此等麻烦是越少越好,懒得头疼。
不过,最近战事频繁,到处都人心惶惶的,他和呆子的口粮也已经不能再少了。
说到战乱,最近呆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曾经开玩笑讨论到军队会不会征兵,那呆子直接一天都没有跟自己说话。
洪微胡思乱想着猝不及防被雨淋了一脑袋,惊叫道:
“惨了,那呆子今天没有带伞!”然后急急忙忙地向云城城东跑去。
“呆子!呆......”
洪微说不清自己看到木偶一样的呆子是什么感觉,虽说平日里那呆子表情算不得多、情绪波动也不大,可好歹有个人气。
那呆子现如今就傻傻地立在大雨中呆得不行。
洪微气急了,又舍不得向那呆子发脾气,快步跑到人身旁,想要摸一摸,却被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哎呦喂,这可了不得!
这呆子...莫不是...哭了......
洪微猛地收住了声,第一次,自己在呆子面前说不出话来。
看着眼眶死红死红的呆子,洪微几乎连碰都显得踌躇。
“呆子,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洪微只能沉默地抬起手,一把抱住了他的呆子,狠狠地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