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sky》笨蛋妖精

2、无法摆脱的过去

　　这样小面馆就是这样的，饭点儿一过，人就渐渐少了。晚上十点以后就要关门了。江天暮拖着累了一天的身体，收拾着店面，擦桌子，把乱乱的椅子归位，之后将店里的扫了扫，用拖布拖着，拖了一会儿，他扶着一把椅子坐下，轻轻捶着那条伤过的腿。那几年的牢狱生涯，给他的身体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除了这条腿，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
　　出狱之后，他一直不断的想找份工，但是别人因为他有前科，纷纷以各种理由或直接、或间接委婉的拒绝了他。他是卖了自己以前的房子，在别的工地上做过苦力，在车房给人家擦过车，存下这些钱，开了这家小店，后面还有间小仓库可以睡觉。为什么选在学校？因为学校的环境比较单纯，他现在只想过很平凡而安稳的日子。
　　一天下来，忙着开店，忙着招呼客人、煮面，自己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吃过饭，要是被人知道面馆的老板是被饿死的，是不是有些讽刺？江天暮苦笑着起身，走进厨房，自己下了碗素面，默默的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段时间是太忙了，忙的三餐都不定时，基本上只有晚上闭店之后才有时间休息一下，胃容量都慢慢变小了，但是他已经不习惯浪费了，于是强着吃下那碗面。回去洗碗的时候，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他跑到洗手间的马桶边，趴在那里把刚刚吃过的全都吐了出来，随后坐在地上，手虚虚的搭在额头上，呼吸急促的让人听着心惊。
　　江天暮靠着洗手间的墙闭眼歇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有动静，他猛然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走到厨房的位置往外看，只见屋里有个人影，低着身子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低喝了一声“谁在那儿！”
　　没人回答，那人影不动了，只是蹲在那边。江天暮将店里的灯打开，屋里一下子亮了起来，那人也就无法遁形了。江天暮走过去，看向潜进店里的人影，楞了一下“是你？”是下午时候来他店里吃面的那个女孩儿，每天店里这么多客人，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或许只是因为下午找零钱的事情吧。“你在这儿干嘛？”
　　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不回家，出现在这里不太对劲吧。
　　“我。。。。。。”程绯芸知道被发现了，站起身“我来找我掉的东西。”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向江天暮，眼神里没有胆怯。
　　“找到就赶紧走吧。”江天暮直接下逐客令“我要关门了。”他的声音依然是低的没有半分温度，像是从地底层传出来的，低沉而幽深。
　　程绯芸手里握着捡回来的发夹往外走。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一群人往面馆走去，她与其中一个人擦肩而过。这些人这么晚来吃面么？她回头看了一眼，不干她的事。于是掏出手机，拨给谁好呢？让谁来接她回去？她按了一串号码，那边接通了“小芸，还在外面呢？”温暖好听的声音，是她二哥。“二哥，你在哪儿呢？”
　　电话这边，程斐然跟几个朋友在俱乐部里应酬着，他一只戴着蓝牙耳机，一首掀着刚抓来的牌，另外一只手里端着一杯清水放在唇边抿了一下。又是一张老草花k，他轻轻摇了摇头“小芸你等会儿，我马上过去接你回家，别急。”挂了电话。另外一边叫了牌，估计是有胜算了，程斐然将挺拔的背往椅子背上依靠“我不跟。”身边一个男子开口“程二少今天怎么了？赌运不佳呀。”程斐然冷冷一笑，却不语，最后就等着开牌，把钱给了赢家“我有事先走，你们玩儿着。”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这边的程绯芸还在等着，想起刚刚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些人，突然好奇起来。于是往面馆方向走回去，就见里面好像是说着什么。半晌，那边低沉的声音起“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声音里透着疲累与无奈。阴冷的声音再起“放过你？我放过你，老大也不会放了你，你以为你出来了，漂白了就没事儿了？”几声低低闷闷的咳嗽声在屋里响起来“咳咳。。。。。。从前的‘隐’，已经死了。”？江天暮闭上眼，捂住唇再次剧烈的咳起来，偶尔有血从指缝滴落。他看了看，刚毅冷硬的唇角再次扬起淡然的笑。从前的“隐”已经死了，现在的江天暮，怕是也活不久了。让他平静的过完残生不行吗？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苦苦纠缠他不放呢
　　然而即使是见他咳了血，那些人依然是无动于衷，冷笑道“你也有今天。哼，没用的，你知道恒门的规矩。只要是进来了，就别想再活着出去。”那人看了眼依然低着头抚着心口的江天暮“你知道，你的病只有‘月’可以治好，她一直等着你。”不等他的回答，那几个人离开了面馆，为首的那个人余光扫到了一在面馆不远处躲着的程绯芸。
　　程绯芸看他们走的远了，往面馆里看。就见江天暮有些粗糙却依然修长的手紧紧的捂着心口，低低的咳着，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偏深的肤色现在看来确实苍白至极，好看的浓眉深深的蹙着。绯芸就那样看着他，不知道是该上前去帮他，还是该走开。
　　然而江天暮还是感觉到门口有人，抬起头看到那道人影，居然是她“你怎么还没走。”他不希望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她。见她完全没动静，他的眉蹙的更深“我要关门了，请你马上离开。”
　　“你不舒服？”程绯芸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
　　江天暮不再言语，只是站起身，走到门口将大门撂下，看着那女孩儿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跟着转身走进自己那个小仓库收拾整理之后变成的所谓“卧室”，躺在那张沙发床上，咳声不止，于是他竟在床上坐了一夜，只是手没有离开过胸口，怎么躲都没用么？他只是想摆脱之前的生活而已。
　　然而这边程斐然已经开车到了学校门口，却发现找不见妹妹绯芸，于是拨了电话过去“绯芸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学校门口。”，之后绯芸的声音传来“哦，我马上就到”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跟着，不到五分钟，程绯芸的身影出现在程斐然的面前，撅着漂亮的小嘴，低着头。程斐然走过去一把拉过妹妹，轻轻揽进怀里“怎么了？嫌二哥来晚了。”见绯芸不说话低着头，斐然优雅的一笑“好了小公主，不生气了，走，跟二哥回家。”跟着拉着她的手上了车。在半路一家冰激凌店门口，斐然让司机停了车，他自己转身要下车，绯芸看着他“二哥？”斐然不语，从车上下来走进冰激凌店，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上了车，关上车门。看着绯芸，把手里的其中一盒冰激凌递到绯芸手里“知道你喜欢吃冰激凌，不过不许告诉老爸老妈。”他自己也拿了一盒，刚要舀来吃，却被绯芸拦住“二哥，你不能吃这么凉的。”绯芸看着二哥，皱了眉。程斐然宠溺的看了绯芸笑道“偶尔吃一次不要紧吧，从小都是我看着你们吃。”绯芸不再说什么，和哥哥一起他那辆香槟色的宾利欧陆里面，吃着香甜爽口的抹茶坚果冰激凌，二哥一直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兄妹俩回到家里，轻手轻脚的摸回了各自房间。程绯芸换了冲了澡换了睡衣，躺在自己舒适的公主床上。摸着枕边二哥送她的大型毛绒驴，她又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情景，那个神秘的面馆老板，似乎和□□有些关系呢，而且那些人走后，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不想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关上灯，绯芸喝了那杯早晾到常温的牛奶，任着自己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程家二少登场客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