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林屿道末

35、碎衣

　　“冉北！”沈明朗一把推开了门，他四处寻望，看到冉北的时候愣了神。

　　冉北在角落里换衣服，背对着门，已经换好了里衣。
　　沈明朗走近看他，冉北立马转了过来，“怎么了？”

　　沈明朗愣住了，他的视线慢慢下滑，到冉北的脖颈上，顿时变了脸色，“你去哪里了？”

　　声音瞬间沉下去几个度，冉北抬眼看向沈明朗的眼睛。
　　那双眼睛总是明亮带着欢喜，沈明朗最多的表情便是嬉皮笑脸，现在看起来，可不太开心，“你找我？”他穿上了外衣。

　　沈明朗瞪着他，迅速往前一步把冉北翻了过来，“为什么后脖上带着血，血从哪里来的？”

　　空气瞬间冷却。
　　冉北的眼角微微地颤动，他猛地推开沈明朗，因为用了些力气，沈明朗连连退开了好几步。灵玉在腰间晃动，沈明朗看向软塌旁的衣物。

　　冉北的外衣明明还在自己的房里，从他房间离开的时候身上明明只有里衣，可现在塌边的衣物被撕得粉碎，只有肩胛一块的披肩能够看出来，是外衣的破布。
　　唰地一下，沈明朗的脸色变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的血？”冉北慢慢靠近沈明朗。

　　沈明朗被他靠着，脖颈边传来被发丝扰动的酥痒，他迅速回过神，狠狠地盯着冉北，“你不要命了？在宫里杀了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想保我啊？”冉北冷笑两声，“我确实没那个胆量杀人。”
　　沈明朗迅速退开。
　　冉北轻笑道：“被人打总是要还手的。”

　　“那件外套是谁的？”

　　冉北想到来人，没有说话。

　　“你是被五皇子带去的，为什么却穿的是四皇子的衣服？”

　　哐当——

　　夜间吹来了冷风，冉北一直翻身没有睡。
　　窗外的月色美不胜收，看的人却无心风景。

　　冉北踢掉了袜子，脚踝的那一抹浅红露了出来。他联想起沈明朗愤愤的模样，那是在教育自己吗？他有什么资格。
　　不过，他大概好几天都不会同自己讲话了。

　　想到这里，后颈传来冷意，明明洗了那么多次，鼻腔还是有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冉北，穿上我的衣服，别着凉了。”萧煜恩被龙河叫走了，九皇子翻窗而入，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衣物搭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冉北警惕地看着他，身上酸软不堪。

　　九皇子把他翻过来，“别管了。”他把药丸塞进冉北的嘴里，硬生生按进了他的喉咙，“别吐，这颗药是四哥给我的，吐了就没有了，一会儿你就有力气了。”
　　九皇子看到冉北欲言又止，“五哥……萧煜恩没对你做什么吧。”

　　怎么可能没做，只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就被龙河叫走了，身上有了衣物暖和了很多，冉北偏头看向另一侧。

　　这是萧煜恩的卧室，比萧祁明的卧室还要华丽一些，卧室隔间的貔貅，透过帘子都能看清楚它的模样。
　　九皇子守在冉北身边，直到他恢复力气。
　　“我着急回宫就抄了小道，正好看见萧煜恩扛着个人，我看那人腰间的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你。”

　　玉佩是世家象征，冉北腰间的是汉白玉。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快走，萧煜恩应该要回来了。”

　　冉北已经恢复了力气，他的目光尖锐，看向九皇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九皇子愣了一下，“大概……大概我们是一样的人吧。”

　　冉北闭上眼。
　　恶心。

　　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嘴里逐渐翻了酸，被摸过的地方更是如被扎了一样，难受至极。他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九皇子走了之后，他突然折返。
　　为什么都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

　　翌日。
　　沈明朗一早就起了床。

　　他根本没睡。
　　闭上眼就是冉北脖颈的血迹。

　　那不是冉北的。
　　他自然知道是谁的。

　　他要去找萧煜恩算账，可想着既然是萧煜恩的血迹，那人自然也没在冉北那里讨着好。萧煜恩定然也不会承认。

　　刚一走出大门，就见人匆匆赶了过来。
　　——是萧祁明身边的小太监。
　　“怎么了？公公，那么急匆匆的小心摔倒了。”

　　来人神色紧张，“参……参见沈世子……”

　　沈明朗察觉到不对，“可是边北的事情有了头绪？”
　　“不……不……”

　　“那是……”

　　扑通一声，小太监腿软跪了下去……
　　“龙教头……被杀了……”

作者有话说

　　没那啥，就是那啥之前的事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