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见仙踪/原著
紫红色的爆字稳居微博热搜第一。
此时不仅是综艺节目上的弹幕，热搜底下的评论一样如数沦陷。
【我好像是有点没看清，台上的人是谁？】
【一样，他说他叫阚今何】
【是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特么哭了，这是谁啊？黎轻灼？！】
……
【都他么冷静点吧，黎轻灼五年前就死了】
【醒醒，他已经去世了。】
……
经此提醒，所有人才大梦方醒，感到了出奇的愤怒。
怎么敢有人冒充一个已经死去了五年的人啊。
他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的时候有想过是对死者不尊，往死者的千万粉丝心口上插刀吗？
几乎是顷刻间，将近两个小时的综艺刚播了半小时，弹幕上便已是谩骂一片。
甚至有人开始主张抵制司秀这部综艺继续播的。
【这人他么到底是谁啊？长了一张和黎轻灼八分像的脸？谁家的整容医院？】
【别八分像了，［视频］看看二十出头的黎轻灼是不是就是长这样】
【操……这真的不是一模一样？】
……
一千多个日夜过去，尸体早就腐化成白骨，可独属于黎轻灼的面容依然在静水中起了沸腾般的狂乱。
这五年里，不是没有和黎轻灼长得相似的脸出现。
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就像本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张扬不畏地站在大众面前的。
他在镜头里笔直地站着，见到评委席三张犯傻的脸，笑了一声，第二次道：“老师们好，我叫阚今何。”
阿达因为歌曲而蓄了泪水的眼睛，没有指节点上去轻触，轻轻一眨，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便啪嗒落了下来。
“……”黎轻灼不理解地看着阿达，挺慌的，“老师，你这个听歌情绪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嗤——”阿达又眨了次眼睛，噗嗤笑了出来，她连忙用手背蹭眼睑，对摄像机摆手示意这里别拍她，“哈哈哈哈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眼里的泪没擦干，谁知道就掉金豆子了。”
黎轻灼了解地点头，还甚是乖巧地“哦”了声。
这就是个选秀节目，为了让选手与导师自由发挥，台上连个cue流程的主持人都没有。
选手和导师共同承担主持的工作。
“所以这就是你……”阿达支吾，手舞足蹈地表达，“靠实力不靠脸的原因？”
“其实我不太明白。”
可能明白了，又不太确定。
“嗯？”黎轻灼眼神无辜，片刻后，他了解了，转头去寻找台下暗处导演的身影，问，“导演，如果我报名的时候就这样见咱们的工作人员，你见了我的第一反应是让我直接晋级还是让我参加比赛？”
其中一台摄像机瞬间把焦点聚到了司秀的脸。
戴着几乎遮盖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的司秀，表情一下子从怔愣中回神，沉默了。
只有手条件反射地一指那个转向他的摄像机，镜头便刹那又定格在了黎轻灼脸上。
几秒钟后，他似是想好了答案，黎轻灼就淡淡道：“不说实话长不大。”
司秀：“……”
四位评委：“……”
圈里人都知道司秀长了一张娃娃脸，又高度近视，戴着黑框眼镜就显得更小。
因此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长不大！
“直接晋级。”司秀在幕后的声音传来，自暴自弃地异常清晰。
黎轻灼耸肩：“看吧。”
“平白无故”多了个黎轻灼来参加节目，这天赐且天大的流量谁不要谁傻逼。
以公平二字出名的司秀也不例外。
