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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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亦恒银色的车子在漆黑的夜里化作一道流星，“吱”——猛的停在欢喜的楼下。
他下车，握紧手里的电话。
一路上，他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但得到的回音全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抹了一把脸，平息心里的怨怒，害怕自己会无法控制住情绪，这一路上他理清混杂的思绪，他会好好和欢喜解释，告诉她这只是一场误会。她一定会弯着汪汪的眼抿着嘴对他笑，这就是她，他的欢喜。
一想到这，贺亦恒更是加大了步伐。
可，突然贺亦恒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像是被定住，他感到脚下一股冷气往上冲。
月光下，从欢喜家的楼道里下来一个人，即使天色很暗，即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他确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方这时似乎也看见了他，高大的身影没有停下朝他走来。
贺亦恒目光在银边镜框下闪了闪，看着对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走出来，迈着轻声却稳重的步伐，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先是裹着西裤的修长双腿，伟岸的身躯，冷冷淡淡的表情，最后是那双锐利锋芒的眼睛，一瞬也不游移的望着他。
空气都仿佛凝冻起来，贺亦恒站的直直的，欧泽天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他。
贺亦恒笑笑“欧先生，好雅性，这么晚了还在这里闲逛。”
欧泽天也扬扬唇“不比贺先生时间宝贵。”
“说笑了，欧先生这是来看朋友？”
“贺先生不也是？”欧泽天随意的一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的开口“只不过似乎来晚了，她已经睡下了。”
贺亦恒狠狠地眯起了眼，又客气的笑了，可嘴里却不再打着弯“那还真是不凑巧，不过还是谢谢欧先生替我照顾欢喜，日后必定和欢喜一同宴谢。”
“还不定有那机会呢，世事难料，谁知道日后的事，你说呢，贺先生？”欧泽天的目光直直的对上贺亦恒的。
贺亦恒的银丝边框在高挺的鼻子上遮住他眼里沉浮的东西，他声音低了一度“呵呵，欧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一餐便饭，我和欢喜随时恭候，就怕欧先生不肯赏脸。”
欧泽天道“便饭当然好，欢喜的手艺贺先生必定也很喜欢，亲近的人吃过的都说好，我相信贺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贺亦恒几乎要把掌中的手机给捏爆，脸上还是轻而易举的挂上笑“欧先生喜欢就好。”
“当然，”欧泽天举步向前，与贺亦恒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停下“我一直都记着。”
说完，他微微笑了笑，点头离去。
离他身后那个身影越来越远。那一秒，他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瞬间僵硬。虽然只是一秒，也就够了。他下的赌注，赢了。欧泽天冷峻的五官在月光下泛出冷冷的笑。
贺亦恒手上的青筋暴起，他立在原地很久很久，他举起手臂覆住额头，拳头攥的死紧。
耳朵里轰轰的，几乎要将他脑子化成一滩浆糊。
欧泽天说的一切关于欢喜的，都是他所不知，甚至于是被她深藏起来不肯拿出的过往。
而他，并不知，对于这样暗涌的挑衅，他连立足点都没有。这一仗，他输得这样狼狈不堪。
再一次，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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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灰色光色的光线透过窗帘，叫醒了浅眠的欢喜。
她不得不掀开沉重的眼皮，轻微的动了动然后睁开。
六点四十。
初冬的白天一天比一天来得晚，光也是灰暗灰暗的。像是还未被开天辟地的混沌。
没有睡意，她静静的躺着，听着闹钟秒钟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不快不慢往前走着。
意识逐渐回笼，昨晚哭过的眼睛此刻干涩的难以转动，眼皮有些浮肿，所以像是压在千斤顶，然后就是带着一丝疼痛的嘴唇。
