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金阁寺》若遥遥

18、金阁寺秘卷：新的改变

　　就像她说的，今天见分晓。

　　一个晚上能做什么？张寻做到了把营销手段最大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陈佳欣今天从出门开始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要转运，虽然依旧像之前那样低着头走路，很明显在路上对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多，不乏羡慕。

　　而这种视线到校园里则更多。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们，总是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的，谁都喜欢光鲜亮丽的存在，而现在，只能在杂志上看得到的光鲜亮丽，就在他们身边。

　　没有人会不想跟她说说话。

　　“那谁，就是杂志上的人吧。”
　　“诶诶，真是漂亮啊！”
　　“没想到我们学校也能出个大明星啊？”
　　“她好漂亮，简直就是女神！”
　　“……”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全部一字不漏的全部泡进陈佳欣耳朵里，即使微弱的声音让人难以觉察。

　　但依旧让陈佳欣抬起了头颅。

　　一想到等会儿进入班里，同学们都是会这样羡慕的目光，整个人都觉得兴奋了起来。

　　每个人都是极具虚荣心的。

　　不一会儿走到班门口，陈佳欣却突然踌躇了起来，整理好心情正准备踏进班里，门却突然开了。

　　徐嘉恒从三班里走出来，迎面就差点撞上陈佳欣，他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不轻不重的一眼。

　　没有羡慕，没有嫉妒，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只是很平平淡淡的一眼。

　　陈佳欣却不这样想，她现在整个人都是处于飘飘然的状态，自己好不容易回归成明星的状态，就算是徐嘉恒，只是也得多看自己几眼。

　　虚荣心的种子在发酵茁壮成长。

　　一旦有了导火索，那么事情的发展往往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她走进去，班里瞬间安静。

　　有探究有羡慕，还有嫉妒。

　　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但她倒是没多大感触，既然重新成为公众人物，那毫无疑问是容易被讨论的。

　　想要重新回到光鲜亮丽的瞬间，那我也得成为舆论的中点。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徐嘉悦。

　　她露出大方得体的笑，走回自己的座位，周凛看到她，眸中的探究是更多，比徐嘉悦还要多。

　　如果说以前，是大家猜测的周凛跟陈佳欣有猫腻，那么现在，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之后，这种论据才会更有真实性。

　　有几个感兴趣的女孩子，大约是跑过来问东问西的，比如说，做明星是什么感觉啊？拍杂志需要怎么做啊？等等等等少女未曾了解过的。

　　陈佳欣摆脱一如既往的怯懦无言，突然对答如流了起来，甚至在答话时还能够开着玩笑。

　　她的行为举止改变的太过突然，引得周凛不自觉多看她几眼。

　　等人群一哄而散，周凛才慢慢试探开口：“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善谈吧？”

　　陈佳欣的笑僵在脸上。

　　大约隔了两三秒，她转过头看着周凛说：“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周凛挑挑眉，不置可否。

　　可是，一个人真的会在短时间内拥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徐嘉悦把她的行为反常全都看在眼里，就像第一次见她那样。

　　“你相信吗？我不信。”

　　终于她跟陈佳欣擦肩而过，崔一诺在她身边语气不善，“要么就是她真的受了大刺激，要么就是她就是在演，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像她这样的人，像老鼠。”

　　“你对她的敌意很大嘛！”

　　崔一诺白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发现，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也发现了吧，对吧！”

　　徐嘉悦发现了吗？或许连她自己都是不太清楚的，从第一眼她就对陈佳欣有敌意，那是源于周凛。

　　可是当她开始友好，陈佳欣对自己的敌意却又日渐增长起来。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她低下头，没回答。

　　没人能把陈佳欣这个人看的十足透彻，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总觉得在这些沉默不语里，有些事就慢慢发生改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空穴来风，那以后，从她的身份面貌改变的这一刻，就不仅是空穴来风了。”

　　她的话外之音，徐嘉悦听的明明白白。

　　陈佳欣如今不再怯懦，不是丑小鸭，她蜕变成白天鹅，又或许这样讲，兴许她从来都是白天鹅。

　　可是，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周凛的心。

　　周凛近些日子跟陈佳欣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到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再见到徐嘉悦的时候，是周凛跟陈佳欣边走边谈笑风生时，无意间撞见她在小巷子里蹲下抽着烟。

　　周凛收起笑容，看见徐嘉悦的眼圈是乌黑的，脸色也苍白。

　　恍惚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徐嘉悦好像许久没有独处过了。

　　陈佳欣识趣的退出去。

　　“悦悦，你不是不怎么喜欢抽烟吗？”她犹豫着问。

　　徐嘉悦站起来，逼近她。

　　然后冲着她的脸上吐出一口烟雾，“熟悉吗？”