哪怕综艺一播出来，骂声远远盖过好的声音。但无论他们骂得多凶，都一定会锲而不舍地看下去。
粉丝、黑粉都是这样，他们舍不得五年后重新站上舞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黎轻灼。
尽管他们都知道是假的。
“导演你黑心！”阿达装模作样地吼。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王云天握拳咳嗽清嗓子，面色有些严肃。
黎轻灼想了想自己看过的那份简历：“首都电影学院。”
“那你怎么不试着去试镜？做什么偶像，”王云天眉头蹙起来，有意刁难一般，“你这张脸出演哪部电影，应该都是爆火。哪怕没有任何演技。”
无论是黎轻灼的粉还是黎轻灼的黑，这话明显是针对黎轻灼的脸说的。
而且这句话说出来，弹幕上一定可以得到很多附和。
多得是看笑话的观众。
黎轻灼眉梢微挑，心想，新身份，新人设，收敛脾气，不要让祁添途说他“睚眦必报、绝不吃亏”的可恶性格成为现实。况且他还是个刚迈入娱乐圈的“新人”呢，得唯诺乖巧一点。
想毕，黎轻灼在心底嗯了一声，语调无波无澜地开口：“你的门槛低，先过来踩踩。”
话落，王云天脸色微变，竟一下子噎住，说不出话了。
齐业笑了声：“很有个性啊小阚同学。”
听语气是真的挺欣赏。
黎轻灼眼眸略弯，承下这句夸奖：“谢谢老师。”
“诶常老师，刚才我们三个都很惊讶，”阿达突然出声，看看常景奕，又看看黎轻灼，最后将眼神定在常景奕身上，“怎么你一幅丝毫不惊讶的样子。”
“嗯？哦，”常景奕扶了下话筒，“之前已经见过。他好像在横店城试镜。”
阿达拖长音调“噢”：“怪不得。”
怪不得遇到这样一张脸还能这么冷静。
“原来我这门槛低，是因为门槛高的试镜已经去过了。”王云天收拾好憋屈的情绪，轻笑出声，“没选上。”
“对啊，”黎轻灼踩着人的尾音也开始笑，纯良天真，“您这里只是下下策的选择。”
闻言，王云天的笑容咔嚓一下僵在脸上。
这时，黎轻灼对着摄像机，说：“这位评委我不会选的，直接pass。”
王云天的脸色彻底黑如墨。
气氛肉眼可见的僵，其他三位评委老师很给面子地没有再对黎轻灼这个选手进行抢夺，打算过会儿再说。
但黎轻灼已经自顾自往下走流程了：“我选择阿达老师。”
“啊，真的啊？！”阿达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往黎轻灼那里走：“我太喜欢你的歌声了。来，拥抱一下！”
常景奕抿唇，表情有丝丝懊恼。
“我是老师的粉丝！”黎轻灼紧张地搓手指，弯下腰让女生微微环住了他，“接下来就给阿达老师添麻烦了。多指教。”
……
晋了级，黎轻灼踩着轻快的步伐高兴地下台回幕后。
到了候厅，刘新第一个冲上来大喊：“男神——”
“啊？什么？”黎轻灼脚步顿在原地，不敢上前。
刘新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眼睛红得真情实感：“男神——我是你的粉丝——！黎哥哥！”
“……”黎轻灼拍拍人有点肉的小胳膊，“我姓阚。”
不大的场地里，数双眼睛齐刷刷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狼窝呢。
“你的脸，”刘新食指和拇指一捏，揪柱了黎轻灼的嘴角，轻轻往旁边扯，“我的天，手感好好。”
黎轻灼：“……”
“不是，”刘新哽咽，“好货真价实的脸，不是整的。”
黎轻灼：“……”
现在的小孩儿都好自来熟。
“啪。”黎轻灼毫不留情将人的手拍开，后退一步，一本正经，“幼童，别学大人调戏人，你会爱上我的。”
“……幼童是什么？”
“小屁孩儿。”
“……”
黎轻灼不明白：“你们……大家不都才20出头么？黎轻……前辈过世的时候，”说自己去世真特么别扭，黎轻灼脸上渐渐失去表情，麻木，“才十几岁而已吧，竟然都知道他？”
确实，在场的各位，无一例外。