好像是肿起来了。想到这里，欢喜摸摸干的快要起皮却很烫的嘴唇。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被忆起。
一个晚上，起起伏伏，无法想象的命运弄人。
像是着了魔。
她竟然和欧泽天……
欢喜猛的闭上双眼。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做了很不对的事，她没有拒绝那个吻。
或许是夜色太诱人，或许是他的眸子吸住了她，但她不该这样离经叛道，在她早已脱离了十七八的青春叛逆期的现在。
可是唇上还火辣辣的肿胀感时刻提醒着她昨晚的举动。
掀开身上轻暖的丝绒蚕丝被，拿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拉开窗帘。
抹开玻璃上弥着露气，她手掌贴在凉的窗户上，从高楼往下眺望下去，楼下花坛里有早起的老人家锻炼身体，远处的马路上偶尔有一两辆打着远光灯的车子驶过，像是小小的火柴盒。
整个世界像是被包围在透明飘雪花的玻璃球玩具的童话世界，不太真实。
呆呆看了会，她嗦了嗦鼻子，又将窗帘关上。隔绝了外头糊糊的光线。
一开机，一下子滴滴滴滴的涌进二三十条短信提示。
欢喜按着下翻键，几乎全是贺亦恒的未接电话。还有几条小涵的信息。
欢喜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去接小涵的机。
算算小涵也走了大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可谓是天翻地覆一般，竟然一眨眼的功夫也就过来了。
贺大哥……欢喜拨通了电话，却又在电话接通的两秒后立刻挂断。她怔怔的看着那个号码，直至整个屏幕都暗下去。
该怎么面对他，该说什么。
这么想着的同时，手机铃声大作了起来。
欢喜乱成一糟。
电话却不自觉的接通，贺亦恒首先出声“欢喜。”
“贺大哥。”欢喜垂下眼轻声道。
“欢喜，刚起来吗？”贺亦恒声音沙哑的似乎很疲惫，但他声音仍然很柔和“昨晚，睡的还好吗？”
欢喜恩了一声“贺大哥，昨晚……”
未说完的话被贺亦恒柔和的话语盖过“昨晚，我一直打你电话。可是找不到你人，一直等到现在。”
欢喜听到轻轻的却像是大石落地一般的他的叹息，他继续说“昨晚她之所以会在我家，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碰到，她病了才把她带回家的，你知道我和她家是世交，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病着却撒手不管的。欢喜，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会把她往家带了。”
欢喜摇摇头，却发现电话那头的他看不见，于是又轻轻说“不会，是我不该这么冲动。子卿姐，她还好吗？”
贺亦恒的声音有些模糊了“你不用担心了，没事了。”
他回到家后已经过了午夜，她早已不在了。
不是没有私心，只是更气自己对她的放纵，他被她气得快要发狂，她却仍是无所谓的态度，他命令自己不准再去管她。一想到她对欢喜的伤害就更加的郁躁，只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用一支接一支的用香烟来对抗煎熬的滋味，直到天际泛灰白色，他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又停掉。可在无声的室内却触动他麻木的神经。
他反射性的拿起手机，是欢喜，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扯着领子往后仰在沙发上，一颗悬着的心也能够规律的跳动。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小山一座的烟头。
“那贺大哥你呢,我听说……你生病了。”
“我没事的，欢喜，只要你不怪我就好。”
在听到他解释的同时欢喜心里有着罪恶感。
“贺大哥，我不怪你的。”欢喜诺诺出声。
“欢喜，谢谢你。”贺亦恒轻叹口气“我真的很庆幸拥有的是你。”
“别这么说……贺大哥。”她这种人就应该被拉出去游街，她是贺大哥的未婚妻啊。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以后，也绝对不会放手让除他以外的人有机会站在她身边。贺亦恒闭起了布满血丝的眼。
“嗯，贺大哥，你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他一定累坏了，他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低哑。
“你也是，记得多穿点，外面风大。”他仔细叮嘱着“现在要出门了吗？”
“那个，小涵今天回来，要去接她。”
“那好，自己小心些。”
“好，贺大哥，再见。”
“恩，再见。”
他体贴温柔的关怀让欢喜自责的咬住下唇，却又刺刺的痛从咬住的地方传来，那是……欢喜脸色一僵。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端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