　　徐嘉悦转了个身，笑着。

　　“毕竟很久没抽了，薄荷味的，有一说一，还是挺想它的。”

　　还是挺想周凛的。

　　少年时代的爱是热烈的，滚烫的像烈焰，灼烫在谁心头。覆上薄荷味的烟雾绰绰，我好久没见她。

　　她永远光鲜亮丽，而我才是吸附她而活的青石苔藓。

　　徐嘉悦从她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她的改变，就像狼的野心。

　　是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事实上，移情别恋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并且出现率会非常高。

　　年少时多情深几许，总以为这样的时光荏苒，能过一辈子。

　　“少抽烟，不好。”

　　周凛淡淡的说，徐嘉悦的记忆回溯时光，因为跟你在一起，所以慢慢学着抽烟，慢慢爱上了烟味儿。

　　现在你让我少抽烟？

　　徐嘉悦气不打一处来：“已经染上烟瘾了，这辈子改不了了。”

　　虽然压抑着感情，但隐隐约约听出生气的意味，周凛叹了口气。

　　在这片爱的湖泊里，两个人别扭着溺亡，如果说飞蛾赴火的邀约里，那凛冽的风也熄不灭她的爱。

　　飞蛾扑火，是火的臆想。

　　“我不知道你在自顾自的为什么而生气，但我希望你别哭。”

　　“因为，悦悦是要一直开心下去的。”

　　我有时是很疑惑的，周凛跟徐嘉悦好像永远都在爱，也同样永远在恨，这是连理论力学都解释不清的别扭的爱，却毁了多少人。

　　这是后来崔一诺濒临死亡时用最后的力气写下的文字。

　　好像大家都很幼稚，以为牵了手就算真的爱，以为说了爱就是真的爱，可是爱是不会被忘记的。

　　“我们不要别扭下去了。”

　　“你喜欢她的话，离开也是没关系的，我也不是会……”

　　我也不是会纠缠你的。

　　她还没说完，周凛坚定的告诉她：“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喜欢陈佳欣，我不会分开的。”

　　“至少……”

　　至少，暂时不会。

　　没说出口的才是真心话。

　　很多年以后，徐嘉悦回忆着年少那些已经蹉跎而活的岁月，不禁想冲到周凛面前问问她，如果当初把所有东西全部说清楚，那么如今的她们是否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爱，是不能被隐瞒的。

　　“可是凛凛，就算我真的相信你，也无法信任我自己。像我这样的人，平庸之辈，是我配不上你。”

　　“徐嘉悦！！”

　　周凛猝不及防的大声喊她的名字，像是生气了一样，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你配得上我。”

　　“你不用安慰……”

　　“我说配的上。”

　　周凛的语气坚定不移，像这样的话，给徐嘉悦打了镇定剂。

　　过了良久，周凛抬起手摸摸她的头，“悦悦，你得相信自己。”

　　“你也得相信我。”

　　她抬头撞入周凛的眸，像星光璀璨的希冀，“好。”

　　只是关于未来，很遥远。

　　在不远处的墙角，刚好隐藏着一处阴影，她听见这两人的耳语呢喃，唇边却勾出淡漠的笑。

　　陈佳欣太势在必得，她嘲讽的是周凛的甜言蜜语，那些关于爱的真假誓言，你会信吗，徐嘉悦？

　　就连我这么喜欢她，她的这些话我也都不会信，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你信，你就是傻子。

　　可是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忘怀少年时热烈的爱，少年永远热恋。

　　在她是少年时，我就喜欢她，在她是少女时，我依然喜欢她。

　　爱，是不能只有一个人的。

　　爱是不能用输赢来衡量的，陈佳欣不懂，徐嘉悦不懂，甚至周凛怎么也不懂呢。那些被隐藏在心底空泛的兴趣和视线，原来已经换了她。

　　可是，你知道吗周凛。你每一次对她乍现的兴趣，痴迷的欣赏，就是对我无言的侮辱，每一次都是对我爱你的践踏。

　　或许，你还未意识到。

　　当你的身旁不再只有徐嘉悦的时候，那么在很久以后的将来，徐嘉悦也再也不会回到你的身旁。

　　原来，世界上不止有爱。

　　还有你以爱为名的欺骗和伤害，那是属于她的乌托邦，那是属于我的阿鼻狱。

　　新的开始，也意味着结束。

　　那是你和她，随后你和我。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