将近两千个日夜过去，除了很小的小孩子，圈内圈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将黎轻灼遗忘。
黎轻灼无法说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记得的人越多，目前看见“阚今何”脸的人就骂得越凶。
比如《今天的魅力》第一期播完了，网上就出现了每天24小时的疯狂盛世。
【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那个什么，是刘新吧，竟然还说阚今何没整容！这绝对是阚今何的托儿！】
第一期综艺录制结束，正在练习室低头刷手机的黎轻灼：我没这本事，也不想用这本事。
【蹭热度真是没下限，就问节目组和那个傻逼，人血馒头好吃吗？】
【封杀他封杀他！黎轻灼就是黎轻灼，世界上没有第二张黎轻灼的脸！】
【他没整容我倒立吃屎】
黎轻灼：……真不至于，别赌那么大。
……
【@祁添途@祁添途，往常有人碰瓷黎哥咱家不是第一个维护的吗，这次你怎么还不出现？黎哥气得都要掀开棺材板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黎轻灼：没死，更没棺材可跳，谢谢。
污言秽语，狂乱辱骂，饶是在娱乐圈提前待过十几年的黎轻灼都有点痛苦面具。
他是真没想到综艺播出后，会收到这么……
这些骂声加起来都快赶上黎轻灼那些年的总量了。
大家精力都好旺盛。
不过经此也能想到圈里圈外到底有多抵制“阚今何”了。
刚刚练了段舞蹈和形体，黎轻灼退出微博，直接躺在地板上打算歇歇。
电话就进来了。
“梁哥。怎么了。”
“噢小河儿，”梁炫语速偏快，“第二期综艺明天开始。从这一期开始，不到出道、或者不到淘汰，就不能再回来了，只能住在节目组安排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和你的导师学习，直到第一季的录制结束。”
“行。”黎轻灼站起来，边走边说，“我简单收拾一下。”
“诶小河儿。”
“嗯？”黎轻灼挑眉，“到底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要不……”梁炫音色极轻地道，“咱们退赛吧。”
“是我当初考虑不周，脑子被驴踢了，竟然签……”
“你说网上都在骂我的事儿啊？”黎轻灼没忍住笑。
梁炫嗓音艰难：“嗯。”
“废什么话，”黎轻灼笑容渐大，道，“开车送我过去。”
只是车还没开出来，黎轻灼就先被堵在了自家公司门口。
几个拿着自家招牌话筒的记者见到黎轻灼的身影，一股脑儿地全往上涌。
梁炫睁大眼吓了一跳，猛地冲过来挡在黎轻灼面前，声都劈了：“我的天，怎么都还在这里蹲点儿呢？！”
“怎么办？我没请保镖！”
说着往后扭头大喊：“保安——保安——”
“小梁经纪，你真是经验不足，”黎轻灼脸上架着一幅太阳镜，见到此情此景轻拍了梁炫的肩膀，“当风暴来临的时候，你要直面迎击。”
梁炫慌死了，吼：“啥意思啊？！”
“阚今何先生，请问您的脸百分百模拟了已经逝去五年的黎轻灼，能解释一下吗？”
“阚先生，请问您是否整容了，整容医院是在哪家呢？”
“您和黎轻灼具体是什么关系呢？请回答一下。全网人民都很关注。”
“……”
记者的提问快得像被按了两倍速，叽里呱啦，不给人思考的余地。
梁炫脑门儿都大了，幸亏保安已经冲了出来。
只有黎轻灼还跟没事人似的杵在那儿，闻言点头：“好的，我回答一下。”
数支话筒和录音笔一下子恨不得怼到他脸上。
黎轻灼垂首，碰了下太眼镜的镜腿，镜框瞬时从鼻梁滑到了鼻尖。
他裸露着颜色稍浅的双眸，自上往下地看着面前一堆白天里的狗仔八卦，莞而一笑，不疾不徐有条不紊：“说我整容的人请拿出我整容的证据，如果你拿不出来，那就等着拿法院传票。”
“不可以造谣我，也不可以造谣黎轻灼，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